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武術，就像是一個牢籠，把我的一生都囚禁在其中。我沒有很多的錢，我也賺不到讓丈母娘滿意的房子。我作為我武術家的一生是成功的，但是我作為一個人，一生是失敗的。”

　何則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越來越快。

　“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如果我活著是為了成為一個人的話，那我大可以為了活下去宣告認輸。但是，我既然站在了這裡，我就決定以一個武術家的身份，站著戰鬥下去。我做人是失敗的，我做武術家是成功的。我選擇我成功的一面，我要成功地戰鬥下去！這是我……一個老人的尊嚴。”

　“何……不，師傅。”赫歸央開口了:“我尊敬您。我希望你認輸。剛才的攻擊中，您的內力控制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如果是從前的您，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內力傷害到自己。您認清現實吧，您已經老了。您不再是我的對手。”

　“就算我剛才也受到了傷害。但是我依然保持了比較完備的戰鬥力。而您，現在恐怕保持一個正常的內力運行，都需要小心翼翼吧。為了您長命百歲，認輸吧！”

　赫歸央的語氣中聽得出真心實意，不管平日裡怎麽挑釁，一旦和命有關系，大家都會小心翼翼。

　“赫歸央，你現在承認我是你的師傅了?”何則笑道:“我們之間的師徒關系，還真是在不斷輪回啊。你我曾是師徒，但是恩斷義絕。林逸和你也是師徒關系，你們兩個也是恩斷義絕。這可能就是在你身上的報應。”

　“來啊，赫歸央。我們不要顧及什麽了。現在我們兩個是對手，不是師徒了。我們的師徒關系早就已經斷了。”

　何則舉起來棍子。

　“那好。為了尊敬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赫歸央拿著柴刀，與何則對立。

　兩人都擺好了起手式。何則的生命雖然已經如風中殘燭，但一旦開始戰鬥，他的氣勢依舊是逼人。從他身上迸發出來的王霸之氣，讓所有人都害怕和恐懼。

　李無畏知道這場戰鬥已經無法阻止了。他舉起相機，說道:“我，李無畏，以見證人的身份，在此見證武學大師、黑山白頂流派掌門，何則的巔峰一戰。”

　李無畏這麽說了，就代表了他已經默認了戰鬥可以繼續進行下去。

　這一場本應該被強製阻止的戰鬥，這一刻成為了合規的戰鬥。

　這一次，何則首先攻擊了上去。

　棍棒在何則的手裡出神入化。這棍棒明明是金屬製品，可是卻兼具了柔韌和硬度。真不知道這棍棒是什麽材料製成的。何則在剛才的對話中，說這是一個鐵棒，事實上，這不可能是鐵棒。鐵棒做不出這麽好的柔韌性。

　何則剛才說這是鐵棒所用的那個“鐵”字，應該是代指大多數看似與鐵相似的金屬材料。這其實是漢字中一個不被大多數人認可，實際上運用十分廣泛的一個用法。

　面對何則的攻擊，赫歸央全力應對。兩人打的難解難分，可是實際上稍微留神注意一下，就可以看得出來，何則現在的戰鬥中，已經很少使用他最擅長的內力了。

　相比於何則，赫歸央可是內力全開的戰鬥。

　兩人這般都打成旗鼓相當，可見何則的實力是要大於赫歸央的。

　如果何則沒有發生剛才內力操縱中的失誤，赫歸央籌備許久的統一女真三大流派的計劃恐怕就要破產了。

　赫歸央與何則連續戰鬥二十回合，何則的呼吸便開始紊亂了。呼吸紊亂，便是戰鬥節奏不佳的表現，這就是說明何則很可能已經無法支撐下去，這也是戰敗之前常有的表現。

　赫歸央本來在戰鬥中也賺不到什麽優勢，便趁著現在，與何則拉開距離。

　只見赫歸央的手臂上出現了一把內力組成的長弓，以及一支內力組成的箭矢。赫歸央毫不留情地拉動長弓，一邊拉開距離，一邊射出了箭矢。

　赫歸央使用的，就是林逸十分想要的黃金騎射。相傳這是孛兒隻斤家族征服世界用的射術。

　箭矢射出，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何則的膝蓋處。

　依照這箭矢的力道，箭矢瞬間就穿透了膝蓋。何則左膝蓋的大量碎骨級四散而出，何則險一些單膝跪地。

　可是，何則沒有單膝跪地。他長期戰鬥留下的經驗，給了他在受傷時候的最好指導。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受傷了。他知道，如果現在單膝跪地，整個人的重心雖然會舒服一些。可是，跪地的同時，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膝蓋會因為自己的體重壓在上面與地面碰撞而二次受傷。這樣一來，本來有希望治愈的膝蓋反而倒是有可能無法治愈了。

　長棍被何則用以支撐地面。何則勉強地繼續站著。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投降吧。”

　赫歸央繼續勸說。

　“不。我不投降。因為你已經輸了！”

　何則單腳站立，舉起長棍。他把長棍夾在咯吱窩裡。同時，利用咯吱窩難以透風的特點，在咯吱窩裡聚集內力。

　何則的身體現在雖然已經這般殘破了， 可是他的內力量，不是赫歸央這種人可以比擬的。何則的內功是張帥鐵血功，是上乘武功，和這種內功比起來，赫歸央的武功簡直太弱了。

　不知多少內功聚集在咯吱窩裡。

　“我說了，你輸了。”

　何則松開輕輕地讓自己的內力釋放出去。

　他以內力作為燃料，把自己的咯吱窩當做發射井。把自己手中的長棍發射了出去。

　這長棍，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赫歸央的軟肋上。區域性骨折是不可避免的了。大量碎骨受到衝擊嵌入赫歸央的肺部，讓赫歸央短時間內出現了呼吸困難、氣體被擠壓出肺部、鼻孔流血等情況。

　“這……不可能吧。何則應該沒有練過射術。他現在只有一隻腳，重心不穩當，他應該比正常人更加難以控制射術的準心。可是他為什麽還是射擊的這麽準?這難道就是六十歲的老者的經驗程度?他難道僅憑經驗，不用瞄準靠經驗就可以打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