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我有一座武學數據庫》第160章 說來有趣(下)
  海拉娜問道:“那個紅顏歌,是一首什麽樣的歌曲?”
  顧望道:“我有幸聽過一次,是一首很美的歌啊。”
  ………………
  燈火輝煌的歌樓在墨一般的黑夜中,顯得無比耀眼,可這歌樓跟歌樓上的段鈺鈺比起來,卻根本不值一提。
  段鈺鈺身穿一件淡紅色的絲衣,一頭長發垂在背後,發尾系著一根火紅的絲帶。她還沒有開口唱歌,但舉手投足之間已然散發出了無限的魅力。
  呂慚英望著歌樓上的段鈺鈺,喃喃道:“這樣美的女子,就算今晚聽不到她開口唱歌,只是看她立在這歌樓上,我也知足了。”
  他又面向季長醉道:“段鈺鈺的紅顏歌,你先前可曾聽過麽?”
  季長醉道:“不曾聽過,不過紅顏歌的詞,我倒是讀過。這首詞實在是有些故事的。”
  呂慚英道:“哦?說來聽聽。”
  季長醉道:“紅顏歌的詞是前朝的滿庭芳所作。他早年憑借自己一身的才氣,當了前朝的翰林供奉。可惜那時前朝氣數已盡,他還沒有來得及上任,高祖就已經起兵了。戰亂的時候,翰林院都是形同虛設,他一個小小的供奉,連提都沒有人提。後來高祖平定天下,滿庭芳接連參加了三次科舉,卻屢試不中。其實以他的才氣,金榜題名,不過等閑事而已。只不過那時高祖暗中下令,凡為前朝舊吏者,一律不予錄用。
  滿庭芳本來就是極其聰明的人,三次落榜之後,他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於是他離開應天,轉而流連於承天的瓦肆勾欄,一輩子都沒有再起過入仕為官的念頭。紅顏歌就是他在承天寫的。所以歌中的“紅顏”,其實說的是他自己。”
  呂慚英道:“如此說來,這紅顏歌卻是道出全體下失意之人的心聲了。”
  季長醉道:“確實如此,當時不少飽受落榜之苦折磨的讀書人,看了他寫的紅顏歌,仿佛都超脫了一般,紛紛放下了筆,走出書齋,反倒有了一番作為。”
  呂慚英道:“遇事碰壁太多太久,換一種活法,倒也是一種解脫。”
  季長醉沒有再說話,整座歌樓也沒有人再說話。
  原本嘈雜喧鬧的歌樓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因為段鈺鈺開口了,她一開口,整座歌樓仿佛就只有她一個人,別的人都已經變的比木頭還要呆滯。
  段鈺鈺唱道:
  妾發初及笄,畫眉花鏡前。
  朗使紅娘來,欲使為君婦。
  未入夫家門,聞訊君已亡。
  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
  東鄰有豪強,破我烈女節。
  三載日與夜,賤妾何聊生!
  幸得天憐見,逃出虎狼裡。
  從此斷凡思,削發守青爐。
  …………
  詞很短,詞意也很淺顯,但這樣的詞經段鈺鈺唱出來後,卻讓人覺得這世間實在沒有任何的詞藻能比的上這樣的詞。
  此時用言語是無法表現出她歌聲美妙之萬一的,因為言語在這種近乎極致的美面前,實在是太過蒼白而無力了!
  什麽“出谷黃鸝”,什麽“間關鶯語”,什麽“銀瓶乍迸”,在這一曲紅顏歌面前,全都黯然失色,相形見絀!
  這樣的美是在言外的無窮的意境裡的,如果冒失說出來,就不美了。
  一曲歌罷,余音仍然回蕩在歌樓裡的每一個角落。
  歌樓裡的每一個人,包括季長醉和呂慚英,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好像一群未經世事的孩童。
  良久,季長醉回過神來,道:“段鈺鈺說的一點也不錯,聽過紅顏歌的人,哪怕段鈺鈺讓他立刻去死,他也不會猶豫的。”
  呂慚英道:“今日之後,我死也無憾了。”
  時近午夜,歌樓裡的人陸續離去,只剩季長醉和呂慚英還在喝酒。
  他們隻喝酒,沒有說一句話,像是在比誰的酒量更好。
  酒壇漸漸空了,季長醉和呂慚英也漸漸醉了。
  段鈺鈺忽然從歌樓上走了下來,她換了一件純白的衣裙,頭髮上沾著一些水珠,明顯是剛剛沐浴過。
  這是她的習慣,每次唱完歌,一定要舒舒服服地泡個澡,讓自己疲憊的身心放松下來。唱這樣的歌,實在是一件很費精力的事。
  段鈺鈺看了眼正在地上滾動的空酒壇子,道:“兩位真是海量啊!歌樓的酒都快要被你們喝完了。”
  聽到段鈺鈺的聲音,季長醉和呂慚英立馬就從醉酒的狀態下清醒了過來。
  段鈺鈺的聲音,仿佛比任何醒酒湯藥都更加有效。
  季長醉道:“你過譽了,我們就算是喝死在這裡,只怕也喝不完歌樓裡藏酒的十分之一。”
  段鈺鈺道:“你也知道喝酒會喝死人的麽?”
