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白的雖然看起來高冷,但是,看其姿態,並不是個會傷人的主。毛顯得一行人一掃之前的害怕忐忑,倒也放開了很多。
此時,一群人來到這個奢華至極的城池下,興致勃勃的取起名字來。
“這城池四四方方,中規中矩,我覺得就叫個四方城,簡單明了。”
“不不不……這麽通俗的名字,如何配得上前輩的至寶,我覺得該叫掌心城,一掌可收,可握,實至名歸。”
“不妥不妥,沒有份量,說出去也丟人,還是我這無名城有特點,絕對讓人印象深刻,終身難忘。”
“你們都不行,還是四方城好。”
“啥啊,掌心城才棒。”
“無名城……”
……
眾人吵吵嚷嚷間,各抒已見,都堅持認為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這聲音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吵,爭吵不休間,甚至已然達到面紅耳赤的地步。
白銀天似乎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兒,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摻和了進去,“那個誰取的四方城,實在是不像話,這麽好的地方,都快被你糟蹋成一個板磚了。”
“還有你,什麽掌心城,我還掌心雷一顆,要不要嘗嘗味道?”
被點名的兩人,瞬間啞火?哪裡還敢爭辯?那剩下的一個,想著自己的是不是側滑錄用了?眼巴巴的盯著白銀天。
白銀天果然不負眾望?直接給他一頓痛批,“什麽無名城?簡直是無稽之談。”
“聽好了,此城有自己的名字?叫萬界城。”
隨著這聲音?眾人就見到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對著高大的城門牌頂做了個抓握的手勢。
狠狠一扯,像是扯下來了什麽東西,眼尖的千兒第一個發覺不對。
“快看哪?上面有字?是萬界城這三個字嘛?”
可憐千兒從小身世坎坷,長這麽大還是個文盲,並不認識字。
一旁的小西嘴巴有些快的接過話茬,“真笨,連最簡單的三個字也不認識。”
他的話才剛說完?就見一旁的嫻兒捏起拳頭,對他威脅道:“收回你剛才的話?不然我揍你。”
小西見狀,頓時把嘴癟起來?不高興的道:“師姐最壞,就知道欺負我?略略略~”
“姐姐不壞?你才壞!哼!”千兒對著小西做鬼臉。
任一上前?一人給了他們一個暴栗,“行啦,你們這群小鬼頭,再吵下去,小心惹了前輩不高興,收拾你們。”
事實上,這樣的煙火氣,白銀天已經很久沒體驗過了,正覺得新鮮,聽得津津有味呢。
任一突然來這麽一下打斷了,才真的惹得他不高興,直接拎著任一脖子,像一個小雞仔般的丟了出去。
“別人說話礙你什麽事兒,多管閑事。”轉過身,對著寒蟬若禁的幾個小娃娃,卻是挺和藹可親的樣子,“你們幾個別理那個家夥,他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你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我看到你們高興,我也會很高興,若是我高興啦,興許還會給你們幾個發獎勵哦。”
幾個小娃娃面面相覷,看了看任一此刻掛在一顆樹上晃蕩的下場,對這話抱有三分懷疑,
“真的嗎?前輩,你不會嫌棄我們太鬧,也不會打我們嗎?”
“我們很乖的,以後再不敢亂說話了。”
……
小孩子們就眼巴巴的看著他,在這個神秘的白袍人的面前,根本不敢放肆玩笑。
“哎呀,你們都是好孩子,我打你們作甚,隻管玩你們的,當我不存在就好。”
白銀天這話裡的溫柔勁兒,令任一渾身肌肉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讓他有種此人母性泛濫的既視感。
不過,他現在有點納悶,為何掛在這樹上許久,就是下不來。
試了很多次,想把衣服扯爛了下來,那衣服也就是普通的棉麻材質,按理不可能整不動才對。
事實上,他就是拿自己的衣服沒辦法。
藍魅也被他祭了出來,對著身後的樹枝劈砍,那樹枝,他之前還砍伐過,摧枯拉朽,輕而易舉的就整了一堆去燒火煮飯用了。
此時大不同,已然堅硬如金剛。藍魅一碰,頓時火花四濺,愣是劈砍出金鐵之音,就算這樣,削鐵如泥的藍魅也沒有辦法,只能铩羽而歸。
“邪門兒了,難道那白銀天還給我這破衣服,破樹施了什麽邪術不成?”
