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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四十三 青唐路
夜色中小姑娘自顧自地說著前線戰事,哪裡知道李元昇已將十年的光陰重新數了一遍。

  待到說完大帳勸歸一事,百花長歎一聲道:“軍中好大喜功之人頗多,要不是野利娘娘的二位兄長附議,他們才不會善罷甘休。”

  “如此說來,樞密院的奉承也不算空穴來風了。”李元昇笑道。

  百花深以為然、點頭道:“是了。他們存了心拿我當這停戰的幌子,好讓那些流言蜚語都衝著我來——橫豎我只是個公主,說些什麽、做些什麽都無關朝政。這樣想來,還真是大功一件呢。”

  坊間傳言不可與之較真,這道理李元昇早就明白,因而也不提這茬了,轉開話題道:“延州那位天將,果真是狄青嗎?”

  百花驟然聽到這兩個字心下微微一動、複而點了點頭,略過宥州重逢、捉拿巴勒幾節不提,隻特意將虎狼山一戰細細與李元昇說了。

  李元昇聽了暗暗點頭:“好小子!有勇有謀、有情有義,只可惜啊,不是我黨項族人。”

  “他放過我倒是和情義無關——他是一行大師的弟子,想來也不願兩國交惡生靈塗炭,若殺了我豈不是南轅北轍。”

  李元昇伸手揉了揉百花柔軟的頂發,不由得想起他十七歲的時候——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那個時候的阿沁也不過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而他的阿皎,如今也是十七歲,卻已是滿心的兩國交惡、生靈塗炭了。

  第二日一早,李元昇便入宮述職了。

  百花卯正起時吩咐珊瑚往寧國公府上遞了帖子,待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才聽見珊瑚說寧國公府仁多娘子到了,百花聞言擱了帳本、起身提了裙角就往外跑去迎她。

  楚清坐完月子後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今日又穿了件葉綠色水紋凌波澗裙,臉上隻細細地畫了眉、此外再無鉛華,素淨的一張俏臉映著日暮時分柔柔的天光,當真是清水芙蓉、天然無琢。

  楚清驟一見她、雙眼便有些紅紅的,遮遮掩掩地對琥珀笑道:“你瞧瞧她,堂堂公主也去學寫勾欄瓦舍的伎倆,特意弄出這風流可憐的模樣來。”

  百花看了一天的帳本,發髻難免有些松了,她聞言抬手攏了鬢發到耳後,拉了楚清的手親熱道:“小半年不見了,你有沒有什麽不好?”

  楚清白她一眼,陰陽怪氣道:“我哪裡有什麽不好,要是真有什麽不好,也不用你虛情假意地來問。”

  百花笑著松了手、轉身往屋裡去,一面樂道:“如此說來我也不用再假作關切了,我帶回來的那兩壇酒,回頭還是送到小汪洋夫人那換兩盆茶花罷。”

  楚清一聽這個哪裡還繃得住,三兩步追上去拉了百花的手:”好妹妹,我知道你待我最是真心的。你那是什麽酒?”

  百花也不愛逗她,隻問道:“你可用過晚膳了?”

  楚清擺擺手道:“想著你這兒就有好酒,哪裡還有心思用晚膳;再來,夜裡晚膳一用心裡便膩膩的,豈不是糟蹋了好酒。”

  百花懶得理她,隻讓白蒿吩咐廚房熬些蜜粥、再做些清爽的點心一並送來皎月齋。

  楚清也不去管她,只是拉著她求道:“如今夜裡也不涼了,咱們不如去梅園裡頭喝,省的每次都在你屋裡拘著。”

  衛慕氏滅族那年,百花移了幾十株槐樹到梅園來,如今長勢喜人、已和梅樹平分春色了。

  天氣一暖和,米粒似的小穗迅猛地生長著,微綠漸漸褪成瓊玉般的白色,到三月末時已熱熱鬧鬧地搶了綠葉的風頭,恣意地散發著清甜香氣。

  瑾瑜命人送了幾盞絹紗宮燈來,暖光柔柔地從細紗中透出,和暗香亭四周的月色溶在一起。

  亭子中央的木幾上擺著一套青瓷的酒具,旁邊又有幾碟子精致的點心。

  楚清舉起那酒壺晃了晃,不滿道:“這樣小一隻酒壺,也不舍得裝滿了。”

  白蒿忙勸道:“這酒厲害的很,就這一壺也了不得呢;娘子喝前千萬要先吃些東西,不然一會兒要叫肚子疼了。”

  百花聞言忙拉住楚清正欲斟酒的手,硬塞了塊槐花米糕給她,楚清不肯罷休,仍是伸手揭了壺蓋。

  那酒醬香突出、幽雅細膩,登時溢滿了暗香亭,楚清聞之欲醉、歎道:“這才是好酒,咱們平日裡喝那些,只能算作葡萄汁。你這酒叫什麽?”

  百花悠悠地喝著粥,笑道:“這是這是鄜延路承平寨的東西,軍中就叫‘承平香’了。”

  “好沒意思的叫法,依我看,要叫滿庭芳才好!”楚清這頭說罷、又諂媚道:“你弄了多少回來?”

  百花笑道:“就這兩壇,你可得省著點喝。”

  楚清大失所望:“大老遠帶這兩壇回來,你也不嫌累得慌。”

  見她得了兩壇還不知足,百花幽幽道:“承平寨小的很、人口不過萬余,軍中數千將士才分了百余壇,小汪洋將軍還沒得喝呢。你若是不想要,我便拿去換茶花了。”

  “萬余人的寨子也累的你們去打?難不成,你們原就是衝著這酒去的?”楚清奇道。

  百花放了杓子, 和她說起虎狼山遇伏一事來,又道:“眼見攻不下保安軍,這才調頭往承平寨去的。”

  楚清聽了不住地嘖嘖稱讚,又道:“不過他這樣輕易放了你,難免有人在背後閑話了。”

  百花輕歎一聲又道:“月前他從宥州劫了兩名俘虜走,作為交換,將吳昊在軍中帶動輿論的人交給我了。”

  楚清目瞪口呆:“他怎麽會認識吳昊的人,難道真是天將下凡了?”

  百花掰弄著玫瑰餅不搭話,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麽。

  說話間楚清已喝罷一碗粥,推開碗便迫不及待地斟了酒滿飲一杯——這酒酒體醇厚、回味悠長,楚清喝罷連連搖頭:“等到四月裡哥哥回來了,我舍他一點嘗嘗,不怕他不去找路子買酒。”

  百花奇道:“兩國早已停止互市了,河湟能買到宋朝的貨品嗎?”

  楚清替百花斟了一杯,這才娓娓道來:“此事說來話長,大約是宋夏交戰後,河西走廊便走不通了;恰好吐蕃境內也有一條古道,舊時叫做‘吐谷渾路’,據說北魏時候便可從那條路走到天竺去,只不過後來因為戰亂荒廢了。

  大宋朝廷為了維系和西域各國的貿易來往,便讓吐蕃人重新開辟了這條古道,西域各國的貢使、商人如今都繞到河湟,直趨宋朝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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