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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花開杜鵑後》(二百七十五)陳勁回到戰場
  (275)

  諶娟、陳勁等人在本江修沒有多待,就隨著滿載彈藥的騾馬隊出發了。到了大屋場,騾馬隊沒有停留繼續前往雲山寨,諶娟領著陳勁等人進了藍寨佬院子,找到了留守的殷國志和江娟。殷國志讓他們吃了一些東西,等同韓飛聯系了後再行動。

  陳勁向殷國志打聽現在的狀況,殷國志告訴他,因為沿途有銃槍隊、自衛隊的襲擾,鬼子行進得很慢。一個小時前,鬼子派出一個分隊追擊瑤民,遭到王小波帶的三排的伏擊,十幾個鬼子一個也沒有跑出去。我們計劃是要鬼子排開了再打,現在鬼子走得慢,反而不好打了,所以,剛才叫停了所有襲擊,全部改為監視和隱蔽待機。

  陳勁問:“那我們的實力不是暴露了嗎?這個王小波。”“也不一定。據說王小波做了一些偽裝處理,讓幾個人背著三八槍,在外邊的林子裡‘打獵’。”正說著,諶娟過來說道:“已經同韓飛聯系了,他讓我們都去雲山寨,藥品也帶去。剛才,藍寨佬還讓我們帶一箱子彈上去。”殷國志說道:“這人就是小氣。鬼子這是運輸隊,打下了,子彈不有的是。這人呢?”說完看著諶娟。諶娟也看著他,沒有說話。陳勁問道:“誰,你們說的是誰?”“你還不認識。”殷國志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哦,回去了。”說完,起身要去了後院。陳勁叫住了他,說道:“不用帶,打下一匹騾子不就全有了嗎。”殷國志拍了一下腦門,坐了回去,說道:“我這腦子。說不定早就打下來,子彈早就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新婚的原因,殷國志的狀態不是太好。

  他們到達雲山寨時,雨小了一些,山上、山下都很安靜。吳輝玲把剛向尤梅報到的諶娟拉了過來,告訴她鬼子就在不遠的山谷。諶娟和其他人打過招呼後,跟著吳輝玲,去別動隊駐地,參加入到捆扎火把的作業。

  陳勁將藥品送到臨時醫務所,見藍三妹在給傷員擦洗,便上前叫她。三妹驚喜地叫了一聲,把正在清點藥品的覃副院長嚇了一跳。覃副院長也不責怪,只是輕輕說了一聲:“這要是在動手術,說不定出問題了。”藍三妹把木盆遞給旁邊的一名瑤族婦女,給覃副院長鞠了一躬,拉著陳勁出去了。兩人在屋外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韓飛安排陳勁他們回特四排,陳勁說:“我不喜歡在戰壕裡等,讓我先去看看那些鬼子。”韓飛說道:“那也好!剛才老鄉說,尹世新還待在犀牛山不肯動。你們過去把他帶過來,如果有可能,就到高車田一帶看看。”

  陳勁由老鄉帶領找到了尹世新,問清了情況。尹世新還是不想離開,他要搞清楚大張、小張的現在是死是活。陳勁讓尹子華帶人迂回向對面山前進,待尹子華到達適當位置後,自己穿上蓑衣、帶上鬥笠領著尹世新大搖大擺走向對面山。果然山上有人朝他倆開槍,槍是從很遠的地方打過來的,好像還沒怎麽瞄準,而且用的不是三八槍。陳勁很快判斷,這些人不是日本人。陳勁要尹世新大聲喊道:“我們有兩個人不見了,你們看見沒有?”過了好久那邊回答:“你們別上來。”“那我們的人呢?”“死了!”陳勁找到一塊石頭坐下來,拿出一支紙煙,用火柴點著了,不緊不慢的抽著,並示意尹世新也坐下。

  陳勁的舉措意在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以便尹子華接近對方。可這一系列的舉措有兩個紕漏:一、怎麽就坐在石頭上了,石頭上沒水嗎?二、山裡人有幾個抽煙卷的,

還用火柴。好在對方並沒有看出來。  抽完煙,陳勁使勁的咳了一通,又讓尹世新喊道:“夥計!你們還在嗎?”那邊沒有回答。“我們還是想上去看看那短命的弟兄。”“不行!”“你就可伶可伶我們吧!”不一會,上面傳來尹子華的聲音:“你們上來吧!”陳勁的判斷果然沒有錯,是三個邵陽的治安軍,沒有日本鬼子。

  一直跟在陳勁後面的老鄉也上來了,由俘虜領著,找到了大張、小張的屍體。幾個人過來掰直了手腳,用竹竿抬著,往雞婆寨去了。陳勁沒讓尹世新跟著去,他安排尹世新帶幾個老鄉押送俘虜去雲山寨。之後,陳勁帶人走出了隘口,到了洞門口才折返回來。他問同行的老鄉上洞門口的山上有沒有路?老鄉都說沒有。“能不能開一條路?”“可以試試。”“那就開一條路。路開好了你們通知剛才那個人,讓他帶幾箱手雷來。你們也要選一選,選幾個手杆子有勁的。”“要得,按長官說的辦。”“打起來,你們也不要怕,這山沒人能爬上去,就算是誰能爬上去,你們不曉得用手雷炸他們呀!”