衣服扯不爛,那脫了總可以吧?
也不行!
此時的衣服就這麽死死地貼在他身上,一個衣角他都拎不動,更別說脫了。
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無意間得了什麽寶貝護身,而自己卻不知道。
忙活了半天,他有些氣悶的雙手環胸,準備放棄努力。
他倒要看看,白銀天準備掛他多久。
這時,他的後背處突然有個東西蠕動起來,感知其形態,圓圓的一個,頓時讓他恍然大悟。
“好哇!原來是你這破鏡子在搞鬼?”
把手伸長,向後一扒拉,準確無誤的揪住那千世鏡,“哼哼……扔得還真準,居然把我和你掛一起了,活該被你欺負。”
“滋滋滋~”
千世鏡一改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鏡面滋啦作響,電光閃爍間,一看就不是俗物。
如果是旁人,早就因為雙手被灼傷而拿不穩鏡子。
那雷電之力,可不是什麽人都承受得起的。
任一是什麽人?那是歷經劫雷劈砍而不死的人。
遭遇得多了,就會麻木。他現在遇上劫雷非旦不怕,反而能吸收殆盡。
千世鏡這點電火花,對於他而言,不過是有點耀眼而已,瞬間就被他滅禿擼了。
鏡面瞬間消沉,滋啦不再,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小樣兒,知道來收拾我了,也不看看道爺是誰?快放我下來,我要繼續給你供著。”
這麽不乖,不聽話的寶貝,還會收拾他,要來何用?
要不是看在白銀天的份上,早就給他丟回域外星空,讓那個神秘的黑袍人帶走,哪還容得他在這裡囂張。
他治不了他,丟了他總可以吧!
“滋啦滋啦~”
千世鏡原本灰撲撲的鏡面上,突然閃爍出無數細碎的雪花,繼而又出現各種雜亂無章的線條,把所有雪花一掃而光。
線條粗細不一,顏色不一,像活物一般胡亂扭動著,端是詭異神奇。
任一不知道千世鏡想鬧哪樣,也不乾預他,就只是看個稀奇熱鬧,默默地看著就好。
那鏡子上的線條仿佛有一隻手在撥弄著,時而是個圓,時而是個叉,看起來有點像是符號,偏偏任一又看不懂,只能看個熱鬧。
末了,看得眼睛生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任一索性閉上眼睛休息。
雖然這麽掛著,有損他的顏面,也不怎麽舒服,總算白銀天只是給他卡著衣服,沒給他來個羊肉串叉燒,直接貫穿了事。
白銀天和幾個孩子鬧了一會兒,這才一個閃身,坐到任一頭頂的樹枝上,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會兒,也被鏡子上的線條繞得眼睛乾澀,打了個哈欠,問道,
“喂!那破鏡子和你說啥了?”
“你都不知道,我憑什麽能知道?”
任一不假思索的一句話,頓時引起白銀天的不滿,折斷一根樹枝就對其丟過去,“你是要做他的主人的人,這世上除了你,不會有人知道。”
“問題是,我現在和他是仇人,相看兩相厭,如何能懂他?”
任一也是氣悶不已。
這是他願意的嗎?
他雖然不是什麽香餑餑,誰看了都喜歡,但也沒糟糕到令千世鏡這般厭惡的程度,他果然是,霉星高照的命啊!
白銀天無語相對,對於千世鏡,他也無可奈何,兩人也只能大眼瞪小眼,乾瞪眼。
就這麽被教訓了一番後,任一最終還是對千世鏡服軟,讓他網開一面,放過自己。
“鏡子大哥,以後我都不招惹你了,怕了你了,你可以發發善心,放我下去嗎?”