  季長醉道:“喝酒雖然會喝死人,但不喝酒,卻比死了還難受。”
  段鈺鈺又道:“你現在聽完我唱的紅顏歌了,你覺的你是例外嗎?”
  季長醉道:“不是,天下只怕沒有人是例外。”
  段鈺鈺道:“那我無論要你做什麽,你都會照辦不誤?”
  季長醉道:“照辦不誤。”
  “那好,”段鈺鈺的眸子裡忽然閃過了一絲狡黠,“我要你戒酒,從此以後,你這一輩子,只要還活著,就不能再沾一滴酒!”
  季長醉苦笑道:“你還是讓我死了好些,像我這等嗜酒如命的酒徒,沒了酒,還不如死了好。”
  段鈺鈺打了個哈欠,道:“原來季長醉也不過是等閑之輩罷了,剛剛答應人的事,轉眼之間就不算數了。”
  季長醉歎了口氣,道:“唉,算我栽在你手上了,我既然答應了你,說什麽也會做到的,就算我以後生不如死,也把這酒戒了。”
  呂慚英在一旁不忍笑出聲來,他想到季長醉從此將滴酒不沾,覺得世上再也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好笑的了。
  段鈺鈺看著他笑,故意肅然道:“姓呂的,你笑什麽,我還沒說要你做什麽呢。”
  呂慚英瞬間止住了笑,慌忙道:“無論姐姐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只求姐姐發發善心,莫要讓我戒酒。”
  季長醉大笑道:“想不到呂渡衣的兒子居然會叫別人姐姐,真是天下第一奇聞哪!”
  呂慚英漲紅了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叫了別人“姐姐”,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大丈夫絕對沒有反悔的道理。
  段鈺鈺微笑道:“好弟弟,你放心,就衝你這句姐姐,我便不會讓你戒酒的。我要你去做一件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呂慚英道:“請姐姐吩咐,就算是讓我去應天城殺皇帝,我也沒有二話。”
  段鈺鈺道:“不用你去殺皇帝,我要你去見五堂七派的人,讓他們來找季長醉。”
  呂慚英道:“這個容易的很,不過姐姐為什麽要這麽做?”
  季長醉突然長歎了一口氣,道:“是為了讓我不再逃避嗎?”
  段鈺鈺道:“是,因為你和我都清楚,你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逃避了。”
  呂慚英道:“那好,我這就回去,立馬把這件事辦好。”
  他說著,人已經走遠了。
  無邊的夜幕中,只剩下季長醉和段鈺鈺兩個人,他們在這片夜幕中,脆弱得好像不堪一擊,卻也堅強得好像永生不滅。
  ………………
  承天城的治安歷來很好,因此承天官府裡的軍士十分稀少。
  但這一日,承天官府卻全面禁嚴,身穿鐵甲的士兵,充斥著承天官府的每一個角落。
  這樣大的陣勢,說明一定有大人物駕臨承天了。
  姚煥然身著火紅的甲胄,在承天官府的大堂裡來回踱步,他在等一個消息。
  姚煥然踱步時,右手永遠都按在腰間的劍柄上。對他來說,佩劍是跟生命捆綁在一起的,他什麽都可以舍棄,唯獨不能舍棄這把佩劍!
  這是一把特殊的佩劍,寬闊的劍身上布滿暗紫色的虎紋,整柄劍像一頭高貴的蓄勢待發的紫虎。
  這把佩劍在姚煥然的手中從沒有沾過血,但死在這把劍下的王公貴族、封疆大吏、三公九卿,卻已不計其數!
