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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杯酒意氣長》第27章 公子分魏
  魏無忌還未率軍趕到長平,便聽聞王翦已經撤兵的消息。

  接連數隊斥候言之鑿鑿,都言一路跟隨昭軍回師,不會有假。

  魏軍眾人還來不及慶祝,就得到了另一個消息。

  荊門關下,呂梁中司馬靳之計,被殺得大敗,幸得將士拚死而戰,才得隻以身還。

  至此,荊門已牢牢掌握在昭軍手中,趙國北軍殘部只能龜縮於晉陽城內,再無力阻擋白起西歸。

  於是,僅以區區一萬余兵力在趙國腹心逛了兩圈,更讓天下諸國名臣良將都奔波了一個冬天的白起,終於引著手下在邯鄲城郊養得白白胖胖的昭軍回了荊門。據說離開邯鄲之時,百姓夾道歡送。

  這也解釋了王翦來勢洶洶的十萬大軍為何連跟魏軍照面都懶得打,就急匆匆撤軍了。

  長平攻趙之路,在趙奢死守之下急切難下,原本與白起夾擊長平的有利態勢也在魏無忌竊符來援之後變為了均勢。如今白起軍已然退路無阻,王翦根本不需要在長平與魏趙兩國聯軍死戰。

  他只需要等魏無忌撤軍,來年再興兵滅趙即可,有本事你魏無忌再偷一次魏王的虎符。天下能有幾個如姬?

  明年春,大昭等春耕結束後再興大軍,哪一國還能救趙?

  燕楚即將合力攻齊,三國自然均無力救趙。魏王還惦記著甘茂許諾的河西之地,而魏無忌此次的再度興兵更給了昭國拖延的口實。

  大不了直到滅趙之前多派幾隊使節,兩國多交流交流感情,把魏王吊著就是,他魏圉還真敢翻臉不成。

  朱亥見主君興致不高,疑惑問道:“公子為何愁眉不展,昭軍撤退不是好事嗎?”

  魏無忌看看這個在候贏推舉下為自己入府食客的壯漢,並未答話。即便魏軍人人都如朱亥一般能舞四十斤鐵錐,在絕對的國力差距下也毫無作用。

  魏無忌雖不知楚燕合盟,共謀分齊,但也對昭國君臣接下來會采用的手段猜了個大概。

  但這是堂堂陽謀,即便看破,魏無忌也無法憑一人一國之力相抗衡。

  自從大昭有了能夠在短時間內,滅千乘之國的實力之後,各國如不能隨時團結一致,時刻都有被吞滅的風險,昭國只需養勢三關之內,靜觀其變。而六國,現在是五國,都只能在強昭鐵蹄下瑟瑟發抖,抱團取暖,稍有不慎,就會如故韓一般,被破城亡國。

  將士們可以多歡呼一陣,但魏無忌很快就從昭軍撤退的欣喜中冷靜了下來。瞧瞧這群魏軍精銳,即便鼓足勇氣來對敵昭軍,如今一旦聽聞不用打仗,一個個高興得直如大勝一般。這與昭人的聞戰起舞兩相對比,是何等令人喪氣。

  “公子!公子!無忌公子!”

  魏無忌從沉思中醒來,卻是老將晉鄙在與自己說話。

  魏無忌十分敬重這位老將軍,趕忙行禮道:“無忌失禮了。”

  晉鄙哈哈一笑,擺手道:“公子言重了。老夫方才是問,公子如今何往啊?”

  “如今昭軍已退,自然是要回師複命,交還兵符。”

  “事到如今,公子還要瞞我嗎?”

  “老將軍何意?”

  “大王才剛剛下令撤軍歸營不久,公子便連夜隻身入營提兵再度北上,這命令恐怕不是出自大王吧?”

  魏無忌被逼問得無言以對,只能歎息道:“老將軍都知道了。”

  朱亥聽聞事泄,虯眉倒豎,就要去提大椎。魏無忌趕忙止住,既然老將軍此刻才點出,

應當並無惡意,“將軍何意?”  “公子竊符救趙,乃是為了國之大義,老夫佩服。”魏無忌聽到竊符二字,心中又是一黯,卻聽老將軍繼續說道:“然而畢竟是未得王命,若此番回師,或有不忍言之事。”

  “那,老將軍以為,無忌該如何做?”

  “老夫嘗聞,平原君趙勝,與公子有親,可果有此事?”

  “平原君是家姐的夫婿。”

  “既如此,公子何不去投?”

  “無忌在魏,尚不能得王上信重,到了趙國,就會被趙王重用了嗎?”

  “橘生淮南……”晉鄙見公子連連搖頭,知道對方不會聽從,笑道:“公子志氣仍壯,可喜可賀。如此一來,公子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了。”

  “還請老將軍教我。”

  “故都之春,公子懷念否?”

  魏無忌精神一振,明白了老將軍言外之意,“只怕……”

  “老夫久在軍中,還是有幾位至交的。”

  “如此,無忌代大魏,謝過老將軍。”

  晉鄙端坐馬上,含笑受了這整個大魏的一禮。

  昭王政二十五年春,魏公子無忌向趙國借道上郡,率軍西至大魏舊都安邑,安邑大開城門恭迎公子入城。

  三月,公子無忌遣使向魏王上表稱代王守土。魏王圉見表大怒,烹殺來使,下令誅殺信陵君府滿門,幸得眾大臣勸諫而作罷。

  史稱公子分魏。

  ——————

  “牛逼啊!”

