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
凡行伍中人,不論出身門第。一律按照其所立軍功大小賞賜。即便是大秦帝國的宗室也是這樣。
宗室未立軍功者不得列入宗族簿籍,不得擁有爵位。
這是大秦銳士天下第一的根基,也是大秦兼並六國的基礎,但是同樣的,任何事情只要是有利,必然會有弊端。
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同樣如此!
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成為大秦帝國軍中士卒上升的一個階梯,畢竟在大秦之中,非軍功不得封侯。
一直在大秦帝國建立以後,方才有了改變,文法官吏也有了封侯的例子。
嬴政清楚,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是秦軍的基礎,同樣的這也會導致大秦帝國之中軍人強勢,一場戰爭之後,賞賜需要大量的土地。
這意味著,戰爭不可能停下。
一旦戰爭停下,將士們沒有封賞的土地,自然會軍心渙散,戰鬥力嚴重下降。
只是這件事,就算是他心知肚明,也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著,在這個時候,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不能廢除。
只能讓戰爭推動,以戰爭吸引大秦帝國內部的注意力,強行將整個大秦帝國凝聚成一股力量。
現如今,歷史上大秦帝國滅亡的幾種原因,已經被他化解一二,大勢已經得到了緩解。
大秦帝國滅亡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始皇帝的突然暴斃,更因為事出倉促,根本來不及安排後事。
此外,六國的後裔從未放棄復國的目標,他們一直在默默等待著一個推翻秦朝的時機,尤其是同大秦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楚國後裔。
現如今,他還活著,他一個人便可以鎮壓整個大秦帝國。
歷史上大秦帝國的大軍多在邊疆,內部空虛,現如今,南征大軍後撤坐鎮楚地,保證了楚地的安穩。
從而讓大秦朝廷有了更強的生命力。同樣的,大秦帝國之中的各大工程,開始從單純的徭役轉成了以錢糧雇傭。
讓大秦帝國之中庶民與朝廷的尖銳矛盾得到了緩解。
嬴政心裡清楚,大秦帝國之中,如今存在最大的麻煩便是大秦帝國是一個以法家理念為治國原則的國家。
但是在統一六國之後,原有的制度開始出現僵化,而朝廷卻因循守舊,不思變通。以曾經的戰時法治進行一個大一統帝國的治理。
改革是必須的!
只是如今的大秦帝國根本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土地改革不結束,任何想法也得不到實現。
改變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特別是大秦帝國因為商君法制變強,一旦改革,必然會反對者雲集,就算是嬴政也不得不慎重。
……
心中念頭閃爍,嬴政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酒水,沉默了一會兒:“大秦帝國的擴張,終有一天會停下,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遲早是一個大麻煩。”
“這一次王賁跨海而擊萁子朝鮮,便是為了東渡瀛州而準備,對外戰爭司傳來消息,在瀛州之上有大量的金礦脈。”
“在哪裡,足有一郡之地,朕打算在大秦樓船士得到充足的航海經驗之後,出兵佔領……”
說到這裡,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尉繚:“這個天下很大,大到讓人不敢想象,甚至朕這一生,也未必吞並。”
“太尉,朕打算在不久之後,對外用兵,對於北方的匈奴用兵,爭取一戰而伐之。”
“朕需要太尉府官署提交一份作戰奏報,亦或者戰略方案,爭取考慮到匈奴之地的環境等一切因素。”
“以最小的代價,消滅匈奴,得到北方的草原,讓我大秦帝國擁有一個自己的廣闊馬場,從此之後,騎兵必將會不再缺戰馬!”
……
嬴政的野心很大!
在這個時候,幾乎已經裸露出來了,尉繚也清晰的察覺到了嬴政的野心,這讓他一陣熱血沸騰,仿佛又回到了他剛剛入秦的那一段崢嶸歲月。
“陛下,以通武候王賁的能力,統率三十萬大秦樓船士,攻克萁子朝鮮不再話下,更何況,臣研究過萁子朝鮮的地圖。”
“我軍完全可以水陸並進,不管是哪一方年出了問題,都有另外一支大軍保證攻滅萁子朝鮮。”
尉繚是當世數一數二的戰略大師,以前是對於萁子朝鮮並不關注,作為一個中原人,自然是自視甚高。
但是如今嬴政想要攻克萁子朝鮮,他自然會重視,仔細觀察之下,他就發現,萁子朝鮮地理位置,是一處兵家必爭之地。
特別是嬴政想要東渡瀛州,從嬴政提供的驚人地圖之上,他看得出來,萁子朝鮮,便是一個巨大的跳板。
一念至此,尉繚朝著嬴政,一字一頓,道:“但是陛下,通武候攻滅萁子朝鮮只是一次小的試探,沃沮,慎肅,東胡等國不得不防。”
“如今更是抽調了北地軍之中的三萬大秦精銳,遼東之地,自然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現如今,大秦朝廷的關注點應該在三晉之上的土地改革。”
“這才是大秦帝國的最大的難題,只有在三晉之地推行土地改革,從這以後,必將會順風順水。”
酒香四溢,嬴政聽著尉繚的想法,不斷地在心中構建,現如今大秦帝國的事情,必須要站的足夠高,亦或者站的足夠低的人才了解。
整個大秦帝國之中,能夠與他談及此事的只有尉繚與王綰等人。
“三晉推行土地改革,只怕是會有人反叛,朝廷如此做,基本上算是趕盡殺絕,他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如今韓國境內,韓王一脈與昔日韓國丞相張氏一脈基本上算是連根拔起,對我大秦帝國還有威脅的只能是魏國王室以及趙國王室以及附屬的家族了。”
“只不過,有武成侯率領三萬大秦銳士坐鎮,只怕是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
尉繚心裡清楚,嬴政這一次來只是純粹談心的,不需要決定大事,更何況,王翦以二十萬老秦人的鮮血與生命鑄就的屠刀。
只要是不想死,只怕是沒有人頭鐵的想要去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