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一個很脆弱的種族,他們想哭的時候就哭,想跑的時候就跑,任何一點小小的災難就可以把他們擊潰,任何一種尖銳的武器都可以將他們殺死。
人類是一個很堅強的種族,無論在多麽黑暗的地方,無論自身多麽弱小,他們都會試圖去尋找光明,彼此相互依存,團結一心,無論是多麽沉重的絕望都不能讓他們退縮。
那黑暗中的溫暖,是你嗎?
寒冷的夜晚,緋紅色的明月高掛,在一處遍地流淌著人類血液的工程車間,我將靈力槍從其中一名人類的身體裡拔出,遠處,是大片被雪花覆蓋了的綠草地。
真實視野中,幽幽的星辰下是荒涼的隔壁。
“姐姐……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身後的孩子因為害怕而縮成了一團,大概有三十名左右的樣子,他們大多被嚇暈了過去,到了現在還清醒著的只剩下兩個人了,這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是今天晚上唯一看清了我樣子的小家夥,剛才聽他們的對話,似乎還是是龍鳳胎,感情很好。
我僅僅是側了一下腦袋看了一眼他們兩人,便將目光轉投到了這場剛剛結束了戰鬥的戰場上,偌大的車間裡躺了十五名人類的屍體,到處肆流的血水蔓延開來,現場一片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除了那些孩子,周圍已經沒有成年人的心跳聲了。
話說這次好像鬧得有點大了。
我走到其中一名看起來像是頭領什麽的已經死去多時的罪犯旁邊,用靈力槍將他口袋裡的手機挑了出來,裝到了一個血紅色的小袋子裡。
差不多可以離開了。
“姐姐放心,你是我們的恩人,我們不會把姐姐的事情說出去的。”
龍鳳胎裡的小正太握著拳頭,似乎是給自己打氣,向著我這邊走了一步:“這裡的人都是壞蛋,他們罪有應得。”
我背對著他們,寒冷的大雪天下,幾片鵝毛般的雪花緩緩飄落,融入了地上已經半凝結的血水裡,化開。
“照顧好你的妹妹。”
丟下了這麽一句話後,我提著沾血的長槍,走到這個車間的門口,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劃了一個十字。
隨後,我拎剛才那個裝著手機的袋子,幾個跳躍飛離了這裡。
2012年9月14日,凌晨零點10分,天朝東南部,江北市。
開著黑暗結界,我飛在當地的市正府大樓的上空,將袋子從大樓三層的窗口處砸了進去。
“哐當!”
手機的質量很好,直接砸碎了這個看上去絲毫沒有防禦力的毛玻璃,跌入了大樓的房間裡。
大樓的燈光當當當亮起一片。
……
我走在堆滿了積雪的大街上,沒有做任何的防護措施,讓寒冷從裸露的肌膚那裡為自己帶來清醒。
剛才我完全可以用黑暗將自己包裹,那些孩子就不會看到我了,但是,那樣做的話指不定會給他們的童年留下什麽心理陰影,我寧願冒著被通緝的危險也要保護他們,畢竟,他們已經沒有童年了。
一個販賣兒童的窩點,讓我親眼目睹了那些喪心病狂的歹徒是用多麽暴力的手段將一個又一個的孩子從他們幸福的家庭中強行帶走的,我很早就期待著會不會其實這裡的有關部門已經注意到了這個組織,正在調查收集證據什麽的,然而當我看到某名身著正義製服的人也出現在這裡並且和他們談笑風生的時,我才真正意識到了社會的黑暗。
於是我決定親自處理這件事情,雖然,這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之前在南港市和那個公子爺的事情據說已經紅遍全國了,我是在一家小快餐店裡邊聽顧客們說的,那名公子爺其實是南港市副市長的兒子,他的囂張和不講理是出了名的,平時找他麻煩的人更是排滿了整個南港市。所以,為了自身安全,除了攝像頭外,他的豪宅外邊裡邊都設置了大量的保安系統,別墅裡似乎還配備了兩名保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止他本人,就連天朝著名的某專家都驚呆了,說即使是經過特別訓練的專業特工也不可能在任何痕跡都不留的情況下偷走屋子裡的大量存款,還在那麽堅硬的牆上畫出十字,分析了半天,說可能是公子爺本人喝多了,十字和鈔票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
