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在醞釀一記殺招，而馮羊這個不知道具體年齡的古老者，則是比冬青更早一步出手。

　冬青是在一瞬間感覺到無比危險後意識到要小心，他會創造殺招，沒理由其他人不會，何況這個馮羊的年齡起碼百萬年以上，在古老者之中年輕，但對於冬青……幾百倍的差距。

　如同墨水滴落在宣紙上，混沌之中出現一個個黑點，這些黑點每一個都通往未知之處，從裡面傳出低沉的雜音，在這極致危險之中，冬青自身發出一聲悠揚的長鳴。

　那一條半成品的時間線從自身的空間中飛出，直接化作浩浩湯湯的大河，長河所經之地，黑色空洞全部消失。

　而藏身河水中的冬青，將一切雜音屏蔽在時間之外，冬青用時間線將時間錯亂，來到一個沒有雜音的時代。

　大河波光粼粼，馮羊也是渾身長毛炸起，他也感受到了危險，但當他看到波光的時候，已經有一道光穿過他的真靈，掠奪了所有的靈性。

　下一刻，四周完全寂靜，馮羊軟軟飄在混沌之中，而冬青一皺眉，帶著馮羊的身體就回到了之前的空間，對著緋月點點頭，還沒得及說話，就面色一變，遂盤膝而坐。

　一圈圈聲音漣漪在他周身蕩開，緊接著就被平息，緋月仔細檢查之後，松了口氣:“沒事沒事，他那殺招，直接掠奪馮羊一切靈性，現在需要花點時間處理。”

　風神掃視冬青全身，也點頭算是同意，他道:“看剛才殺招的表現，是要將馮羊的大道，靈性，本源全部帶走，後來礙於沉淪之音，殺招很倉促，隻帶走了馮羊的靈性。”

　沒有了靈性，馮羊的身體就自然的沉睡，這代表著他完全失去抵抗力，不過馮羊的靈性還可以回歸，只要冬青願意放開壓製。

　可這是他辛苦搶來的，當然不會放過，並且在靈性世界徹底的解決馮羊。

　靈性世界，早年冬青的精神空間，如今已經演變成了萬物靈性並存的世界，這裡你能找到虛空與鴻蒙兩個紀元所有生命。

　在這裡，冬青就是主宰者，馮羊一到，就徹底被壓製，為了防止馮羊還有什麽底牌，冬青直接動用權柄，讓馮羊的靈性直接潰散。

　在最後一刻，馮羊看向冬青:“虛空?”

　冬青扶額，這人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隨著奇特的韻律隨著聲音傳開，墨色黑點再一次出現。

　它們並不吞噬外界的力量，反而將某種冬青不理解的物質傳遞到靈性世界，那是一段段凌亂的雜音。

　當那特殊物質進入這裡，立馬無影無蹤，但變化開始發生，世界內部分靈性生物開始狂躁，變得更有攻擊，還沒來得及安撫它們，冬青就感受到這部分生命體的靈性徹底混亂，隨後崩潰。