這話一說,似乎還真有用。
任一就聽得身後樹枝“哢嚓”一聲,自己的衣服瞬間從後背被撕裂開一個大口子,整個人狼狽的掉了下去。
手慢腳亂的捂著自己光滑的背,任一隻感覺特別不自在,
“那個……我也不想這樣的。”
“呸!臭男人,一個德行。”
白銀天說完,輕唾一口,一溜煙的就跑了。
任一不滿的也“呸”了一口,“說的你不是男人一樣,都是男人,怕個毛。”
這話似乎取悅了那千世鏡,竟然飛到任一跟前,對其不住的上下抖動,好似在點頭讚同一般。
任一換好一件新衣服,摸著下巴嘿嘿一笑,“你也認同我的想法對不對,白銀天就不是個男人。”
千世鏡點頭的動作瞬間被凝固,一道劍氣從遠處飛來,瞬間把他打進了身後不遠處的菩提樹裡面。
這樹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這麽大力的攻擊之下,竟然沒有被打穿,千世鏡只是深陷進去兩寸而已。
他似乎不能掙扎出來,被牢牢鑲嵌在裡面。
“嘿嘿……這個地方好,以後你就老實安分的待在那裡,別出來搗亂了,知道嗎?”
任一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很是愉悅的摸了摸菩提樹。
千世鏡這家夥出不來,就再也不能敲他腦袋,看他還怎麽欺負他。
嘿嘿~
心滿意足的拍拍手,打算去那萬界城裡好好逛逛,這麽多的宅子,總得給自己物色一個比較好的私家住宅,到時候,他也算有個落腳點了吧?
他有些心酸的搖了搖頭。
突然,身後一陣電光閃耀,他隻來得及回身看了一下,強烈的光芒讓人看不清發生了何事。
這光只不過存在了一霎那間,很快就消失無蹤,連著任一也跟著消失在原地。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此時,包括白銀天,全部都在萬界城裡遊逛,任一的消失並沒有驚動到他們。
鏡子裡的世界,光怪陸離,各種扭曲的時空,就連任一的身體也是扭曲的狀態,他的思維也跟著扭曲,似乎不能正常思考。
比如,他正在想,自己為何出現在這裡,下一瞬,應該是想著這裡有沒有危險,該怎麽出去才對,結果,人的思維直接轉到另外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他居然想到他在聖王大世界的溫泉裡泡著,那地方真美,比菩提大世界還要美。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放下前進的腳步,選擇一個地方休息,那麽一定是這個地方。
當然,身邊還會有一個如花美眷,那個人一定是……
正想入非非呢,一個家夥的毛腦袋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竟然是一隻該死的魔獸。
啊呀呀呀呸!
誰要和一頭魔獸生活在一起,這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人間慘劇。
好不容易把這歪得不能再歪的思緒找回來,想要繼續思考這裡是哪裡,另外一個思緒又突然冒出來,此時的藍靈在哪兒呢?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那個“浮屠姑娘”,她還好嗎?
也許是想姑娘想得入迷,一下子給他來了滿腦子的姑娘,各種各樣的,環肥燕瘦,各種撩人姿勢,應有盡有,任君采頡那種。
不知道的,還以為任一思想有多齷齪,竟然想到了怎麽多奇葩的東西。
天知道,他一直在努力排斥,想要把那些雜念從自己的腦海裡趕出去。
這個過程有些痛苦,人總不能撬開腦袋,丟垃圾一般的,把不好的東西說丟就丟,這是兩種意識的爭奪戰,誰若是輸了,就只能任由另外一方肆意的亂竄, 從而控制這個人的思想。
“啊啊啊啊……放開我啊!”
虛空裡,任一發出了痛苦怒吼聲。
可怕的是,就連聲音都扭曲了,聽起來異常變扭,仿佛有很多個版本的任一在啊啊啊啊大叫,瘮得人心肝顫抖。
“什麽人?在這裡裝神弄鬼害人,當我不存在嗎?”
一個穿著紫色衣裙的粉嫩嫩小姑娘,自動從任一的荷包裡跳了出來,看起來有人族六七歲這般大。
她的腦袋上扎了兩個丫鬟花苞頭,背後背著一個同色系的大貝殼,正雙手叉腰,杏眼圓瞪得盯著虛空某一處,
“你!給我滾出來,敢捉弄我的主人,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