  姚煥然感受著佩劍劍柄上的虎型紋路,忽然又想起了第一次拿到這把佩劍時的場景。
  姚煥然不喜歡回憶往事,但李熙堯賜他這把佩劍時的情景,卻時常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那時是神武三年六月初七,姚煥然平定了三皇子李元和掀起的叛亂,班師回朝,進京面聖。
  李熙堯以大暠最高規格的九服之禮來接待他。
  姚煥然從承運門步行到決政殿,一路上要經過四海坪、通天階、丹鳳道、元虎道、中清殿、上清殿、太清殿。
  這是姚煥然一生中走過的最長的路,也是他一生中走過的最短的路。
  九服之禮自承運門開始,至決政殿結束。九服第一服為朱紅,第二服為碧綠,第三服為青藍,第四服為雪白,第五服為玄黑,第六服為純紫、第七服為赭褐、第八服為金橙、第九服為明黃。
  那時姚煥然在這九種顏色的海洋中依次穿過,最後才來到明黃的決政殿。
  決政殿中,李熙堯身著冕服,等著姚煥然走到他面前。
  姚煥然在李熙堯面前行叩拜之禮。李熙堯取出一把劍身異常寬闊的大劍,對姚煥然道:“大將軍姚煥然接劍!”
  “微臣謝過陛下!”姚煥然俯首舉臂,雙手舉過頭頂,接過大劍。
  李熙堯:“這把諸侯劍,乃高祖皇帝所親手鑄造,你記著,只要手持諸侯劍,除天子之外,人人可斬!”
  姚煥然是大暠歷史上唯一的獲得諸侯劍的武將。
  所以諸侯劍對於姚煥然來說,實在比生命還要重要。
  “稟大將軍,屬下前來複命!”姚毅喘著粗氣,奔進了大堂,半跪在姚煥然面前。
  姚毅是姚煥然唯一的兒子,深得他的寵愛,但是只有在家門之內,他們才會以父子相稱。
  “辛苦了,說說你查到了些什麽吧。”姚煥然看著眼前的姚毅,覺得很欣慰,很滿意,因為他從姚毅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一個已經功成名就的父親,最喜歡看到的事,莫過於看到自己的兒子,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屬下查明了五堂七派和呂門的人相約在舞袖樓聚首,還有步奎統領正帶領龍武衛在舞袖樓一帶活動。”姚毅答道。
  姚煥然道:“舞袖樓麽,可惜這樣的好樓就要染上鮮血了。”
  他眼中浮現出一絲寒意,又道:“吩咐下去,讓所有人埋伏在舞袖樓附近待命,等我一聲令下,立即實施包圍,裡面的人一個也不能放跑!”
  “屬下遵命!”姚毅說完,剛要走,一個人影就閃進了大堂。
  那人對姚煥然作揖垂首,道:“大將軍前來承天,步奎有失遠迎,還請大將軍恕罪。”
  姚煥然瞥了眼步奎,道:“你是宮裡的人,不受外官管轄,沒有要遠迎我的道理。因此你既沒有罪,我又如何恕你的罪?”
  步奎道:“大將軍太看得起步奎了,就憑大將軍腰間掛著的諸侯劍,步奎就是在三千裡之外迎接大將軍,也是理所當然。”
  姚煥然道:“在我面前最好少拍馬屁,小心燙嘴!”
  步奎顫抖了一下,道:“步奎萬萬不敢!”
  姚煥然冷哼一聲,道:“我知道步奎統領從來不會做沒用的事,說吧,你來這裡所為何事。”
  步奎站直身子,道:“大將軍英明,步奎確是來請大將軍解惑的。”
  姚煥然道:“你我都是臣子,全心奉陛下詔令行事而已,哪裡來的疑惑?”
  步奎道:“對於皇上下達的詔令,步奎自然是無有絲毫疑惑的,只是……”
  “只是什麽?”姚煥然用食指彈了一下諸侯劍,發出了一聲撼人心魄的脆響,“有話直說,你我也算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了,怎麽像個婦人一般,扭捏作態,故弄玄虛!”
  步奎道:“還請大將軍莫要著急,步奎的疑惑只是不解皇上為何派我來承天之後,還要使大將軍前來?”
  他的話剛剛說完,姚煥然的諸侯劍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步奎,你好大的膽子,陛下的聖意,豈是你可以胡亂猜測的麽!”姚煥然微微用了些力氣,使諸侯劍的劍尖刺破了步奎的肌膚。
  步奎此時汗如泉湧,全身緊繃,呼吸停滯,什麽話都不敢說,像一具活生生的僵屍。
  過了半刻鍾,姚煥然才緩緩收回諸侯劍。
  這半刻鍾好像耗盡了步奎十年的生命,讓他已經變得蒼老。
  姚煥然大笑道:“你也是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的人,怎麽如此的不經嚇嗎?你滾吧,我不會殺你,因為陛下交給你的事,你還沒有辦完。”
  步奎聽完姚煥然的話,好像減去了一座大山的壓迫,連忙奪路跑了,連告辭的話也忘了說。
  姚毅看著步奎遠去的背影,道:“大將軍,步奎不會就此遠遁,一走了之了吧?”