　如同之前冬青釋放的靈性瘟疫，這種靈性崩潰的法術也像極了瘟疫，在這靈性的世界內毫無阻礙的傳播，冬青的應對方式，則是將每一個爆發的地點全部隔離，果然好多了。

　不過冬青直覺抵擋不住，更是直覺頻頻想到馮羊之前那句“虛空”，不僅僅是說冬青來自虛空紀元，還說的是另一個“虛空”的地方。

　而冬青掠奪馮羊的所有靈性，為的當然是這一份靈性本身就是巨大收獲，所以讓他潰散，是分化成萬物然後再一一處理，結果馮羊潰散後就完全消失，不符合常理。

　靈性世界冬青是主宰，雖然達不到屬於自身時間線那般，但也不會差太多，控制本源修複一個個黑斑，唯獨留下一個，混亂，寂寥的感覺撲面而來，直覺告訴冬青，後面是虛空。

　操縱靈性光點飛去，在接觸黑點的一刻，靈性消失，不是被吞噬，不是吸收，而是一種轉化，那是一種獨屬於“虛空”的法則:靈性不存在法則。

　所以外界的靈性接近它，就會被這一條法則給轉化，在冬青位格層次不足以壓製虛空的時候，自然也就拿轉化之力沒辦法。

　和冬青同一個層次的馮羊，最後的語氣是疑惑和平靜，感覺上就是留有後路的，將最後一個黑點消滅，冬青睜開眼來。

　他直接對著緋月道:“二姐，那人的靈性消失了……”接下來，他把靈性世界的事情，自己虛空都告訴幾人。

　外界戰場內的那些墨點有的還在，風神當即觀察起來，只是幾息後，他告訴冬青:“這些墨點通向另一個世界，裡面一片漆黑，有一種活著的水，它的聲音會讓聽者迷失，主動沉入水中。”

　但，這並不是冬青說的那種黑點。

　緋月手指漫不經心的捏著花樣，她有不同看法:“應該是冬青的靈性世界有關，在裡面，馮羊感應到了虛空，所以最後追尋虛空而去，冬青不怕損失的話，可以扔個分身去看看。”

　靈性世界已經記錄了那種黑點，能夠具現出來，此法可行。

　緋月又道:“你的殺招，我們參謀了一下，一些意見，你可以參考。”一道紅光從她指尖飛到冬青手中，一枚橢圓的紅色葉子上流轉著晶紅光華，顯得神秘莫測。

　冬青提取信息，隨後收好葉子:“多謝二姐，多謝前輩們，可惜讓他跑了，我有些疏忽了，不過他的身體還在，我試試其他方法。”

　馮羊的身體還在，並且被封印起來，緋月帶著其他幾人準備離開:“你先自己參謀，我們關注著這裡，有事就問，混沌核心已經平靜，我們去嘗試煉化，保險點你就不能去了。”

　冬青自然不能去，之前混沌域可是表明的對冬青露出想要吃掉的意思，於是送別幾位之後，冬青開始自己的嘗試。

　依舊是水線代替陣法紋路，接著將馮羊放入其中，一個個符號憑空誕生，隨後落到馮羊身上，很快他全身都是被符文覆蓋。

　身體對於一出生就有身體的生命很重要，不同於沒有身體的種族，它們的身體擁有多種作用，血脈傳承是一種，滋養靈魂也是一種。

　對於這部分種族，身體和靈魂是密不可分的，到了古老者，已經不存在什麽身體靈魂的區別，可以隨時轉化，也就是說，這具身體對於冬青來說，也是靈性。

　很快，身體就在陣法之中被製作成容器，冬青試著讓身體召回靈性，幾乎是做下安排之後，馮羊散落在混沌域的靈性力量就回歸了。

　再手動壯大靈性，同時為靈性塑造新的記憶，這次冬青做了手腳，他塑造的真靈是虛假的，待到身體與靈性融合，馮羊“蘇醒”。

　這個階段，冬青當然不會讓馮羊真的蘇醒，而是混淆他的意志，讓他製作的真靈擾亂心智，變成答題機器人。

　冬青直接問道:“虛空是什麽?”

　馮羊:“是虛空紀元， 是虛空。”

　冬青又問:“虛空是什麽?”

　馮羊:“虛空，我們文明早期探索到的特殊地方。”

　冬青:“如何特殊?”

　馮羊:“它能連通每一個紀元，它的投影是每個紀元的反面。”

　冬青神色一震，紀元的反面，不就是天魔界這種存在嗎?

　……

　關注著冬青的幾人也集體沉默，半晌，緋月糾結道:“所以天魔界背後那玩意兒就是虛空?”

　天水跟著有些懵:“眾所周知，那玩意兒不是垃圾場嗎?”

　鬼的眾所周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