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偶而就咬下一口,讓我記住這陣痛。用溢出的液體,弄髒我吧,全部。”
“才不需要,全部都不需要,被磨練出的,擾人的,。”
清晨,當喪心病狂的鈴聲不斷地回蕩在宿舍裡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習慣性地抓起床邊的鬧鍾按下了鬧鈴鍵,然後才發現鬧鈴似乎並非出自自己的鬧鍾。
“陳睿馨!你再不把那讓人聯想翩翩的鬧鈴換掉我們就絕交!”
對面上鋪傳來了一陣惱羞成怒的聲音,似乎是和鬧鍾主人離得最近的陳睿馨的妹妹——不對,她們倆本來就是睡在一起的,不存在距離一說。
“不換就不換,不這樣的話妹妹怎麽會對姐姐我有感覺呢咩哈哈!”
“小女仆你真是夠了!”
一如既往的宿舍日常,或許是因為今天是星期天的緣故,大家都很隨便,一向對睡眠很是重視的藍佳今天也沒有和平時一樣朝陳睿馨那邊丟枕頭胸衣什麽的,我由於自身是夜行生物,晚上一直都睡得不好,床的位置又正好靠窗,被吵醒了面對窗外的光就很難再入睡了。
坐起身伸了個懶腰,脫下睡帽,我拖著惺忪的睡眼拿起毛巾牙刷到衛生間洗簌。
這麽大的雪?
“小黑早安。”
走到衛生間,我習慣性地朝窗外輕聲說了一句,卻發現原本應該在外邊那棵小樹上倒掛著的小蝙蝠不知道飛去了哪裡,全身一個機靈,下意識地朝自己的胸口看了過去。
受藍佳的影響,昨天晚上我沒有在睡衣裡再套其它的衣物,一眼看去,平坦的胸口壓根沒有蝙蝠什麽的生物,回頭環視了一圈宿舍,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小家夥的氣息。
大概是自己出去玩了吧。
以前我有跟小黑說過,平時沒事可以不用時時刻刻都跟著我的,覺得無聊可以自己出去玩,畢竟我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她跟著除了加快心智的成長之外再無它意,這恰恰是我所不希望的。
只希望她能永遠天真無暇就好。
“翼翼今天怎麽這麽冷的?”
洗簌完畢回到自己床鋪上的時候,隻穿了一條胖次腦袋上還掛著某種節操巾的陳睿馨哆嗦著身子從上邊爬了下來。
“大概是因為下雪了吧。”我平淡地說著,脫下了身上的睡衣,將床頭折疊整齊的校服輕輕展開隨意地往身上套了上去。
“下雪?”陳睿馨用一種“我書讀的少你不要騙我”的眼神蹬了我一下,之後便以非常誇張的速度穿上拖鞋往窗口跑了過去。
“我的天!下雪了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不出一分鍾,少女特有的甜美聲線頓時響徹了整個宿舍,睡在我上鋪的藍佳大概是被吵得不耐煩了,翻轉了個身子,嘟囔了一句:“下雪就下雪嘛,擾人清夢。”
想象著上鋪此時正發生的事情,我笑了笑,將過膝襪穿上後緩緩地往大腿上拉。
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這樣女生的日常了呢?
