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西湖邊上,他走進了高大華麗的太和樓裡,便擺出紈絝公子的架子,上二樓坐了個靠窗可以看到西湖一角的位置,擺出十分不雅的姿勢,慢悠悠地坐喝慢品起來。
這杭州的佳釀,入口甘甜,香醇無比,又不上頭,不懂酒的人喝著何時醉的都不知道,劉石小口慢茗,再來一口西湖醋魚,那滋味,真是讓他做神仙都要猶豫。
哪知這邊高雅去處,卻依然紛爭不斷,他又看到一位貴公子帶著幾個隨從和一桌人爭吵起來。
“這大廳的主桌是你這等雜人坐的?給你十兩銀子,速速去那邊坐,這兒我坐了!”那公子盛氣凌人,不可一世。
“那可不好說,今兒咱們兄弟來喝酒,桌子小了坐不下,莫說是十兩,便是百兩也入不得我眼!”站起來個粗豪漢子,冷冷回應。
“好你個刁民,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是當今杭州漕幫幫主的二公子!得罪了本少爺從此這杭州城邊你沒立錐之地!”那公子一臉張狂,就要發作。
“哈哈哈!堂堂男兒需不是被嚇大的,咱們兄弟雖說不是什麽大人物,可是人無傲骨不立的道理還是懂得!要是被你這幾句話嚇走了,才真是沒立錐之地了。”那桌上的人一齊起來說道。
“嗯!你們……你們給我記住!”那公子十分怒氣,只是那漕幫就是再怎麽勢力大,也不可能真為這點事報復這些人,只能忍住怒火帶著隨從去坐另外一桌。
劉石正看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這大宋子民個個都如此悍勇,心中傲氣不失,哪有半分既將被大金踏平的道理?是不是哪兒出問題了?”傳到耳中。
這話聽到如何讓他不驚?忙轉頭去看時,看到一個翩翩公子坐在鄰桌:
二十出頭,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素緞白衣一塵不染,如瀑黑絲飄然欲仙,背一把三尺古樸長劍。
這話卻不像是一般人能說出來的,劉石再看時卻想:“這人若也是穿越來的,這系統是不是太偏心了?為何人家一看就像修真小說裡的主角,老子穿越了卻二百五十斤?”想歸想,怎麽說遇到這種人,也得嘗試認識一下嘛。
他感覺起身走過去,拱手道:“這位公子你好,剛才說的可是,大宋將被大金踏平?”
那人轉過身來吃了一驚:“兄弟,我剛剛的話你能聽到?”
劉石這下心中已經確定了九成,反正這些話系統也會讓其他人聽不到,便直接開口說:“不但能聽到,我也知道長江以北的大宋,將在兩年後被大金攻破,從未國破家亡!”
那人站起身來,也雙手對他一拱道:“卻是難得了,在下自穿越以來,就不曾找到還有誰是一樣過來的人,那些以後的事情,說出來也沒人聽得到,所以養成了這種事情自言自語的習慣,卻不想因此遇到了你。”
劉石也十分激動地說:“是啊,這些事情別說他們聽不到,就是聽到了,也會當我們是瘋子。我穿越前喝醉了,忘記了原來的身份,但是其他記憶都在,現在是燕京人,姓劉名石。不知兄台怎麽稱呼?”
那人說:“那應該是你喝醉的副作用,我叫南宮棲楓,本來是上海人,卻不巧穿越到了金國上京會寧府,是一個禁軍的兒子,如今既是金人,又是漢人,在那邊找了個機會,出來大宋遊歷。”
劉石聽了問道:“這便是了,不知道兄台來大宋遊歷,為了什麽,又是從那條路走來的?”
南宮棲楓說:“自會寧府出發,
途經河北、河南,再輾轉湖北、江西後來到這裡,打算逛完了這一圈便走趟汴京。這途中見宋民是個個彪悍,人人勇敢,怎麽也不像是行將就木的將亡之國。” 劉石感觸極深,說:“那倒是真巧,我從河北出發,走了山東、江蘇到這裡,也打算遊了杭州去汴州,卻不是真巧?沿途所見不但民風彪悍,就連綠林山寨,也個個豪邁無比,拳拳之心天地可鑒。”
南宮棲楓說:“這才真叫他鄉遇故知啊,嚴格的講的另一個世界遇故知,更加難能可貴,既然這樣無巧不成書,咱們便結伴而行,去玩一次汴州吧。小二!來幾個店裡最好的菜,那種最好的女兒紅再添一壇!”
劉石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咱們用碗的,怎麽著也得喝幾十,不過我看系統裡,劍法發揮需要極高的輕功與資質,小弟卻兩樣都不行,這麽看來,無論是歲數還是本事,都要喊你一聲兄長了。”
南宮棲楓笑道:“別那麽客氣, 我看你身上不帶家夥,想來修的是拳掌掌了,系統裡最厲害的幾門功夫,一半以上都是拳掌功夫呢,你就別過謙了。不管咱們練的是什麽,我相信,暫時咱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劉石說:“這一點倒不相瞞,接觸了這許多大宋子民的英雄事跡、彪悍民風,小弟就只有一個念頭,走一趟汴州,抓住大宋被滅的那個關鍵點,盡力扭轉,先保下大宋江山再慢慢想辦法,無論如何不讓他們在鐵蹄下化作冤魂。”
南宮棲楓說:“劉兄說的好,我雖穿越成了個金人,但是心中始終是個漢人,如果說這漢人和歷史書上說得那樣,是爛泥扶不上牆,隻想著出賣妻女去保富貴平安,便還有些糾結猶豫。當今大宋子民如此,便是血濺三尺,也要盡力去搏他一次,力挽狂瀾!”
劉石歎道:“南宮兄這話,也是豪氣乾雲,只是宋人如此英雄,卻常年打敗仗,金人必然更加悍勇,這件事,卻是要做好與天爭命的準備了。”
南宮棲楓啞然失笑道:“劉兄,要是坐你面前這人是別人,可能還會騙你幾句。現在棲楓在這裡,卻要如實相告:自大遼被征服以來,女真人一下地盤多了太多,人口卻不足,征戰時屠戮又多,到後來完全管不住軍紀。
“如今和宋人對立,後方物資又不充裕,管那許多的地方,軍士人口其實不足。前方將士經常要靠打草谷維持生計。本身靠破城之樂維持的士氣,到了後面就更加低落,而常年打草谷和殺戮百姓,更讓軍紀蕩然無存,若不是大遼已經亡了,這軍隊只怕不如當時的大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