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沈小丙就在網上訂了去日本的機票,第二天一早,小弋早早起床做早飯,打掃衛生,準備孩子們出門穿的衣服,吃早飯的時候,當小丙向孩子們宣布去日本旅遊時,孩子們興奮得用筷子敲碗。
“不要敲了,如果讓你天堂的姥姥知道,她一定會罵你們的。”小丙說。
“為什麽呀?媽媽,我們高興,為什麽不能敲碗?”依依好奇地看了媽媽一眼又轉向爸爸。
“我哪知道,讓你媽媽告訴你。”
“我小時候敲碗,你姥姥說,將來要過窮日子,因為要飯的窮人才敲碗。”
“你不窮啊?”小弋瞪著眼睛看著妻子。
“我說孩子們呢,你別打岔。”
依依看著爸爸和媽媽笑了。
騰逸還在一直敲碗,小丙怒視了他一眼,他才停下來。
孩子們對爸爸收拾的旅行包很不滿意,各自又把自己喜歡讀的書睡覺時抱著的玩具塞進了各自的旅行箱裡。
一家五口人,五個旅行箱。兩個大的,兩個小的,一個中號的。每個人除了手裡拉著一個旅行箱,背上還挎著一個雙背包,大人背大號,小孩背小號。
在飛機場過安檢的時候,除了騰逸,大家的旅行箱都托運了。騰逸似乎想找到拉旅行箱的感覺,不讓任何人幫忙,自己一直拉著那個箱子,寸步不離。
當依依幫著他拉了一下,還給他惹哭了,他又拉著旅行箱回去重新走了一遍,大家很不理解騰逸的行為,覺得很好笑。
“我要學著電視上的小朋友,自己拉著旅行箱去旅遊。”騰逸對爸爸說。
“哦,原來是跟電視上學的,我說呢。”依依笑著說。
“你一個人拿這麽多東西,不累嗎?”騰起問騰逸。
騰逸望了哥哥一眼,很不高興的樣子,沒有回答。
騰起看到弟弟生氣了,過去跟他說好話:“如果累了,告訴哥哥,哥哥幫你。”
騰逸依然沒有回答。
孩子們第一次出遠門,都很興奮,飛機來到雲層之上的時候,他們爭著透過小小的機窗往外看。
“多麽浩渺的雲海,我們已經離開地球,來到太陽住的地方了。”依依小聲跟爸爸說。
小弋用手親切地摩挲了一下女兒的頭髮,“好有想象力!好好觀察,寫遊記的時候可以用到。”
“太陽離我們好近啊。”騰逸說,“爸爸,太陽是從哪裡來的呀?”
“小點聲,寶貝,太陽就是從你現在看到的那裡來的。”小弋壓低聲音說。
“天空好遠啊,太陽也好遠啊,我可以坐著飛機到太陽那裡去嗎?”
“不可以,太陽身上有燃燒的火。飛機是不可以靠近的。”
“我怎麽看不到太陽身上的火啊?”
“因為我們距離太陽很遠,所有看不到。”
“太陽離我們有多遠呢?”騰逸依然好奇。
“比你想象的好要遠。”
騰逸看著爸爸笑了,他在想象著太陽上的火焰,第一次覺得太陽有種神秘的感覺。此刻,他在回想他最喜歡讀的那本《十萬個為什麽》,他有很多的問題等著找那本書解答。
騰起不知何時睡著了,小丙給他蓋了一個毯子。
依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窗外,良久才回過頭來,在一個小本子上低頭寫著什麽。
不久,騰逸也睡著了,依依拿出一本日本小說《秋之回憶》在看,小弋和小丙一人懷裡躺著騰起,一人懷裡躺著騰逸,他倆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依依一直沒睡,飛機抵達北海道劄幌的時候,是個下午,氣溫有點低,下飛機之後,小丙和小弋給孩子們換上保暖的衣服,天空晴朗,他們首先來到一個事先預定好的酒店住下。
騰起下了飛機就發起了高燒,這可嚇壞了他的爸爸、媽媽。小弋帶著騰起去看醫生,小丙在酒店照顧依依和騰逸。
騰起因為之前在家有點感冒,醫生說,他是扁桃體發炎引起的發燒,吃了藥就會很快沒事了,小弋給小丙打電話,告訴他騰起沒什麽事,讓她放心。
“孩子小真的不能出遠門,在家好好的,出來就生病,以後還是老實在家呆著吧。”小丙自言自語。
“下次出門,讓哥哥在家看家。”騰逸冒出一句。
依依看了騰逸一眼,問:“他自己在家,誰照顧他?”
“讓歐陽叔叔照顧他。”
“我們出來旅遊,讓他一個人在家,他會同意嗎?媽媽。”依依看著母親問。
“不知道,也許會同意吧。”
“不對,他不會同意。”依依堅定地說,“我們還是帶上他吧,他下次一定不會生病了。”
第二天,騰起退燒了,但吃的很少,整個人打不起精神,一路由小弋和小丙輪流背著他。
之前算好的行程也減少了一半。
最後兩天,小丙帶著騰起去拜訪一位日本友人,小弋帶著依依和騰逸按照之前的安排去了幾個東京的旅遊勝地。
他們去了《烏龍派出所》實景地,上了東京塔,拜了淺草寺。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小弋喜歡去當地的寺廟走一遭,他說這是和神靈最親密接觸的機會,一個城市的發展,和這些作為風水寶地的寺廟有著密切的聯系。
小弋不是一個唯心主義者,但他相信自然的造化,在他心裡,上帝和神都會保佑一方水土。
他帶著虔誠的心和孩子們一起拜訪了淺草寺。淺草寺在世界上也算得上一個古老的寺廟了,前來朝拜的香客摩肩接踵。
在淺草寺,小弋看見一個背影像小丙的人,也扎著一個馬尾,只是衣服的顏色不一樣,款式也是休閑的那種。
小弋擔心她是梅婷婷,他領著孩子們趕緊避開,但又回頭繞到那人的側前方,他透過人群看過去,果然是她——梅婷婷。
小弋瞬間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但轉念,又有一種不祥的預兆。他想立刻逃走。但已經晚了,似乎梅婷婷已經在人群中看到了一雙盯著她的眼睛。
“這麽巧,你也來旅遊啊?”梅婷婷快步走向小弋,有點驚喜地說道。
“是啊,是很巧,在國內沒找到你,你原來在這裡。”
“中國那麽大,你去哪裡找我,日本這麽小,當然好找了。”梅婷婷似乎很平淡的樣子,又像似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