好像都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了,在宿舍裡看到同寢室的女孩子的果體,看到節操巾小胸衣什麽的,也不會感覺興奮或者是害羞了。
自己一直在改變的吧……不變的只是大家。
“哎,藍佳你不能再這麽睡下去了,會胖成豬的。”明明之前還冷得全身哆嗦的陳睿馨在看到外邊的場景後興奮得像一隻仿佛看到了大灰狼的小綿羊,刷刷幾下便從門口竄回了我的床邊,噔噔噔便爬上了藍佳的床鋪。
“起來啦,佳佳大美女,我們一起出去打雪仗吧。”
接著整張床便劇烈地搖晃了起來:“不要,你走開,困死了。”
“佳佳~上好佳姐姐~”
“不要,你去找你的香香去,快去。”
盡管是在拒絕,藍佳的聲音還是那麽的軟綿綿甜膩膩,讓人感覺似乎只要一直請求下去,女孩便會委屈地說好啦好啦我答應你了快走吧走吧。
然而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藍佳的外貌,她的聲音絕對不像看上去,聽上去那麽可愛和順從,從某種程度上說,藍佳絕對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冰,還是裡邊摻了水銀的那種。
“別,姐姐這種生物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嘛,就讓她自生自滅吧。”被鬧得同樣沒有心情睡覺的陳睿香頂著雞窩頭從床上爬了下來,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打著哈欠走向了衛生間。
藍佳床上的陳睿馨瞬間炸毛:“小女仆皮癢了?”
“啊?剛才有人在說話嗎?”陳睿香以一種“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語氣說著,衝姐姐做了一個鬼臉,抓起毛巾便跑進衛生間關上了門。
“你給我站住!”
果不其然,陳睿馨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藍佳,嘭地一聲跳下了床,一個箭步衝到了衛生間前邊使勁拍了兩下門:“你厲害今天就別出來了!”
衛生間裡傳來了陳睿香不甘示弱的聲音:“我還就不出來了,我讓翼翼妹妹幫我遞麵包!”
無視了這對活寶的吵鬧,穿好校服的我順著梯子爬上了藍佳的床,將床上各式各樣的漫畫掃到了一邊,伸出手指捅了捅藍佳的被子:“昨天白色陵墓的人找到我了。”
“唔……”藍佳轉了個身,睡眼迷離地看了我半天,最後嫣然一笑,媚眼如絲:“你來了?”
你那是什麽話啊喂……
“別鬧。”我理了理胸口的蝴蝶結,向對方挪了挪,雙腿朝內坐在她的旁邊:“他們說的話讓我很在意,你認識水果籃子的人,她們有跟你說過什麽嗎?關於上京這個城市的事情。”
“這個啊……”藍佳盯著我的裙底,歪了歪頭,掀開了被子:“我們要一起睡嗎?”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捂著眼睛:“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天,這家夥果然沒有穿衣服。
“醒了啊。”藍佳坐起身,身上被子自然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我的意思是,關於上京,要說的事情有很多,外邊冷,翼翼你應該進來說。”
“可是……”我剛想說先告訴我白凌的基地在哪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在看到藍佳那別有深意的眼神後感覺她似乎也的確有很多的話要對我說,無奈之下隻好順著對方的動作鑽進了被窩。
“上京對於天朝來說是一個新城,童話村這個稱呼也是在最近半年內才出現的。我和子陽都是上京市民,印象中白色陵墓很久以前就是這座城市的地下控制者了,由於我和子陽都是女孩子,和他們倒沒有多少交集,但是翼翼,這個組織真的一點都不友好,我聽說那裡邊大多數的人都很討厭女性,你最好不要和他們有太多的接觸。”
我點點頭:“這些我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他們不喜歡女孩,我連他們之前的每一任老大包括他們這個組織的來歷都清楚得很,我只是奇怪新世界裡他們對小黑的態度。
“白色陵墓的人的雖然討厭女性,但不至於看到在大街上看到女的就要打要殺,翼翼你說他們主動找到你了,那只能說明你或者你的朋友有什麽侵犯了這個城市的行為。”
“又是因為童話村的能源?”
藍佳搖了搖頭:“他們對那個東西不感冒,那些家夥自詡為城市的守護者,除了靈力者他們也有很多純科學的研究衛星呀農業之類的學者,翼翼你仔細想一想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麽毀壞城市一類的事情?”
“他們要找的人是小黑。”
“小黑?天啟者大人嗎?”我第一次看到藍佳那迷糊眼睛上的眉毛抖了抖,看我的眼神也破天荒地出現了一抹凝重:“翼翼,你知道天啟者的真實身份嗎?”
