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愣愣,轉身側眸,忽有數十道袖箭破空而來。
她心頭一驚,伸手推開祁酒,自己往旁頭閃過去。
迅速撚訣爆開靈力,而後一步跨出拉住祁酒。洛歌祭出一粒醒酒丹,喂著祁酒就要服下,卻見又有數十枚袖箭破空飛了過來。
她就要再度推開祁酒,卻見一道黑影過來。
原是羌棣扔了酒壇,那酒壇飛過來,恰是擋住了那數十枚袖箭。
洛歌眼疾手快,趁此機會趕緊喂著祁酒服下了醒酒丹,而後轉身一步跨出,反手召出火靈珠來。
眯眼定睛看過去,入眼一群黑衣刺客。伸手悄然推演一番,洛歌便曉得,他們乃是通天邪教教子,因為碰巧遇見了自己,便召來了教中死士,當個刺客要將自己轟殺。
“殺洛歌!”果然,為首的一個刺客低吼一聲,那些人俱是齊齊朝著洛歌的方向去了。
“想殺我,你有這個本事麽?”眼中紅色光芒覆蓋,洛歌叫火靈珠化成長劍,身遭燃燒起了奪目的金黃色火焰。
她一步跨出,便是同羌棣一道,與那些刺客廝殺了起來。
頭疼……
祁酒恍恍惚惚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靠在一根柱子上,頭疼的緊。
他伸手揉了揉頭,目光裡忽而倒映出了洛歌被火焰包裹著的身影。
鼻翼間有血腥之味蔓延,祁酒頓時心頭一驚。
他不再猶豫,反手取下背上長琴,一手斜抱著一手撫了上去。
“錚!”
靈神之境的靈魂威壓隨著琴聲頓時擴散開來——卻隻擴散在這一隅,那些百姓都已休息安眠,定然是不喜被叨擾的。
因為祁酒的出手,戰況在轉瞬由平分秋色,變成了一方強勢碾壓。
很快,三人便殺盡刺客。
羌棣抬手拍出一掌,幻化出無數小蛇吞噬了屍首,清理了血跡之後,目光沉沉。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羌棣回眸望向洛歌,眼皮子忽而一抖。
她的身下有一攤鮮血,鮮血呈墨紅色,隱隱約約有腥味飄散開來。
“小美人兒——”瞳孔縮了縮,羌棣呼吸一簇,忙一步上去。
他伸手剛觸上洛歌的肩膀,便見祁酒收琴過來,將洛歌小心翼翼轉過身子,使了靈力細細打量起來。
羌棣的手僵了僵,緩緩收了回去。
而後,二者俱是發現,洛歌的右腹部被一枚袖箭給射穿了。
“蘇蘇不是煉過體質了麽?為何會受了袖箭的傷?”祁酒抬手要將那傷口修複,卻發覺不起任何作用,不由一愣。
彼時,洛歌緩緩開口:“這是魔氣。”
她收了靈珠與火焰,將腹部的袖箭拔了出來,那裡頓有一縷鮮血夾雜著黑色的魔氣湧出。
羌棣眼中滑過一抹暴戾的陰鷙之色,他轉頭一步跨出,身影便化作一道颶風消失不見了。
魔氣侵襲了神識海,一瞬便要刺激到靈魂。痛苦蔓延,洛歌悶哼一聲,身形軟軟地倒了下去。
“蘇蘇!”祁酒一把將她扶住,眼中染上了心疼擔憂的神色。
與此同時,他也懊悔起來。
若是自己沒有飲酒而醉,他必是能護住蘇蘇的。
“阿酒,你的手給我——”壓下神色恍惚,洛歌緩緩開口。
祁酒忙將手遞了出去。
洛歌伸手握住他骨節勻稱的手,一道溫柔的光芒覆蓋其中。
“我的神識海被魔氣侵蝕,暫時無法從靈虛界喚出知白。阿酒幫我喚出知白,我要借鳳凰之火。”
洛歌說著,忍不住咳嗽一聲,那嘴角竟也淌下一行血漬來。
聞言,祁酒攤開手掌,感受到一股靈力,而後啟唇將知白喚了出來。
“知白,過來。”洛歌靠在祁酒懷中,對著知白溫柔地招了招手。
知白依言,呦呦鳴著飛落在洛歌的肩頭。
洛歌又看看祁酒,祁酒會意,小心翼翼抱著洛歌叫她盤膝坐下來。
閉目雙手撚訣,知白頓時爆開一道精光。那光芒又變成一道火紅色的烈焰,轉瞬便將洛歌和知白包裹在了一起。
祁酒抬手為洛歌布下一道結界,看著她慘白的唇色,眼底的心疼越發明顯起來。
方才定是蘇蘇護著他時,才受的傷——他日後再也不飲酒了。
熾熱的火焰足足燃燒了一個時辰,適才漸漸熄滅了下去。知白蔫巴巴鳴叫一聲,便自行隱入了靈虛界。
而洛歌,則是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而後陷入了昏迷。
祁酒忙過去蹲下,剛碰著洛歌,手指忽而顫抖了一下。
蘇蘇的身子……好燙。
就像火焰一樣。
他不做絲毫猶豫,將洛歌打橫抱起,隨意尋了一間客棧交了銀子入宿。
百裡之外,一處荒郊。
有一道洞府天然而成,裡頭圍坐著一群身著陰陽道袍的人士。 他們俱是把酒言歡,大口吃肉,好不暢快!
“誒,你們說,這次那洛歌,可是死了?”有人忽而咂了一聲,如是問道。
“自然是死絕的。”坐在他身旁的人啃了一塊野雉,冷冷一笑,“我等請了魔教裡的人以魔氣淬煉那袖箭,她中了箭只要動用靈力,魔氣便會將她腐蝕得一乾二淨。”
“且看這次,長老會賞給我們什麽東西罷。”
“美酒佳肴,美人金銀?”
“竟是些俗氣的!也不想想那些資源!”
“是啊,若是長老賞給我們資源,那麽得道飛升,不便指日可待了麽?”
“我還是喜歡美人在懷。”
“……”“……”
正當他們肆意閑聊時,忽而面色齊齊一變。
那洞府入口石墩,靠著一位一身紅衣,赤足散發,腳踝系著鈴鐺的公子哥兒。公子哥容貌邪魅,尤其一雙鳳眸,裡面月牙兒彎彎,仿若盛滿了傾世桃花一般。
只是此刻,這公子哥叫他們怎麽看怎麽覺得恐怖。
“想殺小美人兒,問過老子了麽?”公子哥反手祭出一柄長槍,一邊摩挲槍尖一邊慵慵懶懶挑眉。
是羌棣!是蛇族妖尊羌棣!
跑,快跑!
他們相視一眼,不做任何猶豫地起身便要衝向洞口。
“卑賤的人族螻蟻,跑得過老子?”羌棣冷冷一笑,腳步邁開,攝魂鈴的聲音頓時滿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