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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棟梁》第116章 漣漪(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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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建康東南,外廓城牆上,正在巡視的李笠,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琢磨著大雨會下幾日。

夏秋之際,雨水充沛,有時候一場雨能下好幾天。

如果夯土城牆施工質量不行,被雨水長期浸泡,很容易垮塌。

給夯土城牆內外兩側以及頂部地麵包磚,並配備良好的排水設施,能提高城牆的防水性能,防止城牆因為被雨水長期浸泡而變軟、垮塌。

李笠可不希望自己費心費力促成的這件事,變成人生汙點。

建康外廓城牆,去年動工,如今依舊在施工,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但在皇帝即將駐蹕淮陰的事實面前,這項工程顯得有些雞肋。

建康外廓,一直以來就是一道籬笆牆,現在朝廷耗費巨資把籬笆牆換成了包磚夯土城牆,結果皇帝帶著中樞跑到別處駐蹕,許多人覺得白花錢修城牆了。

但對於李笠來說,這錢花的值。

首先,百萬人口的大都會,就該有氣派的外廓城牆,並有高大的城牆來保護居民。

其次,不搞大工程,怎麽給廂兵們找活乾?怎麽給當地閑散勞動力創造就業機會?

李笠看向城內,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棚戶區,再看看前方因為即將下雨而停工的城牆施工工地。

以廂兵制度而言,他目前掌握了十萬拖家帶口的勞動力,如同一個包工頭,必須不斷找活乾,才能喂飽這麽多張吃飯的嘴。

他在建康“拉項目”,又爭取到了“淮陰行在”這一大型建設項目,足以讓廂兵隊伍忙活幾年,解決了十余萬人的生計問題。

如此功德,可比給某個寺廟捐銅鑄大型佛像多得多。

想到這裡,李笠的心情忽然變差:城裡幾座佛寺,最近換了嶄新的銅佛像。

大漏杓依舊是大漏杓,饒州樂安大銅礦的開采使得銅產量增加,結果許多銅不是用於國計民生,而是變成了佛像。

倒不是朝廷撥的銅,而是富貴人家捐錢(銅),使得接受捐贈的寺廟有了資金鑄佛像。

這種行為讓李笠覺得極度不適,佔據大量土地、勞動力的寺廟,不繳一粒米、不出一個勞動力,還要佔據大量的銅資源,簡直是...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生活奢靡的“朱門”,肆意揮霍著民脂民膏,而被搜刮得面黃肌瘦的百姓,冬天時極大概率變成“凍死骨”。

蠹蟲,一群該死的蠹蟲!

李笠按下心中怒火,轉到工地一旁的宿舍區,要和來自徐州的廂兵們聊聊天。

卻正好碰見後勤車隊運來瓜果蔬菜,以及些許烈酒。

“徐州的酒?”李笠問,一名負責後勤的吏員趕緊回答:“是鄱陽來的,徐州那邊,因為齊軍又來了,如今正在齊、兗地界打仗,酒留著,準備犒勞將士。”

齊軍卷土重來,為的是奪回去年丟掉的青州,目前進攻目標,是齊州的碻磝地區,所以徐、兗、青州梁軍已經投入作戰。

而李笠的侄子李昕,以及梁森的弟弟梁淼,也是參戰將領之一。

軍事機密不能談,李笠換了個話題:“城裡的酒價回落了麽?”

吏員回答:“沒呢,還在漲,雖然是慢慢漲,但還是在漲,卑職以為,怕是降不下來了。”

“何以見得?”李笠明知故問,那吏員趕緊:“供不應求,價格就不會回落。”

“先前城裡強製足陌交易,物價上漲,可後來大量物資入城,供略微過與求,日用品的價格自然下跌,烈酒可不一樣。”

“烈酒入城前過稅關,

繳稅按足陌繳,在交易市場過一手,繳稅也是按足陌繳,從市場裡出來,在城裡銷售,自然也是按足陌來,若在市場裡轉手,往三吳去...”“三吳那邊是短陌,可販酒的商賈,不會吃這個虧,要按足陌交易,所以,酒價只會漲,不會跌。”

吏員因為負責後勤采購,所以對物價頗為了解,也知道一些商情,如今有機會在彭城公面前說話,自然不放過表現的機會。

“卑職聽說,那些往三吳販賣烈酒、上好瓷器和玻璃器的行商,已經不接受短陌交易,反正他們手中的貨物,不愁賣,當地買家不按足陌交易,就別想買。”