“真實身份?”我想起了蝙蝠形態下的小黑:“知道呀,怎麽了?”
藍佳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將我額頭上的發絲梳理到一邊:“那隻小蘿莉並非地球人,她是是來自外另一個星球的公主,聽說是因為躲避婚姻還是什麽的才跑來這裡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是她自己說的還是你們亂傳的?”
小黑的來歷我可是清清楚楚,如果說世界格式化之後的給小黑安排的是這樣的身份倒也無可厚非,畢竟在之前她的確不是人類。
“這個只要是幻靈社排名稍微前面一些的人都知道的,幾個月前還有飛碟來找她呢,我們和那群外星人聊了會兒天,它們說要把她接回去,不過當時天啟者大人抵觸情緒挺嚴重的,那些長得奇奇怪怪的生物最後也隻好先回去了。對了,這件事情還上過報紙呢,很火的一段報道。”藍佳翻過身,從床頭的書堆裡翻找了半天:“在哪裡來著……對了,就是這個。”
說著,藍佳把一份被壓得平平坦坦的上京日報舉到了我的面前:“看吧,當時很多人都有和那些外星人合影了,過幾天后又有專家學出來說是偽造的。”
“等等。”我接過報紙,大概掃了一眼上邊的圖片,直到確認了這些圖片不存在任何修改過的痕跡後我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你說之前有外星人來找過她嗎?”
“是呀,我也是那時候才和水果籃子的葡萄妹妹認識的。”藍佳說的很是肯定:“所以說,翼翼,白色陵墓的人找你,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他們認為是天啟者破壞了城市……翼翼,你要去哪裡?”
我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換上的鞋子,飛奔出宿舍,大量的雪花把外邊的氣溫帶得很低很低,盡管此時我還穿著春季的校服裙子,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寒冷,一心只希望盡快找到小黑來確認這份消息。
現在我隻祈求這一切只是格式化世界後藍佳腦海中被修改過的記憶而已,但是小黑記得我的事實又在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也只有來自外星球的她才不會被那種大結界所影響,小琦的記憶已經被消除了,沒道理這個世界只有小黑會記得我。
對了,我記得之前的確曾經有人和我說過小黑的名字,也隱約透露了她背後龐大的家族,好像是叫……伊西莉安?
這種被最好的朋友欺騙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小黑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謊,就這件事情而言,因為太過信任,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去問過小黑的過去,在我的記憶力,小家夥只是在一個山洞裡被我偶爾救下的普通的蝙蝠而已,因為我沒有問,她也不存在隱瞞一說,但知道了真相後的我心裡還是好難受。
感覺好像所有人都要離開自己了。
感覺好像整個世界都不是真實的。
什麽都不可以相信,什麽都變得毫無意義。
親情,友情,愛情。如果我們真的沒有感情,也許這一切就不會這麽悲傷了吧。
“同學,那裡還不能進去……”
要想從女生宿舍走向校門,最近的道路便穿過是那片綠化用的小樹林,再從操場中央直接走過去,在這個純白色的世界裡飛行基本上等於把自己的秘密公布於眾。由於雪太大,連原本稀稀疏疏的小樹林此時也變得如一個冰雪堡壘一般,雪花硬生生地將這裡的入口封了個嚴嚴實實。
“這裡雪太厚了,學校正在想辦法清理。”站在小樹林的正前方,清潔工阿姨無奈的聲音緩緩地從身後傳了過來:“同學你是要出去買東西嗎?”
出去……我又能去哪裡呢。
小黑失蹤了,我現在可以說沒有任何關於她的線索,和她認識了這麽久,我甚至連小家夥喜歡什麽,經常去哪裡都不知道。
我看著前方被冰封的世界,半晌,搖了搖頭。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裡的雪至少有半米深,以我現在的身高,跑進去等於將半個身子都埋進雪堆裡了。
“突然間這麽大的雪我們也是很難辦啊……”清潔工阿姨估計看我沒有了往前衝的打算,語氣緩和了不少,勸道:“先回去吧,啊?女孩子穿這麽少出來會感冒的。”
嗡嗡嗡嗡……
什麽聲音?
