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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花開杜鵑後》(二百五十八)張魁孟監牢遇故人
  (258)

  張魁孟先於張魁安送進監舍。長長過道的兩邊交錯開著低矮的門,一陣陣氣味從這低矮的門裡傳出來,令人難受反胃。鐵欄杆裡面擠滿了湊擁過來看熱鬧的人,有的在問:“哪裡的?”“什麽事抓的?”還有的在問:“×不×?肯定×,放我們號子。”“冤枉不冤枉?莫想了!沒有哪個不冤枉的。”“有糕子(指鴉片)沒有?來一坨。莫小氣,來一坨!”“是不是公社黨?別怕,公社黨沒幾天就放了。”也有的在說:“放到這號子,我們沒人倒馬桶。”……

  張魁孟先還試圖回答別人的問話,後來乾脆連門都不看了。他注意到監舍上面還有一層,那一層只有窗戶沒有門。窗戶上面是房頂,天光從瓦片之間的間隙透進來,讓人暈眩。一隻麻雀落在架子木上,好像能聽見它嘰嘰喳喳的叫喚聲,仔細一聽卻又聽不到,這裡太吵了。張魁孟在想:那麻雀也不知道飛遠點,落在這種地方,多半是頭暈了。

  那獄卒打開左邊的一道門,待張魁孟進了監室,把門鎖上後,他才讓張魁孟把手從鐵欄杆中伸出來,打開了手銬。那獄卒拿著手銬將要離開時,裡面有人問道:“有沒有交待?”獄卒說道:“沒有,隨你們。”

  張魁孟向看著他的人微笑示意。有人問:“第一次?”“什麽?”“第一次進看守所?”“第一次,還能有第二次?”“那可不……”有人打斷那人的話,問道:“姓什麽?”“姓張。”“哪裡的?”“小黃沙。”“小黃沙是哪裡?犯了麽子事?”“我也不知道,說是不應該運大米,其實……”“盜竊,和那個人一樣。”又一個人站起來說道:“跟他說那些幹什麽?”那人走近張魁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蠻結實的嗎,不過用。曉得拜碼頭嗎?”“你是老大?”“我不是。”那人指著靠門睡著的人說道:“那個才是。”接著衝那人喊道:“老大!老大!來新兵了。”

  那人被旁邊的人推了一下,醒了,說道:“媽的!老子正在做夢討老婆呢。搞什麽搞?”“來新兵了。”“啊。怎麽不早說?”那人歘地坐起來。說道:“說了沒有?”“說了,隨我們?”“那好!那個,四毛!”,原來拍張魁孟肩膀的人叫四毛,“那個,四毛!用東西墊著示范一下,告訴他怎麽拜碼頭。”

  四毛跳到鋪板上,也不拿東西墊著,示意張魁孟仔細看著。噗通一聲,四毛從站立不經過任何附加動作變成了雙膝跪地。然後,一個跪跳起,站了起來,說道:“這叫一跪,不過不是在鋪板上做,在地板上做。叩沒什麽難的,主要是要叩響,要隔壁都能聽到響。”旁邊的人問張魁孟:“你曉得了嗎?”張魁孟說道:“我不做?”“你不做!你為什麽不做?別說你這年紀的,上次一個強奸犯,都快七十了,不照樣做。”“我為什麽要做?”“要做呀,我們都做過的呀!別說你第一次來,第二次、第三次的照樣要做。”

  “慢點!你們慢點。”老大發話了:“你是不是小黃沙的孟哥,張魁孟呀?”“是呀!你是?”“你看看!差點出問題了,不是。我是馬家溪的滿寶呀!”“滿寶?”張魁孟仔細端詳著這略顯肥胖的鼻子上長著紅肉坨的酒糟鼻男子,說道,“真是你呀!不敢認了。”“那是不敢認了,那時候我還是小孩。”“小時候的樣子還在。家裡人都很好?”“你是問我姐吧?嫁人了,小孩就在城裡讀高小。就只有我不好。你是什麽事進來的?”張魁孟遲疑了一下,

滿寶沒有刨根問底,說道:“也不要說了。慢慢會知道的。我進來是因為搶劫,不是搶一般的東西,搶一般的東西不會進來。我搶的是煙土。”滿寶支開其他人,輕聲說道:“我在雲南有線人,一發現這邊的人買土,就給我拍電報”滿寶恢復正常聲量,繼續說道:“其實搶煙土也不會進來。主要這次搶的是‘官貨’。”“官貨?”“就是那些做官的人,查抄鴉片的人,他們的貨。你抽不抽?”“不抽。”“這次他們非要給我判刑不可。那個蠢卵,我的人都用槍頂著他腦門了,他還不肯把貨給我,還不是一噴子,當場就翹了。”“那開槍的那人呢?”“沒有那人什麽事,我一個人頂了。”“啊!那你這次不是很重嗎?你還是……”“欸……孟哥!你別急。沒事,沒事,真的沒事。該賠的錢也賠了,該還的貨,也還了。我跟他們說,這次搶了不該搶的貨,是我有眼無珠,看走眼了。要判我,可以。但要是超過兩年……欸,欸!什麽事?”“那邊也進來一人,他們問那人和孟哥有沒有關系?”張魁孟弄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說道:“有個叫張魁安的,他受我連累,很可憐的。”“那你告訴叫花子,都是一道的兄弟,不能怠慢了。”吩咐完,滿寶繼續對張魁孟說:“……”  好些年以前的一天,不會水的張魁孟冒著自己被淹死的危險從水中救起了滿寶。因為等衣服晾乾,張魁孟留在滿寶家住了幾天。當時滿寶的父母有意把滿寶的姐姐嫁給他,無奈,當時,張魁孟已經結了婚,兒子本初都讀初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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