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男裝之後,小白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公子哥。
眉眼間那濃濃的英氣很難讓人想到她是女扮男裝,再加上屬於女性的特征全部隱去,根本瞧不出半點破綻。
雖然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但李陵仍有些嘖嘖稱奇。
親自動手丈量了一下。
沒錯,是平的。
幼崽食堂已經完全隱藏了起來。
“幫本王系一下。”
小白拍掉他的手,將巴掌寬的雲紋玉飾腰帶遞過來,張開雙臂道。
“你是怎麽弄成這樣的?”
李陵拿著腰帶在胸前比劃了一下。
然後繞到小白身後,將腰帶從她腰側穿過來系好。
小白將腰帶往上提了提:“化形之後領悟的變形術,很簡單的。”
“那……能變成男的?”
李陵大驚,面目開始扭曲。
“怎麽可能,變形術只能對體征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調整,比如高矮胖瘦之類的,性別是不能改變的。”
說完之後,小白就歪著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你不會是想讓本王……”
“絕對沒有!”
李陵義正言辭的向她表示,自己的取向很正常。
想了想,小白又低下頭。
視野非常好,可以直接看到鞋子上繡的細小花紋,她又蹙起眉道:“難道你喜歡小一點的?”
這就比較麻煩了,也不能一直用變形術維持著現在這種體態。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李陵表示無法理解她的腦回路。
小白抿了抿唇道:“因為最近你總是奇奇怪怪的,昨晚還用本王的腳……”
“這很正常!”
李陵有一種被公開處刑的感覺。
“正常麽?”
小白看他一眼又低下頭,藏在鞋子裡的腳趾動了動,還是很怪異的感覺。
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麽變態,李陵給她舉例道:“夫妻兩個在床上的時候,喜歡叫爸爸的都有。”
小白瞪大眼睛盯著他。
一臉的不可思議:“還有這種事,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王兄就比較好這口。”
李陵面不改色的甩鍋道,大牢裡正在運功療傷的王策打了個噴嚏。
小白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那個姓王的真,真……”
“變態?”
李陵斜眼笑道:“閨房之趣而已,這種事就跟玩笑差不多,夫妻之間你情我願,外人也管不著。”
小白拿警惕的眼神盯著他:“你休想讓本王叫,叫那什麽!”
“好了,不談這個了。”
見成功轉移了話題,李陵一甩頭。
“走吧,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城裡早都逛遍了,哪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小白苦惱道。
接著她又露出笑臉,把手塞進李陵手裡,兩人的手指糾纏在一起。
“不過只要有你陪著,去什麽地方都無所謂了。”
“等去了郡城我再陪你好好逛逛,郡城應該繁華許多,畢竟這裡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
李陵想了想道:“不如先去濟世堂看看吧,秦士明雖然沒有被奇雲山收入門牆,但醫術還是不錯的,所以竅穴這方面的東西他應該知道一些,找他請教一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多說再有四天,剩下的主竅就能全部煉化,到時候,如果不用功德往上懟的話,煉精武道就進無可進了。
所以必須得想辦法。
於是醫道就進了他的視線。
醫道可以算是丹道的基礎和分支,在人體的研究這方面別出心裁,一些針灸的穴位涵蓋了很多竅穴。
在整個遠橋縣,秦士明應該是醫術最高的人了。
小白也點頭道:“本王的抱枕味道都快散盡了,得再買點寶貝。”
李陵讓人做了一個特大號的抱枕,裡邊塞的都是貓薄荷,其中一部分還是用功德強化過的。
小白可喜歡了,一直帶在身上。
李陵一拍腦門:“是我疏忽了,胡叔一走就沒人張羅貓薄荷的事了……”
“是虎薄荷!”
小白呲著牙跟他強調。
她覺得叫貓薄荷有損她的形象,於是強烈要求把貓薄荷改成虎薄荷。不過李陵覺得都是一回事。
“好好,虎薄荷!虎薄荷!”
