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河此時才從桌上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喝,潤了潤嗓子。
“據說是巫族的那個冥鴉大軍實力大進,能夠殺人於無形,殺死了夕峰關不少的守軍將士。那個賤人見守不住城池朝河郡方向逃跑了!”
呼延敬此時的心神全部都在夕峰關失守這件事上,根本就沒有留心呼延河後面說的話,他的腦海在快速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呼延河因為上官晴雪與伍峰定下親事之後,因愛生恨對上官晴雪和伍峰恨得咬牙切齒,平時對上官晴雪的稱呼由之前的“小雪”改為“賤人”。
對此,呼延敬曾多次呵斥過他,讓他注意自己的言辭。在府中還好些,要是在外面被有心人聽到了告知上官晴雪,免不了惹出一些風波來。畢竟,此時的上官晴雪可是甘州大軍主將。
戰爭時期,上官晴雪幾乎就是甘州的主宰,真要是惹惱了她,隨便給呼延河栽個罪名給砍了,他呼延敬找誰去說理去?
不過,此時呼延敬的心神全在之前的消息上,哪裡還有心思去糾正兒子之前話語的不當之處。
忽然,呼延敬像是醒過來一般一把抓住呼延河的衣袖問道:“你剛才說大軍退到哪裡去了?”
“河郡啊,聽說一路上都被那個冥鴉殺了不少人,不少城池之中的百姓也都盡數被屠,那些被殺的百姓死後都成了乾屍,場面可淒慘了!”
呼延河將自己聽來的消息詳細地和呼延敬說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呼延敬再次緩緩坐回蒲團上,他的臉色陰沉不定,眼神不斷閃爍著。呼延河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知道此時的父親正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決定,此時不宜干擾到他。
“沒有退回泗水城而是退往河郡,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和蒙廣他們會合意圖反擊?連夕峰關都沒能擋住巫族大軍,河郡又如何能擋住他們呢?”
聽到呼延敬自言自語的話,呼延河插了一句道:“聽過蒙廣他們在河郡設伏想要伏擊巫族大軍,反而被殺了個落花流水,丟盔棄甲地帶著殘兵敗將逃回河郡郡城之中,要不是後來大雨滂沱令巫族大軍不得不暫停攻城,此時只怕河郡早就被巫族佔領了!”
呼延河見父親沒有製止他的言語,便接著說道:“依我看,那個賤人應該是想要帶領大軍退入蠻獸嶺躲避,之前就有軍中將士說上次在河郡外見到蠻獸嶺有天品現身救了他們一命,這回他們退到河郡去,應該是想托庇與蠻獸嶺的天品!”
呼延河說的這個事情,呼延敬之前也聽說過,那個時候上官文池還沒有戰死,那些幸存的將士將當天的事情講得天花亂墜,讓大家都知道蠻獸嶺有天品存在,而且對甘州軍似乎還有善意。
這時,呼延河湊到他父親身邊輕聲說道:“爹,依我看,他們是只顧自己逃命,早就將泗水關棄之腦後了!我們被放棄了!”
呼延敬緩緩點了點頭,看來也讚同自己兒子的看法。不過,如果泗水關真的被放棄了的話,那麽他們這些人該怎麽辦呢?此時泗水關已經沒有多少守軍了,根本就沒有能力擋住巫族軍隊的攻擊。
雖然,巫族大部分軍隊跟隨上官晴雪她們去了河郡,但是巫族太子穆闊台此時也帶著一些軍隊從夕峰關進入,開始著手接手這些被佔領的城池,對於一些還在堅守的城池,穆闊台指揮大軍直接進攻。
穆闊台對這些尚未被佔領的城池早就提出了誘餌,只要獻城投降便可不受懲罰,負隅頑抗者——屠城!
穆闊台的軍隊不急不緩地將一個個城池佔領過來,眼看就要來到泗水關前,該如何抉擇就看呼延敬的了。
“爹,不如我們......”
呼延河的話隻說了一半,不過呼延敬知道兒子的意思。
只是他心中還在猶豫,處在他這個位置,對於當前形勢也有所了解,知道巫族大軍此時如在刀尖舞蹈,稍有不慎就將粉身碎骨。而大周還佔據江南數州之地,恭親王手中還手握六十萬大軍,西面吳文德手中也有數十萬大軍,還有東四州的伍峰。大周兵力此時已經超過了巫族,真的決戰起來,勝負之術還未可知!
他呼延敬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是也不想成為賣國賊,真要踏上這一步的話,可就是遺臭萬年!而且,誰知道這個巫族大軍能否獲勝,要是他們敗了呢,自己此時投靠他們,等到將來反攻倒算,他呼延敬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呀!
可是真的讓他帶兵據城堅守,他呼延敬又沒有這個能力和膽量,而且城中守軍不足,如何能擋住穆闊台的軍隊?
呼延敬朝呼延河揮了揮手,讓兒子離開靜室,他想一個人靜下來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情,一步踏錯可就是萬劫不複,他不得不慎重!
呼延河離開靜室之後,看父親的神色知道他此時定然猶豫不決,可是時間不等人,穆闊台的軍隊眼看就要來到泗水關了!
呼延河想了想,便騎上一匹快馬出了府門,不知往哪裡去了。
第二天,呼延敬滿眼血絲,容顏蒼老了許多。看來他此時還沒有做出決定,一夜的煎熬讓他難以入睡,就連早餐也沒有胃口。
府中下人大氣都不敢喘,知道老爺今天心情定然不好,早餐不吃,每天雷打不動的健身拳腳也沒有打,看來是遇上大事了!
晌午時分,呼延河回來了,和他一同進入太守府的還有數十位泗水城中的文官,這些人進入府中之後便一同進入密室之中。
“大人,想當初那些武夫一意孤行推舉了一個丫頭片子擔任甘州主將,我等苦勸未果,以至於有今日之禍!”
“是啊大人,要是當初讓大人擔任甘州主將,焉能被那巫族攻破城池打了進來!”
“一個黃毛丫頭打了幾場勝仗就以為天下第一了,那麽大的夕峰關,當年柱國將軍都在那戰死,是她一個女流之輩能守住的麽?”
這些人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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