第十八章，練拳

　　但面對自己的兒子，李父卻並沒有什麽好臉色，神情一沉:“今天的功課做了麽?”

　　李虎聞言，臉上流露出怯怕，搖了搖頭。

　　“還不快去！”李父道。

　　李虎有些意外，老爹今天竟然沒有罰他?慶幸之余，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來到小院一角，開始練拳。

　　張闊看了兩眼，發現這應該就是李家拳，連忙收回目光，雖然李虎沒有避諱他的意思，但不問自取是為偷，而且還是當著創下這路拳法的李父的面，就更不好看了。

　　李父見狀，稍微頷首，臉上流露出一點滿意之色。

　　“你就是前幾天在村子養傷的鷹鳥衛士卒麽?”

　　“是。”張闊點頭道。

　　李父得到回答，就不再對張闊有所關注，轉身開始繼續澆菜。

　　讓張闊想要提出學習李家拳的話頭兒，堵在了嘴裡，說不出來。索性在一旁圍觀李父澆菜，似乎這是一件什麽很有趣，很好看的事情。

　　李家拳雖然是李父雜糅其所學過的諸多拳法而成，但終究也只是一套拳法，李虎很快在一個時辰內，練了足足十一遍，然後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爹，我練好了。”

　　正在給菜地除草抓蟲的李父聞言，扭頭看了兒子一眼。

　　“那就再練一個時辰。”

　　聽到自家老爹的話，李虎臉色一僵，他就知道慣常嚴厲的老爹沒有這麽容易放過他，不過對比過去的倒立用手爬行，大冬天跳進附近的小河洗澡，那種讓人欲仙欲死的懲罰，只是再練一個時辰的拳法，這種事情輕松簡單。

　　想到這裡，李虎也不反駁，直接開始了加練。

　　而就在這時，一個年約四十許的婦人從外面回來，婦人的容貌雖然因為歲月的關系而青春不再，但依稀能看出清秀，而且李虎的容貌與其有數分相似，想必就是李虎的母親，而且她的個頭偏低，不由讓人猜測李虎有些低矮的個頭繼承自這位。

　　“是虎子的朋友麽?”看到張闊，婦人和煦笑道。雖然張闊有些面生，但年紀與兒子相仿，所以才有了這樣猜測。

　　“是，我叫張闊。”張闊連忙躬身回禮道。

　　婦人點頭一笑，放下挎在腰間裝有漿洗過的衣物的木盆，洗了幾個水果讓給張闊，然後來到小院向陽的位置，將衣物搭好，接著便做飯去了。

　　張闊見狀有些訕訕，準備告辭離開。

　　“你有什麽事?”許是對張闊一直沒有偷看李虎練拳，又或者旁觀他種菜的舉動，讓李父頗為滿意，在這當口詢問道。

　　“我想學李家拳。”張闊也不遲疑，直接言明來意。

　　李父聞言並無許多意外，輕描淡寫道:“既然想學，跟著虎子一起練就是了。”

　　張闊聞言眼睛一亮，完全沒有想到學拳的認可竟然來的這般輕松，拱手謝過之後，走到李虎身旁，開始學步。

　　李虎看到張闊過來跟他學拳，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每天在家裡練拳練得他頭大如鬥，尤其父親嚴厲的很，現在有個人陪伴，無疑不錯。

　　看到兒子一點都不穩重，李父有些無奈，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李家拳並無什麽繁複的招式，只是出拳不離身周一尺，身形轉動時，腳步的挪動亦不過一尺，使得這路拳法，全無一般拳法的大開大闔。但也因此比一般拳法要凶險的多，尤其許多於近身咫尺爆發力道的技巧，讓這套拳法風格凶橫。

　　而在領著張闊練習拳法兩遍之後，

李虎陷入了對自己的深深懷疑之中。　　因為張闊只是練了兩遍，看起來拳法竟然已經跟他差不多了！他可是在父親的嚴厲管束下，練了十二年了啊！

　　李父也很快察覺到這一點，這讓他感到意外，雖然知道自家虎兒並非什麽天才，也知道這世間必定有那種一練百通的天才，卻沒有想到，張闊這小子竟然就是。

　　不過張闊卻自事自知，他以前可絕非什麽天才，能在鷹鳥衛訓兵衛所同齡人中有些成績，是他付出了比旁人更多的努力。

　　但現在，由那奇異涼意彌散，身體增強了五感之後，他不僅對李虎練習拳法有更精細的觀察，甚至對自己的身體，也有了更多的掌握，種種加成之下，讓他練習拳法時，有如神助。進步驚人。

　　“以前練過拳法?”李父走近隨口問道，同時幫練拳後衣服有些凌亂的兒子，整了整衣角。

　　“練過一些十七路拳。”張闊恭敬答道，他本來以為想要學拳，需要交些束脩，甚至可能被拒絕，但沒有想到會被李父這麽輕松答應教授，不過並不影響張闊對李父的尊重。

　　李父輕輕點頭，彈去李虎身上沾到的灰塵。

　　“我這套拳法只是將各路拳法的一些招式融合，並無什麽稀奇。”李父道。

　　張闊聽到李父的自謙之言心中苦笑，雖然他隻跟著李虎練了兩遍，卻絕不敢認為李家拳平平無奇，因為這套拳法雖然是雜糅許多拳法而成，但變招發力卻無有不協，僅此一點便足以開設拳館，收徒師傳。

　　但李父既然這麽說，他也只能這麽聽。不好辯駁。

　　“吃飯了。”李母手拿把攥，家裡活計精熟，只是片刻，就將一家午飯做好。

　　張闊見狀連忙告辭。實在是他剛才只顧練拳，沒有發現此刻將近飯時，現在有此失禮。

　　李母卻滿臉笑容，並不介意，擺了碗筷。

　　李父瞥了張闊一眼，自顧落座，他與張闊差著輩分不說，兩人又無熟悉。甚至今天只是頭次見面。

　　張闊見狀，索性坐下。

　　一頓飯吃過。

　　張闊與李虎多了些熟悉，知道他比自己大了兩歲，也知道他這皮膚灰黑的樣子，是以前吃了怪藥。

　　而看著兒子與張闊言談甚歡的樣子，知道自家虎兒在同齡人中並不被人喜歡的處境的李父，抿了抿手中酒杯內的濁酒，並沒有說些什麽。

　　一連數天，張闊都跟隨著李虎練習李家拳。

　　雖然在練習兩遍之後，張闊的拳法練得就跟李虎差不多，但也只是看上去，因為這套拳法招式簡單，運用完全在於一心，越練就越能體會這些招式的運用，並且練習時，發力運勁隨著練習越加圓潤之外，也是對自身的鍛煉。

　　如此種種，讓張闊的練習完全停不下來。

　　而就在這個關口。

　　李虎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