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李家拳

　　清晨，鳥兒的鳴叫聲將張闊叫醒。他不由伸了個懶腰，緩緩起身。

　　距離那天晚上遭遇狼群，已經過去數日。那天后，詹英便把受傷不少的他，寄養在左近的一個村落，然後獨自上路去給雁鎮求援了。

　　即使張闊勸說，先返回雁鎮再做打算，也沒讓少女改變主意。十分固執。

　　這就不由讓張闊有些許擔憂。

　　“吱呀~”正在這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

　　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女走了進來，看到張闊甜甜一笑。

　　“闊哥，你醒啦~”手中端著熱湯熱菜。顯然是來給張闊送飯的。

　　張闊見狀，收斂心中擔憂，點頭一笑。

　　“多謝你了，小妹，不過不用你這麽麻煩，我自己可以過去。”

　　“不麻煩，怎麽會麻煩哪。”少女臉頰一紅道。

　　少女的好感，張闊並非看不到，但卻並不打算回應。而且有句話怎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少女雖然不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在這小小的村落卻也是最水靈的姑娘。但少女這麽說，張闊也不好再推拒什麽，免得顯他自作多情。

　　吃過了飯，張闊給傷口抹了藥。不知道那夜，那位率領一眾騎兵解救了他與詹英兩人的，叫做孫征的中年到底是什麽人。他給的傷藥尤其管用。

　　就算張闊被野狼撕咬的傷勢頗為驚人，但幾天下來，卻都已經收疤結口，想必再過不幾天便能痊愈。

　　抹好藥，將藥瓶收了起來，張闊想了想後，走出他居住的小屋。

　　他所臨時寄居的這個村子，並無什麽正式的稱呼，不過因為村中多數人姓李，所以叫做李村。

　　村子不大，甚至不過幾十步方圓，但有道不算厚卻也結實的整體由石料壘砌的護牆。在周遭也算是少有的安穩村落。

　　而在村子中央，一片十來步見方的空地，幾個正在耍練拳腳的少年，看到張闊出來，頓時擠眉弄眼起來。

　　不片刻，一個十六、十七，約莫比張闊大了一些的身材矮壯，皮膚黝黑的少年走了出來。

　　甕聲甕氣道:“你可敢與我比比?”

　　少年的心思並不難猜，青春少艾的。

　　反而是張闊太過老成，顯得不如同齡人有朝氣。他正想拒絕，畢竟雖然理解少年，但也沒有耍猴戲的意思。不過想到那莫名的涼意，和在涼意彌散之後，身體所增強許多的五感，張闊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點到為止。”

　　少年聽到張闊同意與他交手，咧嘴一笑，至於張闊說的什麽點到為止，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今天不給這小子個教訓，小妹豈不是要被人拐跑了。

　　見到有人要打架，而且還是在村中同齡人中實力出眾的少年，一眾人紛紛讓開地方。

　　而少年急步走到場中站定，一副害怕張闊反悔的樣子。

　　張闊見狀一笑，緩緩來到少年面前三、四步外站好。

　　矮壯少年見狀，老實不客氣，抬手就是一拳，直向張闊面門打來。甚至出拳時，帶起破空之聲，威勢不小。

　　如果是以前，在傷勢未愈的情況下面對這樣的進攻，張闊怕是要費些手腳。

　　但在奇異涼意大增他的五感之後，張闊卻在矮壯少年出手之前，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只是微微側身的同時，伸手一撥，非常輕易就將徒具氣勢，在他眼中卻滿是破綻的進攻化解。

　　不過張闊的輕描淡寫，卻也讓矮壯少年本就黝黑的臉色，

氣的緊繃，重整旗鼓後，毫不留情的再次揮拳打來。　　只是與前次還有些章法相比，這次的進攻，則僅剩猛力。

　　張闊輕松挪動腳步閃身一躲，然後伸出腳一勾，就讓矮壯少年撲倒在地。

　　“哈哈哈~”

　　看到矮壯少年狼狽吃癟，圍觀的那些孩子頓時發出哄堂大笑，顯然平時少年在他們之中，也並不怎麽得人心。

　　這讓少年更是氣急，拳腳也越加散亂，不成套路，自然對張闊的威脅也就越小。

　　張闊則稍皺眉頭，他答應與少年過手，只是為了試試自己現在的實力，可不是為了結仇弄冤。

　　“你叫什麽名字?”又一次把少年摔在地上後，張闊問道。

　　矮壯少年趴在地上，聽到張闊的詢問，又羞又惱氣呼呼道:“李虎。”

　　“我叫張闊。”張闊溫言道。

　　少年李虎聽到張闊並無取笑，且看上去神情和煦，不由感到意外，他也並非不識好歹，稍稍減低了些敵意。

　　張闊輕輕一笑，遞向李虎。

　　李虎見狀，猶豫之後，扯住張闊的手，翻身而起。

　　“剛才你用的是什麽拳?”張闊道。雖然李虎被他輕松放倒，但並不是說少年用的拳法不濟。畢竟在剛剛短暫的交手中，少年腳下龍蛇，拳分前後，如果不是搏鬥經驗不足，加上心情急躁，他未必能那麽輕松取勝。

　　李虎聽聞，臉上稍露傲然之色:“這是我爹創的李家拳！”

　　張闊聞言稍稍意外，僅從剛才他所見的三招兩式，這李家拳應該雜糅了不少常見拳法的套路， 以短平快為主，頗為不俗。起碼要比他從鷹鳥衛訓兵衛所所學的十七路拳要好。

　　並且在他五感得到極大增強的現在，這李家拳無疑很適合他。所以不由的張闊就動了心思。

　　聊了幾句，李虎見張闊並無什麽凶惡，更沒有因為打贏他而有什麽得意，或者對他瞧不起，態度就變得熱絡了一些。

　　在李村的同齡人中，少年因為拳法學的最好，但身量不高，而且幼年時，因為一場病，吃了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遊方郎中開的怪藥，皮膚灰黑，頗為受人嘲笑。

　　張闊甚至是除了小妹之外，第一個對他沒有另眼看待的同齡人。

　　不免的，李虎就對張闊有問必答。

　　很快，張闊通過簡單的詢問，明白了這李家拳的由來。

　　原來李虎的父親，昔年曾經外出遊歷，三十余歲時才回到小村，娶妻生子。並且將自己過往所學，雜糅為一路拳法，在李村傳授。本來沒有名字，但後來叫著叫著也就成了李家拳。

　　“不知道我能否學這李家拳?”張闊猶豫後，提出了這過分的要求。

　　李虎雖然跟張闊聊天聊得挺開心，但對於能否傳授其李家拳卻並不敢決定。

　　“這還要問過我爹。”

　　少時，張闊跟著李虎來到了一處位於小村西北角落的一處院子。

　　院裡，一個年約五十許的男子，正拿著鐵壺，向院中栽種的青菜澆水。

　　“爹。”李虎道。這位與田間老農並無什麽明顯區別的男子，赫然就是李虎的父親，創下李家拳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