  姚煥然道:“他不會逃的,因為他逃會死的更快!”
  姚毅道:“大將軍為什麽這麽說?”
  姚煥然道:“步奎本是江湖中人,投靠朝廷時,交了投名狀。這些年來,死在他手上的江湖好手不計其數,因此他在江湖中也結了無數的仇怨。所以他只要一日在朝廷為官,江湖裡的人就一日不敢動他。而他只要一離開朝廷,絕對會立時死無葬身之地!”
  姚煥然說完,大堂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尖銳刺耳的喊叫。
  “聖旨到!姚煥然接旨!”
  曹建義雙手捧著明黃色的聖旨,快步跑進了大堂。
  大堂中,姚煥然和姚毅早已跪伏在地。
  曹建義躡手躡腳地走到姚煥然身旁,附在他耳邊,小聲道:“陛下有口諭,此聖旨不能當眾宣讀,只需大將軍自己過目即可。”
  “臣,姚煥然,接旨!”姚煥然雙手從曹建義手中接聖旨,“公公從應天一路趕來,必是勞累得很了。”
  曹建義道:“舟車奔波之苦,咱家是免不了的,但是皇上吩咐的事,咱家再怎麽辛苦也是應該的。”
  姚煥然道:“那是自然,公公勞苦功高,皇上想必也都記著的。”他面向姚毅,又道:“快帶公公前去休息,要是有絲毫怠慢,你就提頭來見我吧。”
  姚毅對曹建義道:“公公,請跟我來。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請公公一定指出來,在下一定改到讓公公滿意。”
  曹建義笑道:“大將軍的兒子不簡單啊,往後必成大器!那咱家就先行告退了。”
  姚煥然笑道:“公公慢走,煥然軍務繁忙,就不送公公了。”
  姚毅和曹建義都走遠了。
  姚煥然帶著聖旨,走進書房,打開聖旨,只看了一眼,已是大驚失色,又細讀了數遍,更是有些驚駭了。
  ………………
  清晨的承天城是極美的,可是對於一個經過長途跋涉,勞累不已的人來說,無論是多麽美的城市,現在也比不過一張可以躺下的床。
  章子丘清晨看到承天城的第一反應就是,它好像一張床啊!
  這不能怪章子丘膚淺,只能怪他沒出息。因為把承天城比喻成床,其實也算是一種創舉,只是一般人不怎麽能說出口而已。
  章子丘來到承天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大覺。他因為睡覺時打呼嚕打的過於響了,被店主請出了客棧。
  章子丘對此感到憤怒和鬱悶。感到憤怒是因為他是交了錢的,怎麽可以拿了他的錢,又不讓他睡覺?而感到鬱悶則是因為,那家客棧裡的十幾個店小二,確實長的很壯實,他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章子丘從客棧出來時,又記起了他的神聖使命。可他無奈地發現,承天城實在不小,他要去哪裡找季長醉呢?況且,他其實連季長醉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章子丘迷惘了,開始漫無目的的瞎逛。
  清晨的承天,大街小巷上的行人還不是很多。柔和的陽光打在這些早起的行人身上,為青灰色的地板鋪上了一層斑駁的影衣。
  章子丘的狹長的影子貼在地面上,隨著他不斷前進的腳步而往前移動。
  也不知怎的,章子丘走進了一個戲園子。
  這個戲園子不大,位置也很偏僻,所以平時來的人也少。而現在還是大早上的,並沒有演出,除了章子丘,再沒有別的戲園子之外的人來了。
  章子丘走到戲園子裡面,看到一個稍顯破舊的大戲台子。戲台旁邊有幾個大漢正在搬著大大小小的帶著靠背的棕色木椅,為下午和晚上的演出做準備。這些大漢看到章子丘,雖然覺得臉生,但也沒有搭理他,因為他們的工作只是搬椅子,別的事並不用他們操心。
  這是章子丘第一次到戲園來,他之前聽人說起過戲園。那人說戲園裡是多麽的富麗堂皇,氣象不凡,說在戲台子上唱戲的名伶是多麽的風華絕代,美豔無雙。
  現在章子丘覺得那個人完全就是在放屁,這樣破敗的戲園子,看起來還不如一些鄉下的野店!
