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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滯領域之主》一十五.法庭
  之後他們緊急治療了凌與另外兩個學生,也通知了雙方家人,第一時間趕來的是凌的父母,之後其外祖父,流雲長老也抵達。

  而冰原犬沒有及時得到治療,聞訊趕來的凜冬接受了二月拾的請求,盡快將冰原犬送到艾蒿婆婆那兒。

  她單獨一人召喚出具有疏離性的浮空液體,一顆顆水物質托舉冰原犬,隨凜冬的前行而移動。

  沿路行人皆避讓,她以最快速度來到藥房,一邊念咒,伸手召喚出新的水球推抵開雙扇屋門。

  映入眼簾是日光交替後屋內的昏暗,放置藥的木櫃陳列四壁,四五個小火爐沸騰藥水,湯藥氣息與熏香交織,被中和了那股刺鼻味。

  “請保持安靜,”艾蒿婆婆聞聲抬頭斥責,他正在幫一位病人換藥,“...凜冬?這是...”

  凜冬操控水球,將冰原犬緩緩平放到地板。

  “馬南先生生前養的狗,它受了重傷...”凜冬簡短敘述事情的經過。

  艾蒿婆婆暫停對那病人的換藥,因為冰原犬的傷勢更重一些。

  她蹲到冰原犬旁,低聲念出一段咒語,綠色的光流動在冰原犬身上,它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只是凝固的血汙暫時不會消失,令其望上去還是挺嚴重的樣子,但已經歡愉的搖起尾巴,抬頭舔舐艾蒿婆婆手指。

  “這是小白嗎?竟然傷成這樣...”中斷換藥的病人表示過理解,他來到冰原犬身旁,憂心的望著。

  艾蒿婆婆對他點點頭,沒過多理會,優先考慮起凜冬的孩子,“學院那邊怎麽處理的,楓矢現在在家?祈盼呢?”

  “學院還不清楚具體...但二月拾從來沒讓我擔心過,這次也信心滿滿的樣子,說是學院會組織一次審判。”凜冬不安的說,“楓矢在從軍隊趕去的路上了,祈盼我有托鄰居照顧。”

  “審判!?”艾蒿婆婆驚呼,與那位病人一同露出不肯相信的表情,“他還那麽小,我可從沒聽說審判會為一個孩子舉行!”

  凜冬猜到對方要問什麽,率先搖搖頭,“這次不是流雲長老的意思,是凌的母親安排的,凌的父母比流雲長老先到場,在他們的孩子被初步治愈後,就向院方施壓,說這次是人族襲擊森民事件,受害的還是長老外孫。”

  “學院立即就實施了?”艾蒿婆婆眯眼問,“如果是流雲長老,他不會為了自家發生的事動用大法庭的力量,況且這次他外孫是「受害者」的說法,也完全站不住腳...”

  那位病人也不是滋味的咬咬嘴唇。

  小白被治療得差不多,它立即從地板站起,舔舐二人後很快的打算離開,但動作一瘸一拐的,被艾蒿婆婆抓住後頸毛發給停住。

  “急著去哪兒呢?馬南先生的飼犬,”盡管它聽不懂,艾蒿婆婆還是耐心的說,“你的失血量有些多,得先補充點營養,好好休息。”

  森之眼大法庭在學院附近,遠離湖畔,是個安靜的大廳式建築。

  大廳結構為圓形,從外到內的階梯座椅層層降低,這些座椅為陪審人座椅,每一位森之眼公民,都可以進入大廳成為陪審人,但一般情況下,大法庭也會邀請事發地附近的人入場,為審判提供更多有力支持。

  最中心數平放公尺圓形地界是受審人站立的范圍,視案情與受審人威脅度,中心空地往往還會有衛兵管制受審人。

  與受審人地界相鄰的是三個高高的桌台,一場審判將有一至三名法官主持。

  今日針對二月拾的審判,就安排了主法官與副法官共兩位,他們從沒想過,成為法官近百年的時光,有一天竟會審問一個小孩子。

  人員們陸續入場,當包括流雲長老、凌父母在內的陪審人坐下,二月拾在四名守衛前後陪同下進入大法庭,站到階梯廳中心,受眾人圍觀。

  被四名守衛看管?全法庭的人都覺得這事不太妥當,皺緊眉頭,流雲長老亦是如此,他按了按內眼角,自己的位置就在大法官旁邊,置身所有人目光之下。

  但除了凌的母親,她趾高氣揚,比身旁的丈夫強勢許多,當望見二月拾入庭時,面露憎惡、淚水覆蓋布滿血絲的眼球,恨不得將二月拾處以鞭刑。

  “保持肅靜。”主法官敲響木槌,法庭上下陪審人們議論聲止。

  二月拾一點也不緊張,見法官打扮就比平常的森民正式一些,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白色假發出現。說來自己從未因軍中違規上過軍事法庭,卻因毆打一個孩子上了異國他鄉的法庭。

  “還在等什麽,法官,快對他處以鞭刑!一個人族身份的小孩,居然敢對凌動手,鞭刑後驅逐出森之眼!”凌的母親按捺不住,大呼小叫道。

  由兩名法官主持, 四個守衛看管受審人,數量上全是她的安排。

  主法官面露難色,靜待流雲長老勸她安分些。

  “別干擾審判的正常進行。”流雲長老已經感到有些顏面掛不住。

  “那可是您的親外孫那呐!父親!”凌的母親激動道,被丈夫及時拉住。

  “如果你控制不好情緒,我只能請你離開了。”流雲長老嚴肅的說。盡管他是當權者之一,法庭的事,還是不應當明顯插手。

  審判這才順利開展,沒有到陪審人討論的時間,席位上大概十幾個人,與陸續安靜入場的陪審公民,都悄然指指點點的議論著——對主張開展此次審判的長老之女。

  主法官打開剛剛被呈交上來的稿子,宣讀事件完整經過。

  “...在你無故打暈兩個學長後,又痛擊了凌,直到他暈厥過去,事情經過是這樣的,你對此有異議嗎?楓矢之子,二月拾。”主法官話語輕和,有些擔心驚嚇到這個七歲小孩子,拖慢審判速度。

  痛擊?那根本就是慘無人道的虐打!凌的母親本想糾正,但被丈夫勸阻下來。

  “事情經過差不多是這樣,”二月拾輕描淡寫的說,沒有法官們料想的慌亂,“但不是「無故」。”

  “...是為了什麽?”主法官頓了一下問,副法官也在做筆錄。

  “維護冰原犬小白,他們企圖繼續對它施害,冰原犬是協作型動物,按照森之眼公民與城邦財產法,財產保護部分,第十一條規定——協作動物與飼養動物不得被獵殺、食用以及蓄意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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