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憶風順著雲傑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起先不知道他在指著什麽,可隨後,陸憶風看到上方半米高的地方模模糊糊有個東西。
可……是什麽東西呢?是某種動物嗎?那東西大概像浣熊那麽大,吊在樹枝下面,隨樹枝輕輕擺動。
還有,在叢林夜晚各種熟悉的聲音中,陸憶風聽到了低低的嗡嗡聲,啊,他反應過來,是黃蜂巢。
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但卻盡力讓自己保持鎮靜。不管怎樣他不清楚在這一區域生活的是哪種黃蜂。
也許是平常冒險地常見的那種,你不惹它,它也不惹你。
可在歷屆絕地求生賽中,競技場出現的東西總不符合常理,之前那個離譜的殺人毒圈也是一樣。這都是大賽組織者臨時的創意。
這是一種被修改了屬性的黃蜂,叫做“殺人蜂”。這些殺人黃蜂攻擊性極強,他們在林中遊蕩,一旦觸發就像地雷炸開了窩。
這些黃蜂的個頭比普通黃蜂大,通體金黃色,玩家一旦被蜇,起的包有李子那麽大。
多數玩家蜇幾下就一命嗚呼了,即使活下來,毒液會使人產生幻覺而發狂。這些黃蜂會圍攻任何破壞它們的蜂巢或企圖殺死它們的人,這就是為什麽它叫“殺人蜂”的原因。
冒險區的林子也有不少蜂巢,在夾縫地帶圍障外的林子裡也有。不過普通黃蜂攻擊性不強,而且不難應付。然而陸憶風在林中看到蜂巢時,如果不是非要其中的材料,他會朝相反的方向快速離開。
懸在他頭上的就是“殺人蜂”嗎?陸憶風看看雲傑,可他已隱入樹中。
鑒於他目前的處境,陸憶風想這是什麽蜂也沒太大關系吧,因為他已經受傷,又被困在這裡。
夜晚為他帶來了暫時的安寧,可太陽出來時,這些職業選手會想法殺死他,在遭到如此嘲弄之後他們必定會報復。
蜂巢是陸憶風擁有的最後選擇。如果他能把它扔到他們頭上,他也許能逃脫,可他也要冒著被淘汰的危險。
當然,陸憶風不會挨近蜂巢把它割掉。他需要把整個樹枝鋸掉,他刀上的鋸齒應該可以辦到。
可他的手行嗎?鋸樹枝時引起的震動會不會驚動蜂群?要是它們發覺陸憶風的意圖飛走又該怎麽辦?那整個計劃就泡湯了。
他想鋸樹枝而不引起注意的最佳時機是所有遊蕩的殺人蜂歸巢的時候。他從睡袋裡爬出來,摸摸別在腰裡的刀,硬硬的還在,他開始往樹上爬。
這麽做本身就很危險,因為樹枝已經很細,陸憶風難以支撐,可他仍繼續爬。
他爬到掛著蜂巢的樹枝時,蜂鳴就聽得更清楚了。但很奇怪,殺人蜂的聲音應該更大些。“可能是煙霧的緣故。”他想,“煙霧使它們安靜下來。”這也是以前他們對付黃蜂的辦法之一。
最後一隻殺人蜂從巢口消失,“要麽現在,要麽永遠就沒機會了。”陸憶風思忖著,之後開始鋸樹枝。
他吃力地來回鋸著樹枝,右手上的水皰都破了。鋸下一道溝,本來應該繼續鋸,可他卻有些支持不住了。
陸憶風咬緊牙關堅持著,一邊不時地看看淘汰信息,今天沒有死亡。很好。觀眾會看到他受傷了,爬到樹上,背包在身下。
時機很快就過去了,又有幾隻警戒的殺人蜂飛了出來。陸憶風隻鋸掉了四分之三。 他不得不停下。天空一片漆黑。
現在怎麽辦?陸憶風也許可以憑感覺把樹鋸斷,可這不是最聰明的做法。
如果黃蜂已經熏暈了怎麽辦?如果蜂巢掉落的時候卡在樹枝上怎麽辦?或者現在逃跑?都是在浪費時間。
最好,陸憶風想,就是明天清晨偷偷爬上來,然後再把蜂巢鋸掉。
借著職業選手的火炬射來的微弱光線,他一點一點下到棲身的樹杈,卻得到了一個最大的驚喜。
拴在銀色降落傘上的一個塑料瓶正靜靜地躺在陸憶風的睡袋上。這個降落傘還沒陸憶風拳頭大。
讚助者的第一份禮物!史密斯一定是讓他們在他鋸樹枝時送來的。這小瓶正好可以放在他手掌上,會是什麽呢?
陸憶風擰開蓋子,從氣味就知道是藥。他小心地用指尖抹著藥膏,手指尖立刻不疼了。
“史密斯,”陸憶風說,“謝了。”陸憶風沒有被拋棄,讓他孤立無援,孤軍奮戰。
這藥一定貴極了,也許不是一個,而是很多讚助者願意為他買這一小瓶藥。對他來說,這是無價之寶。
陸憶風把倆指頭伸進藥瓶,把藥膏抹在小腿上。藥膏具有神奇的魔力,一接觸皮膚疼痛即刻消失,還感覺涼絲絲的。
這不是高靜用草藥碾碎或調和做的那種藥,而是在某種特殊的成品道具。抹完小腿,陸憶風在手上也抹了薄薄的一層。
他把小瓶卷在降落傘裡,安全地蜷縮在睡袋裡。現在疼痛已經減輕了,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很快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