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則收回拳頭，一拳迎向了赫歸央的這一掌。

　“轟！！！！”

　剛才眾人呆著的建築物先是挨了何則一拳，又是最近距離的遭受這一次衝擊。竟然在這一刻轟然倒塌，幸虧所有人之前都跟出來了，不然就成了這廢墟之下的亡魂。

　而附近的小樹林，不少樹木被衝擊力連根拔起。氣浪把一些平日裡黑山白頂流派訓練用的器材全部摧毀。

　這就是掌門級別的人戰鬥時候的樣子。

　這也就是為什麽掌門級別的人戰鬥，必須要有五層鋼板來限制戰鬥空間。因為如果沒有鋼板把他們的戰鬥空間隔離起來，他們放開了打，這個世界就會變得一團糟糕。

　現在已經可以說，這周圍已經被兩人的戰鬥毀的差不多了。要是在城市裡，不免造成大量人員傷亡。

　李無畏的運氣比較好，因為眾人的保護，他沒有受傷。可是直接參與戰鬥的赫歸央以及何則兩人，看起來就都不怎麽好過了。

　赫歸央出掌的右臂從手臂根部就可是流血，要是從側面看，可以明顯地看得出來，赫歸央的上臂已經有一部分骨骼被打出了體外。肩膀上的活動關節也不再和赫歸央的手臂連在一起。

　赫歸央的兩隻手臂，也因此一隻長一隻短。

　另一邊，何則口吐鮮血。他的身體看來要比赫歸央健碩一些，雖然何則已經六十多歲了，雖然何則在剛才對招的時候處於下方，但是他的身體依舊沒有受到什麽損傷。

　然而，肌肉是可以鍛煉的。何則這六十多歲的內髒器官，可是不能鍛煉的。何則剛才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為了把這一口氣提上來，他只能硬憋著調動自己身體裡面的內力。

　這樣子的後果，就是何則的肺泡被以及膈肌被自己的內力擠脹，受到了一些損傷。

　戰鬥的雙方都受到了十分嚴重的傷害。他們兩人的傷都是足以結束戰鬥的傷勢。

　如果他們兩個繼續戰鬥，恐怕會有性命之虞。

　不管是赫歸央，還是何則，他們都是東方武術界的珍寶。他們兩個不管哪一個在戰鬥中出事了，都是東方武術界的損失。

　李無畏於心不忍，舉起手，說道:“戰鬥暫停！”

　“我拒絕！”

　“我拒絕！”

　赫歸央與何則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有我必須要完成的使命。我要統一女真三大流派。”

　“我有我必須保護的東西。師傅師祖們留下來的基業，不能在我的手上丟掉！”

　他們兩個的戰鬥意志一點都沒有衰退。

　赫歸央用左手拉著自己的右手向前拉去。隨著骨頭與骨頭親密接觸產生的清脆響聲，赫歸央的骨頭複位了。可以想象一下，這是何等的疼痛。

　“這樣，我的右手就可以繼續戰鬥了。”赫歸央現在已經不計後果了，他繼續戰鬥下去的話，他的右臂可能保不住了。

　剛才赫歸央把已經被打出體外的森森白骨拉回了身體裡面。這上面不要提有多少病菌了，赫歸央不去醫院做緊急處理，反而繼續戰鬥，已經是不要命了。

　何則更是如此。

　何則已經不再少年。他繼續戰鬥已經是在消耗他自己的生命力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何則這個年紀的老年人，什麽時候因為突發性疾病離開人世都不奇怪。

　這是一場需要雙方付出自己生命的戰鬥。

　李無畏不忍看到兩位優秀的武術家殞命，便說道:“我，李無畏，在此使用武德糾察隊的強製命令。我命令你們二人之間的戰鬥停止！”

　李無畏已經用盡全力阻止這場戰鬥了。但是李無畏的實力不及兩位掌門，他只能口頭阻止戰鬥，如果他深入戰場勸架，指不定出戰場的時候還有沒有全屍呢。

　對於李無畏的強製命令，赫歸央和何則都選擇了無視。

　“繼續打吧。”何則站直了腰板。他向後退了幾步，身體的平衡性似乎遇到了一點問題。但是何則還是在努力站著。

　“那好，繼續打吧。”

　赫歸央對傅越說道:“把我的柴刀拿來！”

　何則也對風男說道:“把我的長棍拿來，師傅師祖流傳給我的那一根鐵棍！”

　兩人這一次都用上了武器。

　一場掌門級別的武器戰鬥即將上演。

　赫歸央活動了一下右肩膀的關節，劇痛差一點讓赫歸央哭出來。

　何則嘗試著運動了一下內力。內力流經胸腔的時候，何則再一次忍不住吐血了。

　“王文樂。這一戰如果我贏了，我會隱居山林，你接替我的位置，成為黑山白頂流派的掌門。如果我輸了，你也不要怨恨赫歸央，你只不過是換了一個主人而已，你按照赫歸央的命令繼續活下去就行了。”

　“我現在發現，我的年紀也許真的是大了。我現在對付一下小毛賊沒有關系，可是要我和赫歸央這種實力的人戰鬥，我也是力不從心了。我隨時可能在戰鬥中死去，最壞的結果，如果我死了。請幫我照顧一下我的孫子，對了，我還有一點要求，不要讓我的孫子學武術。 武術這個東西……害人害己。”

　何則像是在留下遺言。

　包括赫歸央在內的所有人，都駐步傾聽何則的話。

　許多人的眼中留下了淚水。

　王文樂跪在地上，對何則說道:“師傅。我懇請您不要繼續戰鬥了。我們輸了就輸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三個流派本來也是一家。就算是輸了，我們也可以接受。”

　“我們可以接受失敗，可以接受在我們黑山白頂流派前面掛上建州雪林流派這幾個醜陋的字。但是我們不能接受失去您。”

　何則笑了，他仰望天空，說道:“七月了……能在七月死去，我也沒有什麽遺憾。我這一生，沒有留下什麽東西。我因為癡迷於武術，辜負了我的棄子。我也因為武術，和兒子關系不好。”

　“正當我準備放棄武術，回家帶孫子的時候。建州雪林的挑戰又來了。我看來是要因武術而生，然後因武術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