我還沒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原本平靜的校園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刮起了風,伴隨著什麽東西劇烈震動的聲音,地上的雪花被吹起,可以看到周圍的風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加。
嗡嗡嗡嗡……
相比寒風,那陣震動的聲音更令我感到不安,大雪中我站直身子歪過腦袋仔細聽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意識到這陣震動並非來自風中,而是源於不遠處男生宿舍樓頂的那個扭曲結界。
那是一種空間之力互相碰撞而產生的足以讓人心顫的聲音,有點類似脆弱的玻璃正在被無數個弱小的彈珠撞擊的聲音。
不是吧?京劍你在幹什麽……
在這種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已經被證實背叛了自己的那名負責看守扭曲結界的官方靈力者,意識到現在一切只能依靠自己之後,我沒再管身邊清潔工阿姨奇怪的目光,轉身便向著男生宿舍跑了過去。
其實在學校裡男生和女生還是有一定的區別待遇的,就比如說現在,我一個女孩子就這麽冠冕堂皇地跑進男生宿舍卻沒有吸引到多少人的目光,但是反過來,一個大男生沒有任何征兆地就跑進女生宿舍,至少宿舍阿姨肯定會把你追回來讓你磕頭認錯。
一口氣爬到樓頂,我趁著天冷走廊沒有多少人,找到安全樓梯,打開了通往宿舍樓頂的蓋子,想也沒想便張開翅膀飛了上去。
好大的風……
剛從下邊探出頭,高速刮過的雪花便使我不得不為了保護眼睛而將腦袋轉向扭曲結界的方向,大片大片的雪花不停地撐著颶風透過衣領朝身體裡鑽,伸出雙手將身體撐上屋頂,落下地後我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那陣慎人的聲音卻更為肆無忌憚地由結界中心朝四面八方擴散了開去。
“嗡嗡嗡嗡嗡……喀喀喀……”
就像是目睹了最好的朋友死去時,那心碎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麽?”
屋頂此時已經聚集了二十多號人,除了昨晚的那些男女外,我還看到了幾名之前被自己殺死隊長的那個組織的成員, 這些人的樣子很是滑稽,身上的衣服被大風吹得七零八落,甚至有的上衣已經不知道被吹飛到了什麽地方,整個人隻穿著西褲皮鞋,赤果上身,雙手僅僅抓著地上的避雷針或者防護欄。
“她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頓時二十多號目光齊刷刷朝我這邊望了過來,幾名衣冠還算完整的男子單手抓著防護欄,另一隻手快速地從上衣中掏出了手槍:“快把你的禁靈結界停下來。”
我張開靈力盾,皺著眉看著這些奇怪的人類,一抹怒意從心底升起:“現在是我在問你們,京劍呢?”
原本應該漂浮著一個安靜平穩的扭曲結界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正無差別地吞噬著周圍包括空氣在內的黑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之前一定對這個結界做過什麽,才導致了現在結界的崩潰,地球和宇宙之中的另一個空間連通了。
現在這個情況,再不做補救的話,等到結界完全崩潰,這個城市,甚至是這個星球就要完蛋了,空間扭曲只會越來越大,那陣古怪的嗡嗡聲就是最好的預兆。
“呵呵,挾持了學校的恐怖分子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再不解除你的結界,國家對於你的處理意見就不只是通緝那麽簡單了。”又有一名男子不耐煩地將槍口對準了我:“快告我你的目的。”
“是麽……”我眯起眼睛,感受著身邊越來越誇張的風速,微微一笑:“那麽就讓我們一同來見證吧,天堂最後的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