“鄱陽的烈酒、瓷器,還有銅,可以直接走陸路去會稽,如今會稽稅署的交易市場,買賣可火爆了,不認泰安通寶、足陌交易的人,別想在市場裡做成買賣。”

會稽稅署於去年成立,在李笠的布局裡,位置很重要,會稽稅署交易市場的具體情況,他當然知道。

烈酒這種奢侈品,就是他割韭菜的刀之一,按徐州、饒州的成功經驗來看,一定能好好割富貴人家的“韭菜”。

不過,一個小吏能有這麽寬廣的視野,難能可貴。

“你叫什麽名字?什麽職務?”

李笠問,那吏員心跳加速,趕緊說出姓名、職務,見彭城公掏出小冊子記上,心中狂喜。

這可是在彭城公處留名了!

彭城公喜歡提拔有才乾的人,不在乎其出身!

。。。。。。

彭城公府,入宮探望女兒歸來的黃姈,向李笠說起自己的擔心:皇帝新納的妃子張氏,似乎頗受寵愛,萬一...

“皇帝對皇后如何,在於皇后娘家地位如何。”

李笠緩緩說著,一臉平靜,“當然,所謂的夫婦相敬如賓...皇帝自古以來都是孤家寡人,就別強求了。”

“那萬一...平安生下的是女兒呢?”

“還是那句話,皇帝對平安好不好,在於我這個丈人,實力夠不夠強。”

黃姈知道李笠說得有理,但作為母親,對女兒的事,難免“關心則亂”。

李平安懷孕後,皇帝晚上便沒了陪伴,後來江夏王蕭大款向太后提議,為皇帝納妃。

妃子的人選,江夏王提了一個“建議”,那就是故利亭侯張纘的女兒張氏。

張纘出身范陽張氏,范陽張氏為梁國外戚。

張纘娶高祖第四女富陽公主,其女張氏雖然非富陽公主所生,但以嫡母的身份來論輩分,是先帝(追封)蕭大器的表妹,為當今皇帝蕭詢的表姑。

不過,張氏僅比李平安大一歲。

太清三年,張纘因為介入了雍州刺史、嶽陽王蕭詧與荊州刺史、湘東王蕭繹的爭鬥,喪命,當時其女張氏年幼,還有一個妹妹。

現在張氏姊妹均已年過十四,長得亭亭玉立,樣貌出眾。

面對提議,太后沒有直接表態,而是召見李笠,問李笠的看法。

李笠能有什麽看法,他當然不想女兒受委屈,但事實是拒絕這一次,還有下一次,以及無數次。

且皇后懷孕了,皇帝晚上沒人陪伴,不是個事。

基於權力鬥爭的考慮,李笠也希望皇帝多幾個妃子,那麽生下皇子的幾率就會大增。

只要少帝有了子嗣,就不怕出意外後,皇位因為絕後而被皇叔笑納。

即便這些女人生下皇子,也是以李平安為嫡母,這就是現實。

所以明知道蕭大款如此提議是個陽謀,要分皇后的寵,李笠也只能表示樂觀其成,為女兒換來一個“有容人之量”的好形象。

所以,太后為皇帝拿主意,選了張氏為妃。

皇帝對樣貌出眾、精通琴棋書畫的張氏頗為喜愛,陪伴李平安的時間明顯少了許多,這讓黃姈覺得不安。

畢竟論起門第,出身范陽張氏的“張妃”,比李平安“高貴”得多了。

她能想明白,這是個陽謀,能想明白,皇帝有兒子,哪怕不是李平安所生,對李家而言,也是一個很關鍵的保障。

那麽,皇帝納妃引發的漣漪,會形成什麽樣的影響?

對此,李笠則不置可否,他認為看事情的角度,不能局限於后宮爭寵。

“皇帝是孤家寡人,各種意義上的孤家寡人,平安不可能完全抓住對方的心,皇帝的后宮,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你防得住張氏,防得住下一個新入宮的嬪妃?”

“那,那萬一....”黃姈依舊是“關心則亂”,李笠聳聳肩:“平安是我唯一的顧忌,他們最好不要忘記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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