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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妄之證》第509章 從天而降
  呂信毫不遲疑的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下方,瞬時收回了手掌。

  大殿裡的那些人,仍舊跪在原地,卻有兩人如鶴立雞群,挨在一起,緩緩朝著高台的方向走來。

  我肯定,在這之前,這兩人一定不在大殿裡。他們是剛進來的。

  此時,大殿中的光源,就只是高台上兩個燃著火焰的爐鼎。光亮恍惚,可我這會兒,目力比先前倚仗水鬼陰力的時候還要強盛,雖然還不能夠徹底清楚的看清下方人的樣貌,但是,還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當中一人。

  那是個老頭,穿著灰撲撲的褲褂。他半弓著腰,低著頭,我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他頭頂花白的頭髮。

  看身形,這不就是昨晚在雜貨店見到的老孫頭?!

  今晚見到小紅,已經讓我震驚無比,可看到老孫頭,我非但反應不強烈,反倒幾乎是下意識忽略了他的存在。

  那是因為,跟在他身邊的另一個人,實在太特殊了。

  那是一個女人。

  毋庸置疑。

  身形明顯是女子,穿著……

  “這真是二十幾年前女子的穿著?”呂信小聲問道,同時狠勁咽了口口水。

  他原本白淨的臉,此刻明顯漲紅,脖子裡暴出好幾條青筋。他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仿佛稍一松懈,就會失去主控能力,直接衝出去。

  “二十多年前,好像國內還沒有漫展呢吧?”我自言自語。

  被老孫頭攙扶著一隻手的那個女子,穿著實在太另類了。

  發髻高盤如古風國畫中的宮廷仕女,莊重卻不失豔麗。可她穿的衣服,以金色和豔紅兩種色彩組合,色彩絢爛奪目不說,款式更讓人跌破眼鏡。

  雙色相間的上衣,實則是一襲對襟的長袍,無袖,也沒扣子,就是兩片衣服在身前對接,然後被一條金色絲帶綁束在盈盈一握的腰間。

  這華貴的女子,是動態的。

  隨著她的動作,每邁出一步,對開的長襟中間,都露出一抹線條優美之至,令所有男人都觸目驚心的雪白。

  “這腿……”

  “這腿……”

  相同的兩個字,同時從我和呂信口中吐出,也同時以一陣噓聲感慨作為延長結束。

  片刻,呂信夢囈般說了兩個字:“皇后!”

  “是妖後!”我給出了相似卻又相遠的另一形容。

  這又不是漫展,不可能有的出現。

  可這個女人,不光是穿著脫離現實、趨於另類次元,那身條姿態、那時隱時現白花花的腿……都和漫展COS環節中的走秀人物一樣,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

  “真他娘的美。”呂信又咽了口唾沫,扭臉看向我,衝我一揚下巴,“這趟來,我的確有意外之喜,那就是我又能獨立一回、又特麽做了一回自己。可是其他……我一點都沒有頭緒。就好比現在是什麽情況、這個女人又是怎麽回事……我完全不明白。”

  “記不記得王希?”我問。

  呂信朝我胸前瞄了一眼,那裡的衣服下頭,是白魚玉佩,而此刻的玉佩中,如無意外,還隱匿著王希的殘魂。

  我仍然直視下方,片刻,低聲道:“王希的上一任……也就是從她算起、趙奇的資料中,倒數第二個失蹤的女人。那個叫唐琳的女人,好像是個服裝設計師,而且……還熱衷於。”

  “唐琳?”呂信眼珠急轉,“這個名字我有印象,你說的,我也好像想到了,可是……什麽是……是‘考試撲嘞’?”

  我沒回答他,

實際是,我現在也很亂。  整件事都越發混亂,但我偏偏記住了幾個關鍵。

  那就是,趙奇的資料顯示,從幾百年前起,就開始有人失蹤。這些失蹤的女人,雖然不同時代,但生辰相同,而且,她們身邊,都有一個姓朱的,關系密切。

  出於對趙奇的好奇,我對他提供的資料印象很深。

  單照資料中顯示,王希是最後一名失蹤者。

  而在王希之前的一個,失蹤日期,貌似就是在二十多年前。

  她叫唐琳,是個服裝設計師,一個最早偏好喜愛日式COS的先驅。

  趙奇的資料其實很有點意思,他算是很專業了。除了早年間的失蹤者,個人訊息無法收集之外,但凡年代距離不遠,能夠收集到的個人資料,他不知道通過什麽途徑,差不多全收攏在了一起。

  唐琳,這個二十幾年前的服裝設計師、COS愛好者、女模特……不光資料是最詳盡的,還配了不止一幅照片。

  “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認定——下面這些人,這麽多年,都在進行某種傳承儀式?”呂信緩緩道,“資料裡的每一個失蹤者,其實都是儀式中不可缺少的一個環節。或者說是……”

  “接力!”我脫口說道。

  呂信微微一愣,卻點了點頭:“我好像聽懂了。”

  這會兒我們誰也無瑕去想失蹤人員當中,最早的人叫什麽名字。也沒必要去想。

  就隻說,持續了幾百年的這起特殊連環失蹤案,針對的,都只是同一類型的目標。

  栗美芝,是最新的一個。

  在她之前,是王希。

  王希之前,那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下方那個穿著很有些日漫皇后風格的——唐琳!

  “我們的確回到了21年前,或者說是,進到了王奔以二十多年前的實事為原型,記述的‘故事’裡。”呂信嚴肅起來,看著我說:“在故事裡、以前的故事裡,我們,該怎麽做?”

  我瞥了他一眼:“你狗日的就沒想過,我們怎麽才能毫發無損的一起下去嗎?”

  “隨時可以!”呂信不屑的哼了一聲,“我明白你的想法,我說了,隨時可以下去,帶著你和方玲下去,毫發無傷。”

  “那特麽還等什麽?”我低聲喝叱。

  呂信微微一窒,斜眼向下一瞟,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冊那,這麽重要的事,你就不能早說、明說?”

  他向後退了一步,一撩長衫前襟,從內裡腰間甩出一條月白色的綢帶。

  那綢帶很長,被甩到半空,便顯露出七八米的樣子,輕飄飄的朝著洞口外邊緩緩下降。

  “我們先下去,你馬上跟著下來。只有到了下面,我們才能具體展開行動。你別拖遝……”我最後看了呂信一眼,衝他微微點頭,“離開我太遠,你沒好果子吃。”

  說完,我單手一抄方玲的腰,腳下一用力,攬著她跳出密道口,半空中,一隻手抓住了呂信拋出的白色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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