但這樣一來,牆上的血跡和他脖子上的傷口就更沒法解釋了,沒有那個人會傻到用自己的命開玩笑,那個傷口隻距離大動脈不到一厘米,搞不好就會血濺當場,救都救不回來。
兩邊爭執來爭執去誰也沒個結果,最後事情也隻好不了了之,在這麽多媒體的關注下,市長兒子撞車的事情沒跑了,錢也交了,沒人受傷沒人死去,皆大歡喜。
不過,在今晚的事情被公布後,也許這個世界又會被掀起一番風雨吧。
夜裡12點,大街上的人不算很少,我麻木地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街道,尋找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出現的內心深處的那一抹溫馨,由於大冬天的還穿著連衣短裙,人們投在我身上的目光很多,除了好奇和猥褻外,更多的是關心。然而,在這裡的環境裡,不知為何我卻始終感覺異常陌生和寒冷。
仿佛,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般。
小琦……你在哪裡……
理論上亞洲是最可能的地方,但是也不能排除海外留學呀混血兒什麽的,所以,如果天朝這裡找不到,我將會走遍整個世界。
所幸的是,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孤獨。
貓咪的尾巴……不離不棄……
這是一條好像是專門買賣茶葉和茶具的街道,走了這麽大半天我都沒有看到除了茶以外的其它食物,而且附近好像也沒有車子什麽的,這樣的地方真的會有生意嗎?
不行……太冷了……
雖然身上的這件連衣裙具有良好的保暖效果,但是畢竟還是裙子,冰天雪地的,大腿以下和手臂都是直接裸露在空氣裡的,讓我不得不使用靈力以保證正常的體溫。現在的地球不同以往,照這個樣子消耗下去,靈力的恢復速度絕對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我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沒找到服裝店,反倒看到一名3歲左右的小孩子因為母親走的太快跟不上,啪唧一聲摔到了地上,厚厚的雪花直接把她小小的身子埋了起來。
“阿姨,你的孩子。”我下意識的朝著那名婦女喊了一聲,對方反而回過頭疑惑地看著我,無奈之下我隻好跑向了小女孩倒下的那個地方,看到小家夥在雪地裡掙扎著,卻半天爬不起來,我便向她伸出了手。
“天使……”小家夥看著我的手,又看看我,帶著因寒冷而產生的顫音雙眼閃著星光說了一句。
啊?
“姐姐……是天使嗎?”小家夥年齡太小,發音還很不標準,說出的話卻把我逗樂了。
“不是哦。”我將對方拉了起來,拍了拍她腦袋上的積雪:“去找你的媽媽吧。”
“嗯……”看的出來,這名小女孩對她的媽媽不是很滿意,聽到這兩個字後說話的語氣立刻低落了不少,不過她還是拍了拍手上的雪花:“天使姐姐再見。”
站起身,我看著母女兩人陌生人般遠去的背影,雖然知道了這應該又是一個不幸的家庭,我的心裡還是沒起任何的波瀾,在天朝,這樣的家庭比比皆是,因為是女孩,在很多所謂傳統的家庭裡便備受歧視。這樣的一個時代的悲劇不是我一個人所能拯救的,一切,都只能靠她們自己。
我轉身,按照預定路線邁開了步子——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我就應該能走完這個城市了,這樣一來,距離找到妹妹的日子又近了一些。
出了這條茶葉街,外面便是川流不息的大馬路,各式各樣的小轎車三輪車縱橫交錯,不時傳來幾聲急躁的喇叭警示音,為這片死靜的雪天帶來一陣喧囂。這個路段不算繁華,周圍看不到多少商店,當然我也沒找到可以取暖的地方,隻好忍著寒冷在不引起路人注意的情況下前行。
“嘟——”
前面好像發生了什麽交通事故,從我這個角度依稀可以看到數十個交警在維持著現場紀律。小心地憑借體型的優勢從人群之間的縫隙中穿過,走出事故地點,我剛準備找找這附近會不會有近道什麽的,左手腕上那章魚人送的據說是用來探測扭曲的飾品便亮起了微弱的光,同時,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張半透明的完整的這個城市的地圖,在地圖的左下方,一個紅色的光點正不停地閃爍著,似乎是某種指示。
這麽近?