  之後,陳勁帶著尹子華等人到雞婆寨附近的山上看到了一路北去的鬼子運輸隊。笑著說道:“這也太大膽了吧,還真以為山上只有樹,沒有人啦。”

  尹子華問:“我們回雲山寨嗎?”“現在回去,就沒有仗打了。下去,打他的隊尾。”“殷長官不是說不打他們嗎?”“那是不能打頭,打隊尾沒問題。再說都過了這久了,鬼子也該舒展開了。下去!”

  他們剛到半山腰,炮排的迫擊炮打響了,炮彈落在前面幾裡路外的山坳裡。陳勁大喊:“快點下去!”不一會兒,整個山谷都打響了,鳥銃一打一團白煙,在雨中也能清晰看見。

  這時,最後面的雞婆寨的鬼子並沒有受到攻擊,但停下了腳步,前邊有一個隘口,需一匹馬、一匹馬地過。顯然他們擔心過了隘口,一旦要撤出來就不好辦了。

  陳勁他們悄悄靠攏小溪,待大家成戰鬥隊形散開,陳勁立即發起攻擊。受到突然襲擊的鬼子發生混亂,擁擠在小路上,有的連人帶馬摔倒了溪裡,有的馬嘶鳴著跑出了隊列,陷進了水田的爛泥中。一個鬼子慌不擇路,躲到路邊的雜草中,早就躲在那裡的兩個瑤族老鄉,拿著柴刀,一左一右朝他劈了過去。

  陳勁等人衝到路上,迅速分成兩組,分別向兩頭衝去。躲在山上的老鄉也各自從躲藏處衝了出來,參加戰鬥,很快隘口這邊的鬼子被全部消滅。一個自稱叫“左山”的老鄉跑了過來,問陳勁這些騾馬怎麽辦。陳勁瞥了一眼左山手中拿著的M1步槍,說道:“先集中起來,不準分!”“這知道。”“這裡你負責,派人把傷員送到雲山寨,那裡有醫生。其余的人打掃戰場,轉移物資到安全的地方去。清楚了嗎?”“清楚了。”

  陳勁帶著人繼續向北攻擊,在回水灣遇到一群人數和馬匹都很多、已經開始組織防禦的鬼子。在這裡,他看到了別動隊的劉明霞,她的人已經與日本人脫離接觸,正在打掃戰場。這時候,北面的山坳,槍炮聲還在繼續。陳勁將這裡的事情交給劉明霞,自己經水竹山上了天台界,他們從那裡趕往激戰正酣的椒林陣地。

  陳勁在快到椒林寨時,遇到了帶領三排行動的王小波。王小波見陳勁回來了,覺得自己去特四排有些多余,連忙向韓飛請示,他希望韓飛批準他帶著三排和劉明霞的自衛隊一道在椒林以東見機行動牽製敵人。韓飛認為這辦法可行,同意了王小波的請求, 要他不失時機的佔領椒林寨東頭的山地。不求固守,只求打亂敵人部署,不讓他們舒舒服服待在椒林寨。采取牽製、騷擾、壓迫的方法,把鬼子往東北山谷擠。王小波會意,愉快地接受了任務,

  告別了三排,陳勁他們正趕上特四排放棄椒林陣往望鄉山撤退,他們飛快地跟了上去。這一撤退行動,使得椒林以東的作戰失去意義,各處的槍炮聲漸漸停了下來。鬼子各部集中椒林寨宿營

  陳勁給伍建光行了軍禮算是報了到,伍建光給他介紹了戰場形勢後,說道:“既然你已經傷愈歸隊,特四排的指揮權就應當歸還你了。”陳勁說道:“剛才,韓少校沒說這事。指揮權還是你的,我去王開智那裡。”等尹子華向伍建光報了道,陳勁帶著他到了機槍班的陣地。

  王開智把自己坐的地方讓給陳勁,又朝一班陣地喊倪明華。倪明華從戰壕外跑過來,說道:“你回來,兄弟幾個就活絡了。”王開智反詰道:“都吊到女人褲帶子上了,還能活絡?”陳勁說道:“你這話說誰?不是說我,剛才在那個山寨,有機會我都沒有去找三妹,打仗要緊。胖子那位在龍潭司,也不是說他。”算盤說道:“他是沒有,要有了,也是不想離開的。”

  尹子華過來,胖子給他介紹了楊志保、楊志勤兩兄弟,要尹子華好好帶著他們。寥寥幾句說完,就急不可待地找陳勁去了。胖子向陳勁打聽了李梅兒的情況,陳勁告訴胖子:“梅兒托信來,要你躲著點子彈。”胖子沒說話,傻傻地笑了。王開智拍了一下胖子的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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