  這蒙毅也不知跟哪兒學的詞,始作俑者扶蘇放下短弓,吐槽道。

  為了能在春狩時好歹能射兩隻獵物,不至於太過丟臉,扶蘇近幾日一直在高進的指導下練箭。又在高進等人的建議下,放棄了對臂力要求過高的長弓,改用了短弓,倒是總算能上靶了。

  “公子確實進步神速。”回到鹹陽後,梅子酒並未回宮,而是在見過華陽夫人後,被夫人指派著繼續照顧扶蘇,扶蘇也卻之不恭了。

  看著地上插滿的羽箭,再瞅瞅靶子上可憐的三支,扶蘇沒好意思接茬,更何況這三支還沒一根在靶心。

  這射箭也太難了吧!

  為什麽張蒼看著也不比自己壯實多少,就能射得又遠又準,自己卻在有著高進手把手指導的情況下還射得如此……不堪入目。難道自己真沒天賦?

  就這固定靶都射得費勁,還要去狩獵也真的有些異想天開了,扶蘇沒辦法,只能安慰自己:負負得正,說不定自己射移動靶還能好些?

  扶蘇拿過侍女送上的汗巾擦了擦額頭,對竊笑的蒙毅道:“你不回宮跟父王門口呆著去,沒事老跑我這兒幹啥?”

  “這不是想多陪陪你嘛……”

  見扶蘇作勢要拿箭扎他,蒙毅趕緊跳起來叫道:“王上的命令!”看扶蘇把箭疑惑放下,蒙毅繼續道:“真的,王上擔心你因為老廷尉的過世,做出傻事。”

  擔心?始皇帝那般心腸怎麽會擔心他?更有可能是……監視?也不對,以自己跟蒙毅的關系,真要做些什麽蒙毅也會給自己遮掩,王上不可能安排他來監視自己。

  想到劫的慘烈而死,扶蘇心中略有遺憾。自己趕來得晚,連最後送老先生一程都沒來得及,只能去墓前聊表心意。

  雖然遺憾,扶蘇倒也不至於為此就去怨恨嬴政。前因後果他已聽說了,自始至終,始皇帝就沒有過逼迫之舉。想必當日始皇帝恐怕與在場百官一樣,都料想不到這位骨骾老臣竟然剛烈至此。

  扶蘇再怎麽也不可能猜到,他當初所贈的那塊玩笑居多的驚堂木,會在老人心中留有多重的印痕。

  嬴政猜得到,這才是他安排蒙毅,這個粗中有細又與扶蘇交好的友人來看著扶蘇的原因。

  扶蘇不知,無意之間,他已經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王上真這麽跟你說的,說他……擔心我?”扶蘇還是不敢相信。

  “王上倒是沒有明說……”見扶蘇白眼,蒙毅忙解釋道:“可從王上的語氣神態,看得出來,王上是真的關心公子的。”

  見扶蘇面色還有不信,蒙毅連連點頭:“真真的。”

  這時,家老來報:“宗正大人已到,請公子更衣。”

  宗正嬴白,是先昭襄王的叔叔輩,扶蘇按輩分要叫他一聲太爺爺,乃是宗室中碩果僅存的四朝元老,若是算上那個舉鼎而死,淪為笑柄的嬴蕩,更是五朝元老。

  如此宗室老人,扶蘇自然不敢讓人久等,匆匆撇下蒙毅,便換上了正式服侍,確保不會失禮後趕忙去了前廳接待。

  宗正此來,是為了一件全大昭都在翹首以盼,整個天下都為之側目的大事:扶蘇將要及冠了。

  這件事的政治意義完全不亞於當初的始皇帝親政。

  對大昭來說,這意味著帝國正統繼承人的成年,不用擔憂國運中斷。

  對各國來說,這意味著昭國因為主少國疑而生內亂的可能已經不再,必須寄希望於自救了。

  於是,一封言辭懇切,切中要害的密信,時機正好地被送到了各國君主或者太后的手中。

  落款人有:馬服君趙奢、信陵君魏無忌、春申君黃歇、平原君趙勝、燕太子丹, 以及一個從沒有聽說過的名字,韓國張良。

  因為出現在密信中而為各國君主記下名字的張良,正在準備逃亡。

  “張子……張君……張良!”看著好友不顧自己呼喚,仍在著急忙慌地收拾行囊,鄧儀急了,上前一把抓住張良手臂,“眼見公子非回國,正是我等……”

  鄧儀說到此處抬頭四顧,確信四周無人,才壓低聲音道:“正是我等反昭志士復國的大好時機!你為何此時卻要棄我而去?”

  張良抽了兩下,見抽不動手臂,隻好歎口氣坐下:“我哪裡有棄你而去,是你不聽勸告,非要等死罷了。”

  鄧儀與張良同是故韓貴族子弟,韓國滅亡後,這些故韓遺老遺少一直就在新鄭,勾連韓國遊俠勢力,企圖復國。

  鄧儀聞言大惑不解:“公子韓非得歸,我們有了擁立的人選,不再受製於關押了大王的趙政,此時復國正當其時,何談等死?”

  張良見這位好友輕易不肯放過自己,隻好再解釋一遍:“公子非只是昭王放出來的一個餌而已。”張良雖恨嬴政隳滅韓國社稷,但卻也為其雄才大略所傾倒,不願如其他故韓遺老一般直呼其名,“目的只在於吸引出我等,一網打盡罷了。

  “否則為何昭王仍要遷宗室刑徒入昭?這是為了剪滅領頭勢力,讓我等別無選擇,只能想辦法擁立公子非的手段!”

  見好友還是將信將疑,張良再無耐心,猛一使勁,抽出了手臂,背上行囊就走。

  “若你信我,就別去送死。張良言盡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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