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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花開杜鵑後》(五)韓飛回到龍潭司
  (5)

  出了梓坪,就能看到龍潭司的飛簷和風火牆了。一排整齊的楊樹沿著城外的小溪佇立著,仿佛是守護神聖殿堂的衛士。輕輕搖動的葉子使得溪那邊低矮的房子有了靈氣,也使得這邊水田裡的雜亂的紫雲英不再感到淒苦。

  牌坊那邊靠坡邊的那幾丘田,沒有翻耕過來的田裡的紫雲英還在無拘無束地生長著。有的地方長得高、有的地方長得矮,有的地方長得茂密、有的地方長得稀疏。長得茂密的應該是肥性足的地方,密密匝匝的是肥嫩的莖和圓圓的葉子,筆直的花梗上長著整齊排列著幾朵紅色小花。長得稀疏的地方,在紫雲英中間還長有貼著水面、爛泥生長的田萍。這裡的紫雲英開花很少,兀地一根高高的、細小的花梗像是直接從泥土裡拔出來的似的。上面長出的花很小,似乎在擔心長大了會把花梗壓折。

  路邊,那片綠油油的蠶豆地裡,紫色的蠶豆花引來細小的蜜蜂,譜寫出輕柔、曼妙的舞曲。那遠處山坡上的杜鵑花和那花影之上、白雲之下的、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的巉岩,還有那顯得十分莊重的、高低錯落的、墨綠色的松樹林,它們共同編織出一副不朽的,日久彌新的山石畫卷圍繞在小城的周圍。

  連通龍潭司的幾條道路都有人在走動,或緊或慢、或走或跑,不被人驅使,也無需做作,全憑此刻心靈的放縱。

  今天是農歷三月三,地母娘娘的生日,一個不大不小的節日。婦女、小孩頭上插著白色小花,有的手上還拿著一兩把的艾草,有說有笑地從田頭走過;年輕的姑娘穿著印花布或者洋布做成的新衣裳,結伴走向城裡,生怕哪個不長眼的小夥子把自己衝散了;收拾一新的小夥子,三五成群,一路上打打鬧鬧,打望著哪個姑娘多看自己一眼。

  殷國志問並行的韓飛:“到龍潭司了?”“到了。”“進城嗎?”“進吧,吃點東西。”殷國志見韓飛在想著事情,也就沒多說話。到城南石板橋時,殷國志停下腳步,立在橋邊清點人員裝備。

  橋邊有兩個人說話,口音有點帶衡陽腔,殷國志這樣猜想著向那邊看了一眼。正要過去問話,那兩人朝殷國志詭異地一瞥,慌慌張張地轉身向弓形山方向走了。

  “‘金庫有兩個團’這是什麽意識?是這樣說的嗎?可能是聽岔了吧!”殷國志短暫的思考被陳班長的叫喚聲打斷,他快步走過石板橋,尾隨大家進了城。

  龍潭司是個小地方,這是向志富進城前的感覺。其實向志富也沒到過什麽大地方,在洪江長大,黔陽(今天的洪江市黔城鎮)算是大地方,還有前幾天到過的安江,勉勉強強也可以說是大地方。可一走進老街向志富迷惑了。

  說一個聚落是大還是小,人員多少是關鍵,例如,安江,要不是從長沙搬來了幾個廠子,哪有現在這麽多人,哪裡算得上一個大地方。有千年歷史也是空(kòng)的。

  今天龍潭司的人就很多,很熱鬧,顯然不只是因為今天是三月三,更有可能是趕集日。向志富向人打聽,沒有人理睬。最後還是韓飛過來拍了拍他的腦袋,告訴他,他猜的沒錯,龍潭司趕三八場。向志富聽了韓飛的解釋很釋然,這間接證明了他進城前的判斷。

  是的,龍潭司是個小地方。這裡只有兩條街:沿河街和新街。沿河街是老街,石板路,街道窄,兩邊都是商鋪和作坊,也是趕集的主要場所;新街是民國後慢慢形成的。原來只有司衙門一個大院子,後來建了好幾座大宅子,再後來有了商店、錢鋪和郵局。沿河街和新街之間有四條小巷相連,這裡是客棧、茶樓、煙館、賭場最理想的開設場所。

  這些都是韓飛知道的,韓飛不知道的是:從去年開始,日本人佔據了寶慶,龍潭司成了邊貿集鎮。江口、六塘驛那邊大路上的檢查嚴格、盤剝多。這樣一來,偏僻的龍潭司反而重新煥發出生機,新街的客商多了很多,小巷的各種生意也紅火了起來。

  士兵們在人群中,在大大小小的簸箕陣、簍子陣中穿行。趕集的人,有看到隊伍主動讓開的,也有只顧與賣家侃價毫不理睬的。其實,這一個月來,龍潭司一直有駐軍,有時還會有高鼻梁的外國人,抗日縱隊也很活躍,對於大多數龍潭人來說,韓飛的這幾個兵算不了什麽,也沒什麽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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