李陵舉手投降。
“那咱們去完濟世堂,就逛一遍城裡的藥鋪,把能買的虎薄荷全都買了,回去之後再給你灌到抱枕裡頭。”
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
兩人走走停停,見到感興趣的小玩意兒或喜歡的吃食就買一些,半個時辰之後才到濟世堂。
報上名字和來意之後,一名學徒將兩人帶到內堂。
內堂裡除了秦士明還有一個熟人,張澤張員外,不過找秦士明診脈的另有其人,是一個年輕女子。
那女子身著彩色錦衣,頭髮高高挽起面帶稚色,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
見到兩人,張員外一臉熱絡的站起來抱拳行禮:“呦,真巧,是李大人和白姑娘,請坐,請坐。”
“張員外不必客氣,同坐。”
李陵擺擺手,看了眼彩衣女子,大概猜出張員外來這裡的原因了。
“員外這位如夫人可是有喜了?”
張員外頓時眉開眼笑:“哈哈哈,都是托了大人的福。”
李陵感覺這話聽著似乎有點別扭……
自從解決了身上的隱疾,張員外每日辛勤耕耘,這已經是第六次帶著新娶的小妾來濟世堂了。
嗯,都是他的種。
小白時不時往彩衣女子的肚子上瞟兩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時候,秦士明放開搭在女子腕上的手,取下墊在上面的白巾。
“沒什麽問題,照著老夫之前開的那個方子再抓兩副就行,另外再適量的活動活動,有利於胎兒發育。”
“多謝秦先生!”
道過謝之後,張員外面上又露出討好之色:“不知這次是男是女?”
秦士明吹胡子瞪眼道:“怎麽?如果是個女娃娃你還想墮了不成?”
“哪敢,哪敢啊!”
張員外臉上賠著笑,仍舊眼巴巴的看著秦士明。
那彩衣女子也露出期待之色。
作為一個妾室,只有生了兒子後半生才算有了依靠。
李陵開了眼往那女子身上隨意的一打量,然後說道:“應該是龍鳳胎。”
不等張員外開口,秦士明便開口追問道:“李大人何出此言?”
李陵又道:“這位如夫人身上共有三股生命氣息,一強兩弱,而那兩道較弱的生命氣息一偏陽一偏陰,所以我就判斷,她懷的是龍鳳胎。”
張員外面帶驚喜:“秦先生,李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他知道李陵也是一個修行者,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龍鳳胎極為少見,在這個時代已經屬於祥瑞了,大福氣的人才會有,生了龍鳳胎是一件讓人豔羨的事。
彩衣女子摸著自己的肚子,強自保持鎮定,可以看出她是很驚喜的。
秦士明沒有開口,沉吟了片刻對彩衣女子道。
“夫人可否再讓老夫診一下脈?”
“快去快去!”
在張員外催促下,彩衣女子又坐了回去,巴掌大的臉上帶著忐忑與期待。
這時小白悄悄戳了李陵一下。
傳音問:“什麽是龍鳳胎?人類還能生出真龍和鳳凰麽?”
李陵跟她解釋道:“龍鳳胎指的是同時懷上兩個胎兒,一男一女。”
小白恍然:“哦,就是揣兩個崽,一隻雄性一隻雌性,不過跟山裡的野豬比就差遠了,野豬一次能生七八個。”
李陵有些哭笑不得,怎麽能拿人和野豬比呢。
於是跟她調笑道:“你想生幾個?”
小白瞪他一眼,抿了抿嘴巴又去看彩衣女子的肚子。
秦士明一雙灰白的眉毛皺了起來,看向李陵道:“從脈象上看,明明只有一個男嬰,大人是不是看錯了?”
“只有一個?”
李陵也愣住了。
他的天幻法瞳早已圓滿,只要不是有官氣護身,仙道修為又不超過他兩個境界,一眼望過去就能看個通透,不至於在一個普通女子身上出什麽岔子。
秦士明卻隻診出一個胎兒的脈象,這就很不正常了。
以他的醫術,斷然不會出現誤診的情況,既然兩人都沒出錯,那麽問題就出現在彩衣女子身上了。
張員外好像想到了什麽,後退兩步與彩衣女子拉開距離,面色蒼白的問。
“李大人,不會又是,又是……”
彩衣女子雖然不知道張員外府上發生過的事,但也能明白,是她肚子裡的胎兒出了問題,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兩位稍安勿躁,讓我再仔細的看一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李陵再次開了眼,開始仔細打量彩衣女子。
在他眼中,一強兩弱三道生命氣息頗為明顯,而且那兩道較弱的生命氣息就像藤蔓一樣,依托在較強的那道生命氣息上,表明需要其供給營養。
從這方面看,說是胎兒也很恰當。
在生命氣息上難以分辨,李陵的目光又落在彩衣女子頭頂的氣運之柱上。
灰白摻雜。
多數普通人都是如此。
“也沒有問題,怎麽可能?”
