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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什麽風把小腳的陳禹氏吹到了鄉公所，吹進了段承?的房間。陳禹氏見面就問:“今天沒有站崗的呀?”“還沒到時間呢。”段承?愛理不理地回應了一句。他還在想著飯前李莉莉對李舜成說的那件事，他很想去跟葛勇講，可那句“你是龍潭人，你不要搞錯了”的話一直在他耳邊縈繞。好多的事情攪在一起他一時想不明白。

　　“哎！我在跟你說話呢！想什麽呢?”陳禹氏衝著段承?喊道。段承?這才如夢初醒說道:“你來幹什麽?我們又不是很熟。當年都不想搞你，現在你送上門來，我還懶得脫褲子。”“那我來幫你脫。”說著陳禹氏挪動兩隻小腳走了過去，段承?退了一步。陳禹氏依然聞到了段承?身上屍臭般的氣味，但這次她沒有以前的那種厭惡、惡心的感覺。陳禹氏說道:“你那謝麻婆，我也見過，只是沒有數清她臉上的麻子，你數了嗎?”段承?嚴肅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逗你玩的，我就是來看看。一聽說你當了推事的頭頭，我就到處宣講，有些人不信。我就跟他們講，這段長官呀，我是看著長大的，小的時候就和別人家的娃娃不一樣，臉大，嘴巴也寬，一副福相，沒有人能比得了。”段承?問:“你有沒有具體的事?”“沒有，沒有，沒有。就是來看看，不能忘了老朋友，不是嗎?”

　　段承?慢慢地聽出味道來了，原來，陳禹氏是來套近乎的。這陳禹氏平常是有點傲氣的;人家張老板娘不同，那叫氣質;而她的就只能叫傲氣了。今天特意來說這一通話，不就是想日後能幫上忙嗎。“也好，”段承?想，“這人氣是慢慢攢下來的，陳禹氏也算是龍潭司的人物，能站到自己的圈子中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段承?說道:“這人有走運的時候，也有背時的時候。要是有朋友幫襯著，那就走運的時候多，背時的時候少。你說呢?陳老板娘。”“誒呀！就是嘛，一點都沒錯。段長官！難怪你能當這麽大的官，你就是有本事嗎。說話一套一套的，比我們強多了。以後看還有誰說你大字認不得幾個，要讓我知道了，我一定撕爛他的嘴。”

　　“那是的，大字誰不認識！我還會寫呢一橫一撇一捺，就是一個‘大’字，認多少個都沒問題。”陳禹氏大笑說道:“你真會說笑，段長官真會說笑。人家說，臉上沒肉，內心狠毒;還說，心寬體胖。心寬的人當然是好人、善人唦。你看你多胖，你家謝麻婆也胖，你們都是好人、善人。”“你也胖。”“對！我也胖，我也是好人、善人。”

　　一頓相互吹捧、酸臭無比的談話之後，陳禹氏被送傘來的禹靈兒接走了。段承?閂上門，回到裡間躺下，又想起先前的問題來。他開始感覺到了龍潭司對他的重要性，於是決定不把下午聽來的話告訴葛勇，至少現在不說，什麽時候說要看事情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