我看著地圖,猶豫了一下,朝著紅光的地點跑了過去。
說實話,從結界啟動至今,我還是第一次發現扭曲,而且偏偏還是在城市裡,如果那個是空間扭曲的話,我無法想象一旦扭曲崩潰這座城市會變成什麽樣子。
僅半分鍾,我便來到了扭曲所在的地方,幸運的是,據觀察,這個應該只是普通的扭曲結界,照那隻章魚說的,這類結界只要直接暴力摧毀就好了。
結界的入口在一家報刊亭後邊的綠化帶上,我裝作四處看風景的樣子等到周圍都沒有人了才強行打開結界的入口鑽了進入,由於自身就是半個幻術師,對於結界的構造我幾乎已經是了然於心了,沒費多少力氣便直接進入到了這個結界的內部,本來還準備快速解決掉這裡,結界內部的情景卻把我嚇了一跳。
遍地森森白骨,腐爛的半腐爛的屍體鋪滿了由一條條鐵路構成的奇怪地面,天空是介於紅色和黃色之間的一種奇怪顏色,越是接近天際,這種顏色就越是凌亂,結界的四周則是由成群結隊的奇怪畫風人類所組成的人牆,揮舞著雙手好像是在觀看一場精彩的球賽,伴隨著一陣陣奇怪的笑聲,整體上給人一種非常不自在的感覺,說不出是厭惡還是同情。
看來這個結界已經吞噬了不少人類了,真的只要摧毀就好了麽?
我召喚出靈力槍,小心地走到一具保存得還算完好的人類男性屍體旁邊,用槍將他翻了個身,頓時,男子胸口上誇張的傷口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傷……被撞死的?
這麽想著,眼睛的余光撇到了地上整齊的鐵路上,我的心裡閃過了一抹不詳的預感。
“嘟——”
果然,幾乎就在我聯想的同時,一輛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火車的車頭帶著尖銳鎧甲的火車便從身後的黑暗中朝著這邊疾馳了過來,同時,大片的掌聲響起:啪啪啪啪……
是嘲諷還是慶祝?你們。
對於這類奇怪的東西我早習以為常,將長槍架在胸前,準備像上次在邪戀結界裡一樣直接硬接下火車的撞擊。然而,讓我不解的一幕出現了:飛速而來的火車穿過了我的靈力槍,就這麽直接地撞到了我的胸口上,並在撞擊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噗……”被擊飛到半空中的我不由自主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劇痛中,強烈地風壓讓我感覺似乎是扇動一下翅膀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情急之下隻好將手中地長槍刷的一聲插到了鐵路地面上勉強穩住了身形,頓時,嘩嘩聲中,整條鐵路被硬生生從中間切出了一條直線,高溫使得這裡的空氣到處都彌漫著一股焦糊味。
“哈哈哈……哈哈哈……”圍觀的“人群”再次發出嘲諷無比的笑聲,似乎看著我受傷,就能彌補他們這一生的碌碌無為和行屍走肉一般。
這個結界是怎麽回事……
我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擦掉了嘴角的血跡,小心地觀察著四周。
明明這裡的大小應該只有一個籃球場左右,那些“觀眾”卻又是那麽的逼真,為什麽實際空間會這麽大……別的不說,光是剛才我被撞飛的這段距離就已經超過兩百米了吧?那輛火車是怎麽開進來的?
