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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4)

　今天日本人遲遲沒有發起進攻。有人說，日本人忙了一夜，早上要補覺。可久經沙場的人不會這麽想。王通曉一遍又一遍地問韓飛，鬼子怎麽還不進攻。韓飛一遍又一遍地告誡他沉住氣，韓飛猜測鬼子要兩面同時進攻，所以準備時間長一些。

　果然，雞腳嶺那邊響槍了。鬼子用唯一的輕機槍開路向雞腳嶺發起攻擊。等候多時的殷國志盤算著鬼子這次使用的兵力，好采取對策。諶娟的一句“鬼子不怎麽打槍”提醒了殷國志，他想了想。說道:“這可不行，不打槍怎麽行”。他讓所有拿三八槍的人，不論離鬼子多遠都開槍，不為打死鬼子就為聽到槍響。郭四聽了這話，快速拉動槍栓，有一股不把槍弄爛不罷休的勁頭，見王大情緒不高這才放緩了動作。而望鵝界的人則在步話機裡使勁地喊:“打準點，往下面打，怎麽打到山上來。”殷國志讓望鵝界的人也開槍，他們才不再叫嚷了。

　聽到山上激烈的槍聲，集合在椒林寨西邊寨口的鬼子開始向西溯流而上，可行進沒多遠就發現根本走不了，到處埋有地雷，不排雷根本無法向前。而林子裡不時冒出的冷槍讓他們防不勝防，不敢冒頭。正當日軍集中在溪流兩岸，進不是、退不是，踟躕不前的時候，迫擊炮響了，不用調整射擊諸元，第一發炮彈就落在人堆當中，鬼子跑都沒地方跑，造成很大的殺傷。鬼子被迫退回了椒林寨。

　沒多久鬼子又倉促組織兵力直接從椒林的西北方向上山。這是上山的最佳路線，也是韓飛重點設防的地方。

　王通曉帶著B連的三挺輕機槍躲在最靠前、最靠西的地堡裡已經貓了整整一夜了。這地堡太小了，空氣汙濁，人走動都困難。沒人統計他把胖子的娘罵了多少回，直到韓飛告訴他鬼子朝他這邊來了，他才不罵了。看到鬼子往坡地行進，王通曉高興的幾乎叫出來。

　鬼子出了林子，走進平坦的坡地，王通曉請示開槍，而韓飛告訴他，自己已經將開槍的指揮權給了一直在山上觀察的王洪武。王洪武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旁邊的韓宗久，開不開槍。韓宗久不停地說:“慢點、慢點。”吳輝玲耐不住性子了，大聲喊道:“開槍了呀！”王洪武這才命令王通曉開槍。這時，有一部分鬼子已經過了坡地，進了上邊的松樹林。不過那幾個鬼子形成不了突破，很快被第三道防線輔助陣地的人輕輕松松給消滅了。倒是被壓在坡地上的鬼子，無法抬頭起身，處境十分危險。鬼子隻得從椒林寨組織力量向三個地堡發起攻擊。

　韓飛得到王洪武的報告，立即趕到前沿。一看情況，說道:“這個包子裡的餡太多了，會撐破的。”吳輝玲說道:“就是他，

不松口，一個勁的說慢點、慢點。”韓飛也不說韓宗久，轉身問王洪武道:“炮彈夠不夠?”“多得是。”“原來，我還想玩一會，看樣子要提前把你們用上了，向坡地開炮，一直打到那裡沒有一個人。”王洪武正要轉身，韓飛問道:“60炮，夠得著嗎?”“能。”“一起轟。”“是！”王洪武笑著跑向炮陣。

　韓宗久給吳輝玲做了一個鬼臉，說道:“就你行！”吳輝玲追打過去。韓飛叫住他們，給他們出了一個問題。韓飛笑著說道:“你們說，左手邊的河邊上，埋有多少顆地雷?”他們倆紛紛說著大小不同的數字，韓飛笑而不答，兩人猜了一會就不猜了，坐了下來，不再打鬧。

　其實只有三十幾顆，D連帶的炸藥不多，分給地雷排的更加有限。在寨東高地用了一大半，剩下的用在西面和北面的山谷就遠遠不夠了。現在好了，剛才運來了一批地雷，四頭騾子直接從嶺腳馱來的，工兵們趁坡地戰鬥緊張，鬼子無暇顧及其他方向的時候，快速在蘭蛇溪布雷，而且讓人標明雷區，以防止誤炸。

　在炮火和地堡的雙重打擊下，進入坡地的鬼子沒有跑出來幾個。惱羞成怒的鬼子，開始瘋狂攻擊西坡的兩個地堡，特別是王通曉在的第一個地堡，日本人用人海戰術，集團衝鋒，好幾個地方屍體遝屍體，活人在同伴的屍體上爬行。

　正在雙方較勁的時候，一向英勇的王通曉害怕了，歇斯底裡、帶著哭腔請求撤退。韓飛不得不同意了他的請求，用炮火掩護他們撤退。很快，其他兩個地堡的人也撤到了第三道防線。

　殷國志聽到韓飛說的情況，有些不敢相信。他要通了陳勁用明語說道:“不允許再出現這樣的情況，第三道防線關系生死，不準後退半步。你們就不想想我們的老鄉是怎麽受欺凌的。同情日本人，天理不容。”隨後，他對伍建光說道:“先把王通曉抓起來。不準留情，現在就抓起來送大屋場。”

　抓捕王通曉的事情由伍建光親自辦，他帶著兩個人拿著繩索下到戰壕。不用伍建光說，王通曉明白了意思。他主動交出武器，沒有辯解，只求不要捆綁。伍建光告訴他，只是送回大屋場，至於怎麽處理，要等仗打完再說。

　事實上，王通曉一跳進戰壕，在腳尖落地的一刹那，就後悔了。他想打回去，已經不可能了。他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幾次想衝上去都被人拉了回來。直到伍建光來，才徹底平靜下來。

　坐在後山的指揮所裡，伍建光問他:“不說你家人、親戚，就說你自己就差點死在日本人手中，你怎麽會手發抖呢?”王通曉說道:“我當時想這些人應該不是害我媽媽、姐姐的那些人。”“不是害你媽媽的，也是害人家媽媽的呀！這個道理你怎麽不懂呢?”“死的人太多了。我當時覺得自己是惡魔，太恐怖了。”伍建光深深地歎了氣，讓人把他帶走了。

　望著王通曉的背影，伍建光想:他心底太善良了，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果換了是自己，也許會多堅持半個時辰，可最終還是會像他一樣。自己這樣，其他人呢?那天，龍潭司那些人將那兩個鬼子俘虜打死，也是群情憤怒，搓著火;不是那樣，沒有人真能把他們打死。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364章 (364)王通曉臨陣脫逃)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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