  章子丘對這個戲園很是失望,因為這個現實和他的想象比較起來,實在是相差的太遠了。但是他還是往戲園的深處走了過去,因為他對這個戲園還抱有一些希望,萬一裡面有著絕美的優伶呢?
  抱著這個念想,章子丘把戲園幾乎走了個遍,卻除了那幾個搬椅子的漢子,什麽人也沒看到。
  他不知道,這時候的伶人多半都在家中休息,就算不在家休息,也沒有到戲園裡來的。
  章子丘暗歎自己倒霉,在這個破地方浪費了這許多時間。
  他快步走向戲園的出口,想趕快離開這個無趣的地方,剛走到門口,卻止住了步子,愣在了原地。
  能讓章子丘愣住的,只有美人。
  遠山眉、杏核眼、玲瓏耳、玉蔥鼻、丹霞唇、鵝蛋臉,這些組合在一起,就是使章子丘愣在原地的女子的臉龐。
  不得不說,章子丘這個沒出息的,美人緣倒是挺好。從季韻到趙指柔再到他眼前這位女子,都被他撞見了。
  “你怎麽了,沒事吧?”那女子進門時,著實被發愣的章子丘嚇了一跳。
  “哦……沒什麽,我沒事。”章子丘仿佛大夢初醒一般,語無倫次。惹得那些搬椅子的大漢都笑了起來。
  那女子也撲哧的笑了一聲,道:“真像個呆子。”
  章子丘辯解道:“我方才只是走神了!”
  那女子道:“走神?為什麽走神了?”
  章子丘道:“因為看見了你!”
  他這句話一出口,立馬引得那些大漢狂笑不止。
  那女子卻沒什麽反應,隻掃了章子丘一眼,平淡地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倒挺會討女孩子開心的。”
  章子丘道:“過獎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這一下連那女子也忍不住笑了。她笑著連喘了兩口氣,道:“你這個小滑頭,可別再說笑話逗我們笑了。”
  一個大漢道:“小姐,這小子害我們差點笑岔了氣,耽誤了時間,您說該怎麽辦?”
  那女子托著下巴,思忖了片刻道:“讓他來幫你們做事。”
  章子丘道:“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留在這裡的。”
  那大漢粗著嗓子,吼道:“什麽要事不要事的,不來幫忙你別想走!”
  章子丘無可奈何,只能去幫著搬椅子。好在椅子都不怎麽重,搬起來也不累。
  幾個大漢和章子丘搬了一個時辰,終於把椅子都擺好了。
  章子丘站在戲台上,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椅子,道:“這至少也有一千把椅子吧,這地方有這麽多人來聽戲嗎?”
  那大漢笑道:“你小子肯定不是本地人。”
  章子丘道:“為什麽這麽說?”
  那大漢道:“因為承天城裡的人都知道,別的戲園都是擔心看的人太少了,只有我們戲園是擔心看的人太多了。”
  章子丘道:“既然如此, 那你們為何不將這戲園好好修繕一番呢?”
  那大漢道:“這就是我們戲園與其他戲園的另一個不同的地方了。”
  章子丘道:“什麽不同的地方?”
  那大漢道:“無論是誰來我們戲園聽戲,都不要錢,所以我們沒錢來修繕戲園。”
  大漢道看了眼那女子,又道:“這個戲園都是小姐的,一切的花銷也由小姐承擔。”
  章子丘道:“這樣說來,那你們小姐應該是很有錢的人了。”
  那大漢道:“看來你不光是外地人,還是個沒見識的外地人,但凡有一點見識的人,都知道承天城的黃筱竹是沒錢的。”
  “原來你們小姐叫黃筱竹,”章子丘偷偷看了她一眼,“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黃筱竹白了那大漢一眼,道:“你這家夥,怎麽就把我的名字告訴他了。”
  那大漢道:“是小的不好,不過就算小的不說,這小子在承天城裡隨便打聽打聽也會知道的,畢竟小姐的鳳仙舞在承天城也是人人皆知,無人不曉的。”
  章子丘突然激動了起來,道:“鳳仙舞我是聽說過的,我父親說全天下找不出比鳳仙舞更美的舞了。”
  “看來你父親還算有點見識。”黃筱竹略微一笑,又道,“看著你幫了忙的份上,如果你今天晚上來聽戲,給你留個位子。”
  章子丘拱手道:“一定,多謝黃姑娘!”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