當然,結界這種東西不能按常理來理解,我最大的不解就是為什麽那輛火車可以無視靈力槍的存在,難道說這些東西自身帶著破靈的屬性嗎?就和岡格尼爾一樣?
“嘟——”
又是一陣汽笛聲,這一次我沒有再留手,直接召喚出了寶具岡格尼爾:“神槍!貫穿之槍!”
“噗!”
仿佛高速飛行的子彈穿過大塊海綿的感覺一般,毫無靈力加持的長槍狠狠地在這輛火車的中間開了個洞,並余威不減噗噗噗地穿透了全部的火車車廂,遭受了毀滅性攻擊的火車立即衝出了鐵軌,旋轉著飛了出去,消失在了這片結界裡。
原來是這樣麽……
看著岡格尼爾貫穿火車的軌跡,我若有所思。
強忍著胸口的疼痛,我單手握著槍,槍口朝著地面,試探性地插了下去。
“哢哢哢……”
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抵抗岡格尼爾的破壞,僅僅稍一用力,槍尖下邊的地面便裂開了一道細縫。
“NO!”
周圍似乎是背景又似乎是真是存在的圍觀人類發出了刺耳的呐喊聲,無奈他們永遠也不能對我做些什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隨著槍尖刺破地面,這個結界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大量的靈力開始從我身下的漏洞溢出來。
果然,這裡是圓形的結界。
就像有些人類飼養的倉鼠一樣,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可以旋轉的球體,地面與天空,就是結界本身,如果地球是參照物的話,我和那輛火車剛才一直都在原地奔跑,怪不得我說半天找不到結界壁。
也許和普通結界唯一的不同就是這個結界稍微擁有一些智慧吧,誘拐了這麽多人類進來並殺死了他們,我沒興趣探究它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麽,對於這種東西,我只是一個殲滅的工具而已。
就在我準備一鼓作氣就這樣把這裡毀掉的時候,身後傳來的奇怪轟鳴聲讓我不得不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轉身,四輛氣勢磅礴的軍用坦克如泰坦巨人一般朝著這邊使了過來,每輛坦克的槍口都冒著青煙,顯然,剛才的轟鳴聲就是它們的履帶摩擦音,而且看樣子,這些大家夥好像真的要衝我開炮了。
準備做最後的掙扎了嗎?
我重新召喚出寶具神槍,站直了身子。
話說如果換算過來的話,這個結界的實力差不多等於一個16級左右的人類靈力者呢,而且看這架勢,它好像還可以通過吞噬其它的人類來提高自己的實力,怪不得那隻章魚千方百計叮囑我一定要把結界扼殺在搖籃裡。
奇怪結界裡,坦克的槍口很快便瞄準了我,隨即開炮,不過從它們槍口裡射出來的卻不是炮彈,而是……刀子?
你在逗我?
愣神間,兩把刀子刷刷地在我的左手臂和左臉上劃開了兩道傷口,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疼痛下我也顧不上靈力的大量消耗,當下就是連續四把神槍投射了出去。
“轟轟轟……”
即使是爆炸了,那些坦克還不忘朝我噴射小刀,很久沒受過傷的我混亂中也不知道身體被小刀刺穿了多少次,在旋轉的球體裡,那些刀子根本就沒有任何彈道可言,我的所有走向都被這個結界看穿了,靈力盾盾對它們還沒有任何效果。
不過,幸運的是,最後我還是把所有坦克都乾掉了。
“砰砰砰……”
在坦克的爆炸聲中,我落到了地面上,左手和臉上的傷口的血順著手臂滴落在地,我皺著眉地舔了舔手腕上的血跡使自己保持冷靜,再次召喚出長槍,單手用盡全身的力量握著岡格尼爾狠狠地朝著地面刺了下去。
這一次,長槍終於穿透了結界壁,下一秒,我發現自己整個人直接從半空落下躺在了雪地裡,寒冷加流血使我感覺身體十分的疲憊,掙扎了幾下沒有站起身,正當我準備不顧一切地打開自己的結界好好在裡面睡一覺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充滿磁性的男音:
“很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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