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樓別苑。
赫連婉兒聽完白猿的一番回答,雙目幾欲噴出火來,手中的峨眉刺再次逼近,已經在白猿脖頸的皮膚上留下一點血痕:“你說什麽?!山崎五塚已經回到了東瀛?你可知道!那蟬翼刀,乃是我萬劍一脈的鎮族之寶!更是我赫連氏族掌管萬劍山莊的信物!而你!居然讓我赫連家族流傳千年的聖物!落在了倭寇手中!你知道自己該當何罪嗎!”
“此事因我而起,我白猿的確無可辯駁!”
白猿眼眸閃動,同樣閃過了一抹憤恨之色:“之前山崎五塚與我交流之時,所表現出來的直率與坦誠,足以讓人信服,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東瀛人士,全都是表裡不一,桀貪驁詐的無恥之徒,為了騙我盜寶,居然會用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此事多說無益!今日!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找那個東瀛混蛋算帳!”
赫連婉兒說話間,手臂發力,峨眉刺直直刺去,但身形一晃,卻不動分毫。
“你幹什麽?莫非,你要護著這個賊人嗎?”
赫連婉兒看見用雙指夾住峨眉刺的姬昊天,怒聲問道。
“白猿的確被人利用,但,還罪不至死。”
姬昊天雙指微彈,強橫的力道直接推著赫連婉兒退了一步。
將目光投向了白猿。
姬昊天平生所見高手不少,但輕功能媲美白猿之人,確實少見。
這等人物,就這麽平白死去,著實令人惋惜。
白猿見姬昊天出手救下自己,面對他的目光,更加羞赧:“蟬翼刀失竊後,我心中也憤憤難平,本想去東瀛找山崎五塚算帳,但奈何我不懂東瀛語言,而且也不熟悉地形,故此,已經聯絡好了向導,準備近日就遠赴東瀛,將蟬翼刀拿回來,送歸萬劍山莊,只是沒想到,你們比我先行一步,找到了我。”
“知道去東瀛取刀,你還不算無藥可救。”
姬昊天掃了白猿一眼:“不過此事,至此已經不需要你在插手了?”
“你什麽意思?”
白猿聞言,微微怔神。
“今日,我可以留你一命,但,有條件。”
姬昊天看著白猿:“從今往後,不許你再行盜竊之術,而且,聽我調遣。”
語氣平常,毋庸置疑。
雖然聲音不大,卻滿是命令的語氣。
並無任何威脅,但給白猿的感覺,卻根本不敢拒絕。
“咕咚!”
面對無端而至的強大威壓,白猿當即跪地,向姬昊天參拜道:“青州人士白猿!自此以後,願以先生馬首是瞻!唯命是從!不論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白猿向姬昊天投誠,除卻心裡威懾,也是真的心悅誠服。
往昔,白猿始終認為,自己的輕功蓋世無雙,放眼華夏,無出其右者。
哪怕是禁宮當中拱衛皇權的高手,他都不放在眼中。
白猿一生,共進過三次禁宮。
事實也證明,固然他的武力無法與羽驍衛匹敵,但單論身法,羽驍衛根本拿他無可奈何。
而今日,姬昊天彈指之間,便將白猿緝捕,其驚豔程度,讓白猿如同白日見鬼。
恐懼之余,也有深深敬佩。
白猿深知,居於這等強者之下,於他而言,並非屈辱,而是,莫大的造化。
……
數分鍾後,姬昊天與赫連婉兒,重新坐在了桂花樓內的雅室當中。
“你今天究竟是什麽意思?當初不是說好了,
帶我來燕京,就是為了調查蟬翼刀失竊一事嗎,可你今日,為何卻又放走了那盜刀的白猿?”
赫連婉兒看著姬昊天,怒聲發問。
蟬翼刀事關赫連家族、萬劍山莊的聲譽,更關乎到她父親的性命,故此,赫連婉兒自然心心念念。
姬昊天放走白猿之事,讓赫連婉兒很不爽,但她也清楚,憑自己的能力,想在姬昊天眼皮底下除掉白猿,根本不可能。
“蟬翼刀既然已經不在他手中,你殺他,又有何用?”
姬昊天莞爾一笑,自斟自酌:“留下此人,對我還有用。”
姬昊天嗜殺,更惜才。
只是對他而言,這普天之下,能夠被稱為人才的人,可不多。
湊巧,白猿,便算得上是一個。
“如今白猿已經承認,蟬翼刀失竊,是他所謂,那麽我父親的嫌疑,是否洗清了?”
赫連婉兒此刻正在氣頭上,無心與姬昊天理論對錯,繼續問道。
“自然。”
姬昊天點頭作答。
“你曾經答應過我,倘若證明我父親是清白的,那麽一定會將蟬翼刀完璧歸趙,這話,可還作數?”
赫連婉兒繼續問道。
“當然。”
姬昊天知道赫連婉兒在擔憂什麽, 輕聲笑道:“你放心,蟬翼刀,會回到萬劍山莊,你父親,也會安然無虞。”
“說的輕松,白猿已經說了,山崎五塚,已經帶著蟬翼刀回到了東瀛,那裡,可是他的國家,在別人的地盤上,你能怎麽樣?”
赫連婉兒越想越氣,固然華夏與東瀛近年來素來投誠交好,但誰都知道,東瀛自古以來,便始終覬覦華夏,狼子野心從未平息,而今這蟬翼刀已然已經被運回東瀛,那麽再想尋回來,談何容易。
東瀛區區島國,歷史短暫,更沒有什麽驚世之寶,那個海島上的博物館中,那些鎮館之寶,有幾件不是從華夏搜刮而去的?
華夏地大物博,一把蟬翼刀,或許算不得什麽驚世駭俗之物,但放在東瀛,已經足以震駭全國,怎麽可能輕易的取回來。
姬昊天微微抬手,飲盡一杯烈酒,對於赫連婉兒的擔憂根本未曾多想:“這普天之下,我想拿的東西,自然就可以拿得回來,區區一個東瀛島國而已,何須放在眼內,既然山崎五塚敢覬覦我華夏的東西,那我就讓他怎麽拿走,怎麽給我送回來!”
神態倨傲。
目光輕蔑。
全然沒有將一個國家放在眼中。
“你認為,山崎五塚做出這種事,還敢再次回到華夏嗎?”
赫連婉兒煩躁的靠在了長椅上:“恐怕,他現在早就已經身處東瀛,讓人將蟬翼刀重重保護了。”
“既然他不交,那,我們就去取好了。”
姬昊天依舊老神在在,但語氣當中,盡是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