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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花開杜鵑後》(一百零四)吳昊儒做了1個夢
  夜間小雨北風

  (104)

  天黑前,吳張氏終於同意吳昊儒把摟了一天一夜的毛毛埋掉。隨後,他找工具挖坑、填土,也不知用了多長時間,直到剛才才處理完。

  他覺得很累、很累,累得氣出不贏、腿提不起、手挪不動。回到吳張氏的床邊,見吳張氏沒有聲響,想去探探她的鼻息,才發現自己的手上盡是泥巴。又想去洗洗,卻怎麽也挪不開步子。他太累了,不是一般的累,就像是在走生命盡頭的那幾步路一樣的累,累得願意放棄生命。

  不僅是累,更重要的是一整天沒吃沒喝,身體虛弱到了極致。他只能坐下來,慢慢地把頭埋了下去。好些事情一下子湧上心頭,這幾天的、這幾年的、好些年以前的。他用這幾根稀疏的青發做記號,已沒法收拾起這一生的美與醜、善與惡來。

  吳昊儒的父親不過是一個跑馬幫的。因為是過客,被一楊姓人家看中借種,才有了吳昊儒。誰料自此楊家不停地生娃,吳昊儒很快變得多余。七歲那年,父親把吳昊儒帶回大黃沙,在族內的慈幼堂裡養著,自己繼續跑馬幫。吳昊儒十三歲那年,父親送一批銅器到貴陽,卻沒人收貨,一打聽才知道貨主家被滅了門,隻得回武漢返還原貨主。當找到原貨主時,他正忙著逃命,托人傳話給父親,說:“革命黨正在攻城呢,先生要回京城去。那貨就當是你的工錢了,你拿了吧,拿了吧!”過了幾天,不打仗了,父親試著賣銅器。誰料價錢還真不錯,比貴陽便宜不到哪裡去。甚至連那些馱運的短腳馬革命軍也要,父親還猶豫呢,好大一袋子光洋已砸在父親的懷裡。這些是那次喝酒,父親親口對吳昊儒說的。那是多美妙的觀景呀!天天有酒喝。自此父親不再跑馬幫,就天天喝酒。可一閑下來就生病,一生病就調不順髒氣,一調不順髒氣就降不下肝火,一降不下肝火就死人。死了,年都沒過就死了。那年吳昊儒還是一個人過年。

  沒有了父親,吳昊儒就沒有了主心骨。以前還可以讀書考功名,廢了功名讀書也就沒用了。於是四下裡混,年紀再大一點,又常常惹惱大姑娘、小媳婦。吳家人一看這孩子也不能這樣了呀,商議著讓他進了漵浦的洋學堂。起初發現除了考功名,讀書還可以做許多事,也就認真讀起書來。無奈功底太差跟不上趟,老是考不及格,拿不到學分。漸漸地也就失去了興趣,又不安分起來,而且沒人管,更加自由、放蕩起來。好歹混了兩年,與相好辭別時,卻被別人家硬塞上一個小男孩。這男孩就是吳仁景。

  吳昊儒想著想著,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喚,還射進光線來,在屋內晃了兩下。不一會那光裡走出一個人來,定神一看是小孫子。“爺!”“叫錯了,叫公。”“爺!”“叫公,這孩子。”“爺!淺了,太淺了,被刨出來了,被狗刨出來了。”“哦。”吳昊儒從牆角拿了鎬頭,又去挖,沒挖幾下,深了許多,也大了許多。吳昊儒問道:“可以了嗎?”“嗯,可以了。爺!我下不去,你抱我下去。”吳昊儒往下一看沒看到孫子的右腿,忙問:“你的那隻腿呢?”“狗叼去了。”吳昊儒不得不抱起孫子,走到大坑下放好,幫他理了理衣服。正要上來。孫子說:“爺!你不陪我了嗎?”“不陪你了,你娘還在屋子裡睡著呢。你好好的,自己待著。”好不容易從坑裡爬出來,不想回頭,還是回頭去看,只見吳張氏也躺在坑底,那坑好深,吳張氏還在下面笑著說:“怎麽就上去了,誰叫你上去的,下來全家就團圓了。”“我不下去了”可不管吳昊儒怎麽喊,吳張氏總說聽不見。

  “哎!哎!你嚎什麽?”吳昊儒睜開眼什麽也看不見,仔細回想了好久,才記起是在自己家,兒媳婦的房間,先前那些都是夢,剛才是吳張氏在叫他。

  他家和別人家不同,兒子、兒媳住左臥室,自己住右臥室。吳昊儒從來沒有住過左臥室,因為他從來沒有結過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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