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談話的緣故,他一時之間倒是差點忘記了自己最初目的。
這是他的疏漏。
未等巴薩羅謬開口詢問,婁希就已經未卜先知的開始解答起了他的疑惑:“我們是在追查有關鑰匙的線索時找到這個家夥的。”
黑發少女微微揚了揚下巴:“你應該知道的,波赫尤拉家的朋友遠比敵人多得多,在斯拉夫帝國的任何一塊有人的土地都說得上話,格萊克斯伯伯這邊雖然早年和我家裡的一些長輩因為一些事情生出過矛盾留下了間隙,一直執拗的按著手底下的人不準讓他們和我們扯上關系。”
她停頓了一下,拖長了聲音:“不過嘛,世上很難存在著不透風的牆,維京與維京之間的聯系可不會因為一紙禁令的阻隔而被截斷,明面上雖然誰都不敢表現出來,但是暗面上可是每年都不乏有著想要討好波赫尤拉家的人。”
經得這麽一提醒,巴薩羅謬這才恍然間想起來波赫尤拉家在衛國戰爭改頭換面投入新黨之前,可一直都是以北地的大貴族身份存在的,而那個時候的貴族,正是基本上大部分指的都是這群維京的家夥。
雖然現在大多以新黨的身份露面,產業上也開始轉型,但以波赫尤拉古老血統,就算是拋去了這層身份,回到舊黨去也照樣的吃得開。
這群手眼通天的家夥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後路早就給自己留了一條又一條,左右逢源上下通吃的本事更是一個比一個精。
以波赫尤拉家的歷史積累來講,做到這一點並不是很難,他們早就脫離了去求人的地步,而是所有人都要來求他們。
婁希接著說道:“在幾天前,我從那些'朋友'的匯報之中發現了一個異樣。”
“這些日子我的那個格萊克斯伯伯的兒子,也就是那個紅發埃裡克,他手底下的人活躍的不是很正常,就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一般,開始瘋狂的在整個外城區走動,簡直像是準備把整個外城區要翻過來一般。”
“因為這事情,他們的幫派和外城區其他幾個幫派的摩擦又劇烈了起來,埃裡克的人毫不顧忌的闖進他們的產業之中搜尋,導致發生了很多的很多的衝突。”
“格萊克斯伯伯默許了他手下的行為,外城區也就成了他肆意胡鬧的地方,由於聽聞了我來到了這座城市,波赫尤拉家的那些'朋友'們便紛紛主動的將這些事情報告了上來,向我們祈求調停。”
她很是不屑的笑了一聲:“大抵是以為我來到凱爾薩德是為了繼續那場南北之爭的吧,他們迫不及待的找了上來,給我遞上了導火索,希望我一聲令下以維京人的傳統帶領著他們去和青頸者戰鬥,為他們去復仇。”
巴薩羅謬默然,然後沉聲說道:“哪個時代都不缺懷念過去停留在舊時代的蠢貨。”
“是啊,現在都已經是新黨執政的時代了,這群守著屍體的蠢貨還是想著遵守腐朽的傳統去想盡辦法內鬥,格萊克斯和我們波赫尤拉家都選擇了為了維京的存續而和平罷手,保持著默契,可他們卻還是看不清形勢,偏得不安生的搞出些什麽事情讓我麻煩。”
“他們可是為你提供線索的線人,你們這麽在背後翻臉貶損他們真的好嗎?”
婁希揮了揮手:“一碼事歸一碼事,這事雖然幫了我,但他們確實是做得太蠢,再說了,我想,霍爾莫斯先生你應該不會嘴巴大到這種程度轉個口就把我賣了吧。”
“當然不會。”
話題重新回到了正軌。
“他們到底在找什麽東西?”
婁希很是無奈的攤了攤手:“天知道,蒼白她一連替我抓了好幾個人回來讓我審問,結果就連埃裡克那群找東西的手下都不是很清楚他們的老大到底想要他們去找到什麽東西,只是很模糊的給出了'異常的‘這樣一個幾乎等同於什麽都沒說的標準。”
黑發少女又打了一個響指,原本投影著漆黑手臂的水鏡畫面頓時再次變化,轉而緩緩浮現一副凱爾薩德外城區的詳細地圖。
婁希將這副地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纖細手指不斷的在上面撥弄著勾劃著,隨後一會後就將這副被她重新標記過的外城區地圖轉了過來給巴薩羅謬展示。
“用紅色標記的就是暫時被打回去埃裡克的人還沒來得及去搜的,用黃色標記的就是可能像是有異常的,用綠色標記的就是埃裡克的人已經大規模進去搜索過的。”
巴薩羅謬的手指停留在了地圖上象征著道格斯家的地點:“這個地點是誰范圍下的?”
“赤喉桑德, 埃裡克手下的一個小頭目,同樣也是這座酒吧老板的兒子。”
巴薩羅謬哦了一聲,眉頭依舊緊皺。
“當初就是這個家夥向我匯報這孩子消失七天的異狀,讓我升起了好奇心過去查看情況,然後恰巧看見埃裡克自己一個人悄悄過來吃獨食,反過來被這孩子身邊的東西整個吃了的情景,如果不是我隱藏手段還算可以的話,恐怕那時候也和埃裡克這家夥一樣了。”
後面這句巴薩羅謬當然不會信,只是驚歎於這女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給人傳遞自己只是個弱女子的印象。
“至於其余的,和你差不多,還是後來動用了一點小手段才從這孩子腦子裡面挖出來的。”
這是指的惡靈那事。
巴薩羅謬皺起眉頭,將外城區的地圖拉了過來,在手中扒拉著翻找著。
許久之後,一抹興奮的幅度微微在男人嘴角被掀起。
他緩緩出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不止只有一家勢力在尋找著箱子以及箱子的鑰匙?”
這一刻,他終於想起來那條漆黑手臂上的熟悉之感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巴薩羅謬的手指在地圖上一點,停留在一塊黃色的區域。
那正是他的熟人,凱爾薩德科西嘉人的領袖.拉博特.格雷裡格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