李陵想了想,將更多的法力灌輸到雙眼中,全力催動法瞳。
與此同時,氣運之柱在眼中變大,以方便更加細致入微的觀察。
這次李陵終於發現了一點異常。
氣運之柱隱約分成了兩層,外層灰白內層純白,純白的應該代表著彩衣女子肚子裡的嬰兒。
而在氣運之柱的表面,還稀稀疏疏的纏著十幾根黑色絲線,那黑線細微到了極致,就像寄生蟲一樣,微微扭動著不斷向氣運之柱裡面鑽。
隨即,李陵的目光又落在張員外的頭頂,除了環保色有點耀眼之外,其他的都很正常,並沒有那種黑色絲線。
李陵斷定,這黑線的源頭應該就是另一道生命氣息。
剝繭抽絲一般,循著那道異常的生命氣息,終於確定了它所在的位置——彩衣女子的腦袋裡。
這下麻煩了!
人體最精密的組織就是大腦,就算在前世,人類對大腦的了解仍處在一個十分狹隘的程度上。
寄生物處在彩衣女子的腦袋裡,無疑是最讓人頭疼的一種情況。
想要救她,稍不留神人就沒了,而且還是一死兩命。
“大人可有發現?”
見李陵面色有所變化,秦士明問。
“另一道生命氣息不是胎兒,或許是什麽東西寄生在了這位夫人身上。”
他沒說寄生在什麽位置,怕對彩衣女子造成心理壓力,在如今這個年代,腦袋出了問題基本就是不治之症了。
張員外看了彩衣女子一眼,下意識就覺得心中惡寒渾身難受。
這個小妾娶回家沒多久,正是稀罕的時候,在沒確定她懷孕之前,張員外十天至少有五天都住在她屋裡頭。
“大人,大人,那我身上可有什麽問題?”
“你沒什麽事。”
說完李陵見那彩衣女子面露哀色,又道:“這種情況也不是很特殊,就像肚子裡生了蛔蟲一樣,直接用藥打下去就行了,沒有什麽影響。”
彩衣女子眼中生出光亮,如果沒有這番話,回去之後她的下場好不了,按照豪門大戶的尿性,多半就被暴斃了。
張員外松了口氣,猶豫一下,上前拍拍彩衣女子的手安慰道:“大人法力高深,秦先生醫術精湛,放心吧,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雖然很大程度是看在她肚子裡孩子的份上,但這話還是給了彩衣女子不少信心,她摸了摸肚子,開口道。
“若是對胎兒沒有影響, 妾身願意等胎兒降生之後再治療。”
言外之意,是怕現在治療傷害到肚子裡的孩子。
聞言張員外有些意動:“李大人,秦先生,這……”
秦士明道:“你懷胎不過月余,還有八九個月胎兒才會降生,現在雖然不會影響,以後就一定了,最好還是現在就除掉那寄生物。”
李陵也點頭道:“那寄生物在你身上會不斷的吸取養分,終有一天會將屬於胎兒的那部分養分也搶過去。”
“到時候就算胎兒能夠降生,多半也會像早產兒一樣,自幼體弱多病,壽命也許都會受到影響。”
還有一點李陵沒有說。
那寄生物連氣運之柱都能侵蝕,明顯不是尋常的東西,秦士明一個人或許還真搞不定。
而且一兩個月內他就要前往郡城,到時候彩衣女子只能等死了。
張員外勸道:“彤兒,既然大人和秦先生都這麽說了,還是現在就把那寄生物除了吧,孩子沒了也不要緊,等你養好了身子咱們可以再生。”
這話不管真假,倒是讓彩衣女子下定了決心。
隨後秦士明將張員外趕了出去,又請李陵和小白幫忙,開始驅除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