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是一隻失去主人的流浪犬,屬於一種北方雪原犬類,全身毛發潔白,被學院的學生們私底下起了這個名字。
北方雪原犬體型較大,雌犬個頭能達到森民的盆骨位置,雄犬則更高。
在二月拾眼裡,它的外貌就像一隻薩摩耶犬。
學院空地一角,二月拾將自己一半的午餐分給了它,便於攜帶的麵包與肉干,放置地面,小白沒有立即吃掉或者叼走它們,而是乖巧的蹲在原地,取得同意前,眼珠子不斷瞟望,又直視二月拾。
遠方手持木劍自由練習的孩子們見這一幕,都紛紛感歎。
“只有少數人敢靠近小白吧...頭一次見它跟陌生人那麽親近。”
“你知道那隻大狗?”
“嗯,我家就在附近,高年級的孩子都沒勇氣摸它。”
“也許它沒外表望著那麽凶悍呢?”
導師高大的影子,覆蓋到了兩個小不點身上,他們的木劍軟綿綿的挨在一起,絲毫沒有認真練習。
“你們在做什麽!?”劍術導師大喝道。
兩名孩童驚嚇得站直面對他,掉落了手中的劍。
“今天是劍術宗師流雲長老歡迎你們入學的日子,願你們能學習他老人家強大的精神,第一堂課才安排為劍術課,你們一個二個卻心不在焉?剛剛交給你們的招式,是已經練習透徹了嗎!?”
劍術導師剛剛離開片刻,學生才怠慢下來,被訓話的二人不知該回什麽好。
“...是他,”其中一個孩子忽然指向遠方,“二月拾,他私自翹課,我們剛剛在商量,要不要向您檢舉他,才聊的天,導師...”
“啊?”劍術導師抬頭一望,烈日的樹蔭下,那個翹課的孩子真不明顯,“人族小鬼...”
二月拾站起身,退開足夠距離,小白弄懂他的意思,是可以吃掉食物了,抬頭望他一眼,才上前,一口銜起吃的,沒有立即咽下而是轉身安靜離開。
二月拾很好奇它會去哪兒,但聽見了後邊靠近的腳步聲。
“你好大的膽子,人族小鬼,”劍術導師吼道,“我才剛離開多久,你就擅自跑這兒來了,說說理由吧,看在我從軍時也被你父親,楓矢教官指導過弓術的份上。”
二月拾轉過身,面對人高馬大的劍術導師絲毫沒有面露怯意,安定自若,這讓劍術導師稍感詫異,別說新生,就連高年級學生見了自己都不該是這反應。
“剛剛的動作太簡單,我很久以前就已經掌握,故認為沒必要再重複下去。”他平緩的說。
劍術導師一愣,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所有的新生皆停下練習,聚精會神的望向這邊。
“你認為?不~不,人族小鬼,評定你劍術水平的應該是導師,而不是你自己,這樣,還需要學院為你頒發證書嗎?你自己做一張證書如何?”
“那請對我進行評定吧?”二月拾果斷的說,彎腰撿起靠在樹邊的木劍。
劍術導師看他站標準了姿勢,儼然沒有破綻——對成人來說,但一個七歲小鬼,無論怎樣擺姿勢都是不堪一擊的。
“怎麽?你還想與我進行劍術比試?”導師單手叉腰問道。為了便於孩子們練習,他手中的練習用劍是跟所有學生一樣短小的木劍,十分輕盈。
“導師說笑了,”二月拾眯起眼,“再怎麽樣,一個七歲的孩子也不可能戰勝成年人吧?”
劍術導師抬了抬眉毛,那孩子的口吻,
仿佛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來看待此情此景。 “今天所學劍招是基礎的揮砍與戳刺,只需將這兩項展示給導師評定,不就可以了嗎?”
“嗯,你說也對...”劍術導師將劍反拿在胸前,劍尖朝下,“向我展示你的戳刺吧,只要能刺中這柄木劍,我就允許你自由活動,小鬼。”
“說定了?”二月拾將劍抬舉,雙足一前一後側身,做好刺向前方的準備。
“但是,你只有一次機會,如若失敗,你今天就得揮劍一千下,挫挫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銳氣...”
劍術導師話音未落,二月拾便刺向前,這出乎他預料,但劍術導師憑著自己的戰鬥本能還是反應過來,做出躲閃。
嗒的一聲,導師持有的木劍被刺中了,他驚詫得一時不肯接受。
盡管做出閃避,劍移向身子右側,還是被不偏不倚的刺中...這個小鬼,預判了動作嗎?怎麽做到的,明明是個小鬼...
“您還滿意嗎?導師。”二月拾收劍,平靜的問。
遠方觀看的學生們都發出不可思議的感歎,甚至有人悄悄議論,這個劍術導師是不是不夠格?
劍術導師呼了口氣,“...好吧好吧,你贏了,我兌現我的許諾,這堂課你可以自由活動。”不管他怎麽做到的,實力也好,撞大運也好,做到便是做到了,劍術導師強忍這一股挫敗感。
“謝謝。”二月拾手於胸前,彎腰行禮。
隨後劍術導師轉身,眺望那幫集體盯著這邊的孩子,發出嚴厲吼聲,命令他們勤奮練習。
上午度過入學儀式與劍術課,很快就來到午餐時間。
新生們相互攀談著,去認識可能合得來的新面孔,相約進入教室用餐,但沒人接近人族相貌的二月拾。
二月拾並沒有與小孩子成為朋友的需求,完全不放心上,很快將剩下一半的午餐吃光後,去尋找導師們休息的屋子,他想知道學院存放圖書的地方在哪兒,想必學院的藏書一定比楓矢能弄到的多, 關於這個世界的萬物還很陌生——比起上一個世界,存在著許多未知的植株與動物,越快弄清它們,越能幫助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導師們值班的屋子就在前面不遠,幾個稍大的孩子卻攔住了二月拾的去路。
分別是早上伴凌左右的貝奇與雷利。
“有什麽事嗎?”二月拾昂首,看向比他高出兩個頭的學長。
“跟我們走一趟,新生,”貝奇用拇指朝向身後,那是學院倉庫的方向,“你以前的朋友想讓你去見他一面。”
“我暫時沒興趣。”二月拾說罷,從他倆身邊穿過。
“給我站住!”雷利伸手去拽他衣領,卻被輕易躲過,明明對方看都沒看他一眼。
兩人稍稍愣了一下。
抵達導師休息房屋前的二月拾發現屋門緊鎖,窗口望進去也一個人沒有。
“你聽見沒有?對前輩怎麽是這種態度!?”雷利追了過來,打算教訓他。
被貝奇攔了下,“別急,凌不是說把他好好的帶過去嗎?我們提前下手怎麽行?瞧我的...”貝奇輕聲勸阻。
“你在找什麽,新生,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貝奇趕到二月拾身後。
“放圖書的地方,你知道嗎?”二月拾轉身問道。
“書籍室呀?那我當然知道了,”貝奇拍了拍胸脯,“不過告訴你之前,我們先做一筆交易,去見見你的那位老友,好嗎?到時候不僅是書籍室,學院其他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們都會給你熱情介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