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爺的酒我是要不到了,沒辦法,只能消耗家底了。”
蕭南自酒窖裡挑了一壇千日紅,才再次來到鍛鐵坊。
“恩?好濃的酒香!”
鐵叔遠遠便聞到味道,急不可耐的打開封泥,湊近了用鼻子來回嗅,“好酒!醇香悠遠,回味無窮,怕是醉俠蕭酒最早的一批陳釀!”
“鐵叔,您要的千日紅可滿意?”
蕭南趁機問道。
他雖然沒有能夠從葉三爺手裡討得千日紅,但是從家裡拿了一壇一模一樣的出來,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完成考驗。
“滿意!自然滿意!”鐵叔開懷大笑,端起千日紅酒壇,滿上兩碗,“鍛造學徒與修行不同,不是真正的傳道授業,不過半師之禮俺還是要受的。好酒當前,小子,便奉酒為禮吧!”
“鐵叔,請滿飲此酒。”
蕭南面露喜色,端起酒杯,恭敬的奉上。
“不錯,不錯,不錯!”鐵叔看著蕭南,飲下一杯千日紅,連聲稱讚。
不知道是在說酒,還是說人。
“俺聽說你在結草廬學習煉藥,頗有所得。鍛造之術雖然不及煉藥細致複雜,但是易學難精,同樣博大精深。
“與煉藥、製符和陣法並稱修行界的四大絕活。小至獵弓、鋤頭,大至神兵巫器,都離不開鍛造二字。
“今日俺便收你在鍛鐵坊做個鍛造學徒,與鐵柱一起參與鍛造。至於你能學到多少,達到什麽境界,就看你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謹遵鐵叔教誨!”蕭南心喜,連忙拜倒。
雖然還不知道鍛造對於自己有多大幫助,但是總算完成了便宜師父的初步要求。
只是,不知道獨立鍛造一件二品巫器,需要多久的時間。
“老爹,葉三爺送來的酒俺給放到地窖了!”
這時,鐵柱走進來,一下子聞到濃濃的酒香,“咦,這裡怎麽還有一壇?難道……俺方才拿錯了?”
他摸著腦袋思索,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壇酒,為什麽會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鐵柱,你說什麽?還有一壇千日紅?葉三爺送的?”
蕭南臉色一黑,直覺不妙,自己似乎上當受騙了!
“是啊!早上葉三爺遣人送來一壇千日紅,說是給俺老爹的拜師之禮!”
鐵柱疑惑的回答道,“對了,他好像沒有說是誰拜師!”
“這……”蕭南的臉更黑了,“鐵叔,我好像拿錯了,這不是葉三爺的那壇酒,您看……我可以收回來麽?”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鐵叔連忙護住酒壇,像餓鬼護住饅頭,斬釘截鐵的回絕道,“再說了,那壇千日紅是葉三爺送的,這壇千日紅是你送的,俺魅力無雙,讓你們都來送禮,有什麽不合適嗎?”
“這……合適嗎……”蕭南忍不住翻白眼。
他瞅著鐵叔胡子拉渣的邋遢模樣,您確定真的是魅力無雙,而不是臉皮厚成牆嗎?
事實已經很明顯,上次葉三爺沒有送出千日紅給蕭南,但他後來終究看著蕭酒的面子,又遣人送到了鍛鐵坊。
鐵叔明明已經收到了一壇千日紅,卻故意不提,厚著臉皮再收下一壇千日紅。
難怪自己問不是從葉三爺處討得千日紅,算不算通過考驗,鐵叔笑得那麽暢快。
難怪自己問鐵叔滿不滿意,他笑得那麽開懷,如今看來,不僅是開懷,簡直笑得猥瑣!
“我算是明白了,前面怕是看錯了,原來葉三爺根本不是老狐狸,鐵叔才是!”
蕭南忍不住腹誹,心知覆水難收,後悔也沒有用。
可惜了這一壇醇香的佳釀!
鐵叔翻著白眼,心裡暗想:“臭小子,老子費盡心機誆騙你一壇千日紅,我容易嗎我!”
形勢比人強,蕭南不得不認清現實。
“鐵叔,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學習鍛造?”
他撇過頭,不想看見珍貴的千日紅被糟蹋。
沒錯,就是糟蹋!
鐵叔現在的模樣,就像劫掠的強盜,遇上了獨身的小媳婦,恨不得快點扒光衣服。
“鐵叔。如果不是我打不過你……都要忍不住除暴安良了!”
蕭南暗歎一聲,無奈的默念“我看不見”大法。
鐵叔意猶未盡的又喝了兩碗,小心翼翼的將酒壇封好,說道:“跟俺過來!”
蕭南和鐵柱連忙跟上去,來到鍛造室。
巨大的熔爐呼呼作響,旁邊是風箱、灶火、冶煉台和淬煉槽等配置。
“鍛造對於火勢和力道的要求最高,你倆雖然有千斤力氣,鍛造一些簡單柔軟的礦石沒有難度,但是想要冶煉硬度較高的礦石,恐怕遠遠不及。”
鐵叔指著熔爐和冶煉台說道。
“鐵叔,您都沒有檢測過,怎麽知道我有千斤力氣?”蕭南好奇的問一句。
“廢話!你小子天天在俺門口擺弄俺的石錘,你以為俺不知道!”
鐵叔頭也不回的說道。
“嘿嘿!鐵叔英明!”蕭南尷尬的笑一聲,馬屁先行。
虧自己以為做的隱蔽,原來天天耍猴給人看呢。
看來自己在鍛鐵坊不愁學不到東西,至少厚臉皮肯定能學到一半真傳。
“你倆力氣不足,便一起燒火吧!喏,這個風箱歸鐵柱,灶火歸你!你們先觀摩一年,好好夯實鍛造的基礎知識!”鐵叔向兩人吩咐。
蕭南不明就裡,隻覺得有些新奇。
但是鐵柱立馬垮了神色:“俺已經拉了兩年風箱了,能不能換個花樣?”
“那你和蕭南換一下,你負責灶火!”鐵叔沒好氣的說道。
“那還是算了,燒火比拉風箱難多了,俺可應付不過來!”鐵柱連忙擺手。
“這鍛造之術,材質、工藝、火候、手法、勁道和淬煉,缺一不可。你們看,這是普通的鐵礦石,要想真正鍛造成一件器具,需要將其不斷錘煉,去除雜質。”
鐵叔接下來開始講解鍛造知識,並親自演示一個個要點。
蕭南本以為煉器與煉藥只有一字之差,都是煉製物品,應該有很多相似之處,實際經歷才知道,鍛造與煉藥天差地別。
煉藥的靈草講究藥性溫寒、相輔相成,鍛造的礦石講究軟度硬度、雜質分離。
煉藥通過文火武火交替熔煉,極重火候。
而鍛造主要靠烈火灼燒,通過鍛鐵錘敲打,去除雜質,錘煉器胎。
鍛造的各種知識令蕭南眼前一亮,仿佛翻開世界的全新一面,充滿未知,新奇而有趣。
他像海綿一樣,拚命的吸納一點一滴,快速充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