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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棟梁》第41章 決斷
殿內,太后正召集幾位重臣議事,而湘東王蕭繹、南海王蕭大臨、武林侯蕭諮,以及幾位在京的宗室王侯亦在列。

 至於皇帝,因為年幼,無法參與如此會議,由太后代為出席,不在場也罷。

 主議題,是鄱陽王蕭范遇襲身亡一事該如何處置。

 武林侯蕭諮,是蕭范的弟弟,作為“苦主”,極力主張要對兩個凶手立刻明正典刑。

 凶手是建平王蕭大球、綏建王蕭大摯,為當今皇帝叔叔,而南海王蕭大臨,作為親屬(兄長),極力主張兩個弟弟無罪。

 一臉憔悴的太后,代替皇帝作為“主審”,拿主意、做決定。

 幾位重臣以及太尉、湘東王蕭繹負責“判案”,提定罪建議。

 幾位宗室則作為旁聽以及見證。

 凶殺過程,有許多宮女、內侍目睹,蕭大球、蕭大摯行凶之後並未反抗或試圖逃跑,被侍衛看管,隨後軟禁在別殿。

 行凶目的,兩人也說得很清楚:他們有些許人證,證明兩年前的元宵燈會事變,以及去年南郡王構陷鄱陽王一案,另有內情。

 即這兩件導致三位先帝皇子喪命的事件,幕後主使都是鄱陽王蕭范。

 蕭大球、蕭大摯所說的證人(人證),有司已經悉數帶走,並進行了審問,將口供匯總、上呈。

 但並無過硬的物證,僅憑這幾個人的口供,只能判斷鄱陽王有嫌疑,無法真正定罪。

 因為人是可以事前串供的,若無過硬的物證來和人證(口供)相互印證,這就是口說無憑。

 要以此定鄱陽王的罪、追究其“同黨”的罪行,太勉強,無法服眾。

 蕭大球、蕭大摯也承認這一點,卻異口同聲說了一句話“我不願步齊高帝、齊武帝子孫後塵。”

 兩人的話,把一件很敏感的事情挑開了:輔政的鄱陽王蕭范,有可能成為第二個蕭鸞,所以身為先帝諸子的兩位藩王,不想坐以待斃。

 如此一來,事情變得愈發棘手起來。

 蕭大球、蕭大摯到底有沒有罪?

 這要看鄱陽王蕭范有沒有罪。

 如果無法給蕭范定罪,那麽蕭大球、蕭大摯便有罪,必須處以極刑;反之,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要想讓文武百官心服口服,就得明確蕭大球、蕭大摯對蕭范的指控是否屬實。

 在場的武林侯蕭諮,極力主張這一點。

 可要想讓先帝諸子、當今皇帝諸位皇叔心服口服,蕭大球、蕭大摯就不能立刻定罪、處死。

 南海王蕭大臨,極力主張這一點。

 因為前朝齊明帝蕭鸞屠戮高帝、武帝子孫一事,太讓人心驚膽顫了。

 蕭鸞以皇叔身份輔政,結果接連廢立二位皇帝,最後篡位,並對叔叔(齊高帝蕭道成)、堂兄(齊武帝蕭賾)子孫舉起屠刀,幾乎殺絕。

 前朝舊事,恍若昨日發生,蕭大球、蕭大摯的指控,已經說到了諸位皇叔心裡。

 也說中了許多宗室王侯的心中。

 兩年時間裡,桂陽王蕭大成、瀏陽王蕭大雅、南郡王蕭大連喪命,又有不少宗室因為受牽連、受波及喪命。

 不是沒有宗室懷疑這兩件事另有內情,因為已經伏法的逆賊蕭賁,矢口否認策劃了元宵燈會事變。

 蕭大球、蕭大摯的指控,加上一些人證的口供,會進一步加重那些宗室的懷疑,即便口說無憑,卻不可避免成為又一根扎入宗室們心中的刺。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只有兩種選擇:其一,鄱陽王有罪,其罪另案處理,且要追究其黨羽的罪行。

 其二,鄱陽王無罪,蕭大球、蕭大摯襲擊輔政藩王致死,當處以極刑。

 所謂的折中方案(雙方都有過錯,蕭大球、蕭大摯免於死罪),是不可能的。

 因為這種折中,誰都不會滿意:鄱陽王一系的宗室不滿意,包括帝系在內的其他宗室也不滿意。

 戰戰兢兢入宮的武林侯蕭諮,漸漸感覺到形勢對自己不利,現場的人當中,太后且不論,其他人,並沒有一個支持他。

 包括他的妹夫王褒。

 王褒是輔政大臣之一,出身琅邪王氏,平日裡和蕭范的關系不錯,以文學之名著稱。

 卻無擔當。

 當初,先帝遇刺身亡、皇太子蕭大器傷重不治,身為蕭大器表親的王褒,就沒表現出什麽擔當。

 對於是否兄終弟及、由成年了的南郡王蕭大連繼位,還是父死子繼、由年幼的皇太孫繼位,不明確表態。

 南郡王蕭大連突然離開荊州任上,帶兵趕赴建康,被拒之門外,對蕭大連的行為,王褒即不讚同,也不反對。

 現在,王褒的妻兄鄱陽王蕭范在宮裡被人擊殺,凶手所稱的罪名卻是口說無憑,對此,王褒也不表態,說的都是囫圇話。

 你們這幫高門甲族子弟,關鍵時刻,隻想著保自家地位!

