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豐茂村提供的線索,二月拾騎馬向著西南邊山林進發,糖豆緊跟。
越往西南,離森之眼也越遠,馬蹄踐踏在崎嶇錯節的岩石與盤根間,儼然間隔的路障,森民會對半個月前出現灰哥布林未知情,也不足為奇了。
二月拾馬術十分嫻熟,崎嶇路面他都能駕馭黑馬繞行輕易踏足的位點。
前世於中東戰場面對使用電磁脈衝武器的敵人,電子設備變得不太管用,加上路途險峻,戰馬就成了二月拾的得力幫手。當地住民有養育馬匹的習俗,以馬為交通工具,歇停時甚至不易暴露自己。
所以如今二月拾能做到單手牽韁繩,左手拿午餐,咀嚼咽下。
那一團由闊葉包裹的食物與喂給糖豆的原料差不多,也是用麵粉、豆子、肉、蔬菜揉成,營養均衡、便於攜帶。
唯一的區別在調味上,鹽分、辛香料等,都更符合他個人口味,但這些調味品對雪原犬來說不健康。
“糖豆,低聲提示。”二月拾未雨綢繆的命令道。
果然不一會兒,糖豆豎直耳朵,警覺的朝右方壓低聲音吠了四聲,這意味著同樣氣味的敵人有四個——出發前糖豆仔仔細細嗅過灰哥布林屍體的氣味。
二月拾心領神會,朝糖豆引路方向加速前進。
衝破幾簇草叢,四隻巡邏的灰哥布林映入眼簾。它們也都察覺馬蹄聲,紛紛回眸,不過為時已晚。
二月拾掏槍與射擊速度極快,四陣被消音器抑製的槍聲如連珠落地作響。
根據最適合的角度,三隻灰哥布林被命中頭部,一隻被命中心臟,後者沒有即死,而是利刃脫手,癱倒在地,被二月拾槍指下也很快死去。
是命中心臟沒錯了,離開村子前二月拾檢查過敵人屍體,灰哥布林心臟位置居中。
糖豆嗅了嗅屍體,耳朵也豎得筆直,目標沒有生命體征回饋,它才仰頭對二月拾輕輕喚一聲。
二月拾才降低警惕的換彈收槍,退掉的四顆彈殼他與收入背包中。
可以的話,這武器不要被任何人目擊,或者看見它的敵人都要死,便不會讓這世界生物意識到火器的存在。
此外,完好的彈殼也能重複使用,所以二月拾打造了零部件少、故障率低、槍聲機械活動小的犀牛式左輪,而非會將空彈殼推出槍外的半自動手槍。
沒有軍工機械,要手工製作一枚子彈費時費力,二月拾心生抱怨,盡管這些年做了不少子彈,若是遇上大量敵人,子彈耗費起來也十分心疼。
念想剛過,糖豆再次警覺的看向一方。
“唔~唔~唔~...”它輕聲叫著,整整二十聲。
擔心什麽來什麽是嗎...二月拾下馬,若繼續騎它,明顯的蹄聲會暴露自己,又不能保證把二十隻灰哥布林一次解決。
他將黑馬拴在一顆樹下,撫摸馬頭,得把它安然無恙歸還給克蘭先生。
“糖豆,留下,保持警惕。”二月拾下令,讓糖豆護馬。
糖豆坐地搖著尾巴,輕輕應了聲。
二月拾決定,待解決那二十隻灰哥布林後再回來,繼續尋找所謂的「隱秘山神」。
他朝著糖豆示意的方向隻身前往,保持不踩踏會製造響動的樹枝,輕聲潛行未久,便看到一座嶄新的木屋,屋外大量灰哥布林守候與勞作...
這座木屋比豐茂村的任何一間屋子都要好,嶄新到隻為半成品,僅主屋完成,灰哥布林們還在搭建側屋,
儼然要把它修成一座豪華的住房。 以及外圍,幾隻灰哥布林將削尖的木頭一根根捆綁立起,在房屋周圍搭建防禦圍牆。
圍牆附近,二月拾見到了豐茂村描述的幾位白裙少女,她們有的跪坐在地,拾取馬虎的灰哥布林建造時掉落的釘子。
一位少女站主屋前,用杓子奮力攪動鍋裡熬製的肉湯,經過的灰哥布林紛紛因氣味流下口水,但額頭三角法印驅使他們作罷歪念頭,強製前進,完成各自的工作。
還有兩位少女提著籃子,外出采集歸來,正被嫌慢的灰哥布林催促著,時不時伸出利爪的手去推,或者直接用短劍戳疼她們後背。
灰哥布林無法識別哪些東西能吃,哪些不能,所以才讓人族少女去采集,它們負責看管...二月拾猜測著。
書中介紹灰哥布林幾乎什麽都吃,能消化的消化,不能消化的直接排出體外——除了毒物。他們可沒有采集菌類或者果子的必要。
「隱秘山神」的消化能力還不如灰哥布林?二月拾不由得疑惑,這也許表明所謂的山神並非哥布林同族。
還說解決20隻哥布林就回糖豆那兒繼續尋找它們的頭目,現在看來沒必要了,這兒就是本營,連被當做貢品的少女也都在,屋裡屋外,她們大多數都還活著。
七八十公尺距離,如果是從前執行任務,二月拾覺得現在自己該攜帶一把裝配光學瞄準鏡的步槍,將這些灰哥布林從他們各自的視野盲區逐一擊殺,剩下沒轍的再突襲解決。
但現在沒有,二月拾隻得抬起湊合的手槍,以右眼看準機械瞄具,平時沒少把持這鐵灰色的左輪手槍,拋物線飛行的子彈會垂落多少,不會被覺察的消音距離為多少,他了然於心。
首先是圍牆外,兩隻捆綁原木的灰哥布林。
悄無聲息的子彈擊中其中一隻頭部,血濺同伴臉上,同伴驚嚇得抓起放在一旁的短劍,還沒來得及高吼通知敵襲消息,就被第二顆子彈射殺。
他倆倒下的地方剛好在新建木牆外,處於其他家夥視野盲區。仍要避免屍體被看到,既然距離太遠處理不了屍體,那就處理即將看見屍體的敵人——射擊存在察覺風險的灰哥布林。
二月拾緊接射殺另外四隻於圍牆外組裝木排的哥布林,轉輪打空,換彈裝填,六顆空殼依舊裝回背包。
還剩下十四隻...
另一個方向,五隻哥布林押送采集食物的兩名少女歸來,他們即將進入圍牆范圍,二月拾心想不能錯過機會,不過得做好一個準備。
兩名少女神情絕望的拖動步伐行走,眼窩凹陷,面色泛藍,她們已經多天沒有充足的食物與睡眠。
心想走慢了又會被灰哥布林用利劍戳傷,但實在快不起來,少女受同伴攙扶時祈禱著...依舊走得太慢,做好被戳刺的心理準備。
從最後到最前,五隻哥布林悄然倒地喪命。
沒有被催促?...困惑的兩名少女聞聲回頭,發現這一幕,驚叫出聲。
這便是二月拾要做好的準備,少女驚擾到其他哥布林,事情暴露了。
連開五槍後槍口還在冒煙,二月拾換彈同時向前奔去,現在是突襲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