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遼東之上對於萁子朝鮮的戰爭,還是楚地之上絕世謀士的爭鋒,甚至於九原之上河南地與匈奴的對峙,對於當下的大秦帝國而言,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這只是一種延伸。
一種保證大秦帝國各部穩定的手段,而三晉之地的土地改革才是一切的基礎,是能夠讓大秦帝國這個已經出現了裂縫的精美瓷器能夠不斷粘合的膠水。
所以,這一都需要看三晉之地上的土地改革。
只有土地改革徹底完成,國人百姓不缺土地,國庫充盈,國人百姓才能安居樂業,至於大秦銳士需要的土地,長劍在手便可以奪取。
世界如此之大,何處沒有土地。
所以,穩定中原才是關鍵,有道是,後方穩定才能大出於天下,這一點,很重要。
尉繚將秦酒再一次的滿上,對著嬴政:“陛下,當下的大秦,雖然危如累卵,但是只要是有陛下在,基本上不會出現太大的岔子。”
“至於魏地與趙地之上,若是出現反叛,這也是一種好事,暴露出來的六國遺族並非是最危險的,反而是隱藏在背後的才是最危險的。”
“畢竟以我大秦銳士的戰力,在加上黑冰台的恐怖滲透力,只要是對方冒出頭來,他們就可以將對方徹底的毀滅,一如當初的韓王一脈以及張良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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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尉繚心中有一些苦悶,不由得將酒盅之中的酒液一口悶掉,語氣幽幽感慨萬千:“陛下,你說當時在戰爭的過程中,直接讓六國王族死在戰爭之中,豈不是一件妙事。”
聞言,嬴政不由得苦笑一聲,當年大秦兼並六國,當時君臣之間,正是壯志雄心,野心勃勃,極為自信的時候。
他們都認為大秦帝國,大秦君臣有能力,有信心,將天下人心歸一,亦或者他們當初根本就沒有向六國遺族以及六國王族放在眼中。
畢竟六國都被大秦銳士滅了,更何況是剩下的其余的,苟延殘喘的六國遺族以王族成員,只是他們都錯了,打天下容易,治理天下很難。
大秦銳士縱橫一世,天下無雙。
但是大秦的教化能力,卻是六國之中最弱小的一個,換一句話說,大秦帝國對於戰爭在行,但是對於教化萬民外行。
以至於,麻煩事一件一件的發生。
“太尉,朕也是有些後悔,這個時候,朕方才清楚,亂世最是容易清洗一切的反抗者,戰爭才是教化的最好手段。”
嬴政將酒盅的酒喝下,然後把玩著酒盅,語氣幽幽:“若是在戰爭年代,朕可以下令殺了六國王族,甚至於屠城,但是現在朕卻不得不步步為營,小心翼翼。”
“哎........”
嬴政的話,是心裡話。
他確實是這樣想的,畢竟在這個時候,若是胡亂殺人,對於大秦帝國的尊嚴,以及朝廷的公信力,是一種巨大的挑釁。
特別是,他是皇帝,更有資格去維護朝廷的公信力,以秦法的公正。
在嬴政看來,朝廷的公信力,秦法的公正,才是大秦帝國萬世無疆的基礎,這一點,就算是在任何的時候,都不能改變。
因為一個口子被打開,後人就會有例可循,形成極壞的影響。
嬴政此刻的皇權凌駕於一切之上,他就是大秦帝國之上的神靈,但是,他不能保證後世之君,也有這樣的手段與能力。
所以,讓秦法凌駕於君權之上,在一定的程度之上,很有必要。
嬴政正在不斷的探索,他要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讓大秦帝國在中原大地之上種下法治的根基,讓未來的朝代與帝國不至於走偏。
“陛下,大秦正在不斷地好轉,臣相信微微大秦,一定會萬世無疆!”
尉繚對於當下的大秦局勢很看好,只要是嬴政安全的解決了土地改革,得到曾經說過的神物,中原大地之上得到足夠大的戰爭潛力,大秦帝國必將會萬世永昌。
“陛下,臣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這個天下當真是有陛下所言的佔城稻以及紅薯,土豆,玉米等高產量的食物?”
尉繚問出了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問,他心裡清楚,在土地改革的基礎上,這才是大秦帝國保證萬世永昌的基礎。
國人百姓沒有飯吃,大秦必然不會安穩。
所以,紅薯,土豆,以及玉米,佔城稻很有必要,甚至於是嬴政計劃之中很重要的一環,一念至此,嬴政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這也是朕之所以下令讓通武侯王賁整合大秦樓船士的原因。”
“只要是大秦樓船士習慣了航海,必將會是帶回這一切神物的開始!”
說到這裡,嬴政的雙眸微微發光:“同時的, 這樣是一次次的戰爭的過程,大秦帝國只不過是佔據了一隅之地,朕要目光所及皆我秦土!”
嬴政的野心,讓尉繚心中熱血沸騰。
這是大秦兼並六國以來,尉繚第一次覺得自己充滿了乾勁兒,有一種當初初入秦的無雙鬥志。
六國破滅,這一下子讓大秦君臣失去了鬥志,失去了目標,這對於三軍將士,甚至於大秦國人百姓以及大秦君臣的影響很大,雖然是一點一滴在潛移默化的過程中,但是這種影響才是致命的。
正是這樣影響,讓大秦君臣,讓大秦朝野之上,朝氣消失,生機盡斂,出現了若有若無的死氣以及暮氣。
若不是,九原之上匈奴咄咄逼人,而百越之上尚未征服,這種影響會讓大秦帝國失去以往的雄心壯志,從一個無敵之輩,一下成為了軟腳蝦。
這一點,嬴政與尉繚等人都預料到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秦君臣才會如此的急迫,明明在中原大地之上,大秦國內尚未安穩,便迫切的出兵北伐以及南征。
這已經不是朝廷想不想戰爭,而是在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下,整個大秦帝國不得不出征,不得不進行一場又一場的戰爭。
只不過,嬴政對於此,不在意,他已經了有了解決之法,也許大秦萬世就要靠這樣方式了,只不過,對於天下人,始終是有些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