 蕭諮心中大罵,卻不敢表現出來。

 數百年來,無論朝代更替,世家子弟都能在新朝擁有清貴地位,所以王褒明哲保身,但蕭諮做不到。

 且因為做賊心虛,此時與蕭大臨爭辯,底氣不足。

 因為他兄弟仨,確實謀劃了不少事情,蕭大球、蕭大摯的指控,沒有錯。

 無非是沒有過硬的物證罷了。

 所以蕭諮現在只能堅持“口說無憑”,可蕭大臨以兩個弟弟也指控蕭諮是幫凶為由,不與蕭諮說太多廢話,大聲質問:

 “建平王、綏建王有何過錯?難不成,做叔叔的撒手不管,讓侄兒去做高貴鄉公!!”

 此言一出,眾人悚然,而太后面色為之一變。

 高貴鄉公,即魏帝曹髦。

 曹髦為權臣司馬昭架空,大權旁落如同傀儡,眼見著祖宗基業不保,便孤注一擲,率禁衛出宮,殺向司馬昭府邸。

 卻在半路上,於眾目睽睽之下,為司馬昭部下成濟弑殺。

 後來,司馬昭為掩飾弑君罪行,逼迫太后下旨,稱曹髦“情性暴戾”多有悖逆、不孝之舉,自己“早就多次讓大將軍(司馬昭)將其廢掉”,最後廢曹髦為庶民。

 司馬昭又率大臣上書求情,於是以王禮將曹髦下葬,封為“高貴鄉公”。

 曹髦為權臣架空,卻有血性,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維護了身為皇帝的尊嚴。

 其行為,和往後數百年歷代末帝如待宰羔羊般等死的行為,形成鮮明對比。

 太后不敢想象自己兒子將來有一天,如待宰羔羊般在禪位後“暴斃”。

 更不敢想象自己兒子帶著寥寥幾個侍從,向權臣府邸發動飛蛾撲火般的衝鋒。

 然後慘死街頭,死狀恐怖,而她這個太后,還得被迫下旨,聲稱“逆子望之不似人君,我早想廢掉他了!”

 ‘難不成,做叔叔的撒手不管,讓侄兒去做高貴鄉公!!’

 蕭大臨的質問,回蕩在太后耳邊,她隻覺腦袋嗡嗡作響。

 先前,她認為南郡王蕭大連構陷鄱陽王是居心叵測,因為證據確鑿,可現在看來,萬一....

 萬一建平王、綏建王所說是真的,那就意味著,蕭大連是被蕭范設計弄死的,那麽....

 但是,萬一建平王、綏建王有問題呢?

 太后看向幾位重臣,幾位重臣,包括王褒,表情相比之前,已經起了變化。

 毫無疑問,蕭大臨的質問起了效果。

 蕭大臨的質問,不僅是他一個人的質問,也是所有帝系宗室會發出的質問。

 如果這個質問得不到滿意回答,後果不堪設想。

 定鄱陽王有罪,鄱陽王一系宗室會沸騰,南征嶺表的鄱陽世子極大可能要造反,屆時嶺表變亂再起,恐怕連帶交州也會亂起來。

 可一旦放過這件事,處置建平王、綏建王,那麽,坐鎮江、郢、荊、雍的皇叔們,就不會起兵“清君側”了?

 這該如何決斷?

 湘東王蕭繹起身,向太后行禮:“太后,臣以為,建平王、綏建王的指控,無論如何,一定要核實。”

 “鄱陽王到底有沒有罪, 有司一定要弄清楚。”

 “至於建平王、綏建王到底如何處置,得等此事明了,方可決定。”

 太后見諸位大臣都讚同,便問:“可有司並未查獲什麽重要物證。”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蕭繹回答,“臣鬥膽,請太后下旨,張榜懸賞。”

 “若有人提供重要物證,能證明元宵燈會以及南郡王構陷一事,鄱陽王確有乾系...”

 “無論其人出身如何,如今身份如何,封侯、伯,視情況而定。”

 此言一出,大臣們都看向蕭繹,眼中滿是震驚:這不是鼓勵小人誣告麽?

 而蕭諮聽了蕭繹的話,隻覺後背發涼,身體不由自主哆嗦起來。

 蕭繹又說:“但是,若有人誣告、偽造物證,一經查實,夷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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