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信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個老太婆我倒是有印象,她跟這女的有什麽關系?”
我沒有回應他,問曹新運:“你對這女的有沒有印象?”
“曹家人的眼睛是尺子,但不會看相。”曹新運什麽時候都改不了說話帶刺的毛病,“有什麽屁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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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得跟他見識,說:“那女的老了以後,就是那老太婆的樣子。”
曹新運一愣:“扯吧?她才多大年紀?”
“就是她。”我表面平靜,是因為心火已經幾乎強烈到想殺人的程度了。
確實,那女的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昨晚中巴車上的老太婆,我和曹新運、閆馮偉都看到了,怎麽都得七十朝上的年紀。
可是,我肯定老太婆和這女的,就是同一個人。
“你是說,老太婆是她假扮的?”曹新運問,“那也太牛掰了,都趕上電影裡的易容術了。”
“不是易容。”我看向老K。
老K有著和童向南一樣的冷靜和對人心理,以及語言的理解能力。
“司機和‘老太婆’,現實中確有其人,但不是你們昨晚見到的身份。是有高手利用他們的形象,營造出幻象。”他將手中的雨傘轉著圈兒,緩緩說道。
曹新運搖頭道:“我是沒看見什麽禿頂司機,可我和姓三的,還有閆光頭,可是都看見那老太婆了。”
老K和我對視一眼,說:“先別管這些了,抓緊時間找23號吧。”
我點點頭,曹新運跟高和腦子都不慢,但沒有之前和老K分析的經歷,很難跟他們解釋清楚可能發生了什麽。
我剛想說話,關著的大門後,突然傳來女人異樣的叫聲。
幾個男人雖然被雨淋得狼狽,聽到這叫聲,都忍不住有些身體發熱。
我一下沒忍住,抬腳在門上踹了一下,粗著嗓子大聲喊道:“開門!老子回來了!”
下一秒鍾,門後的聲音猛一頓,跟著就聽到一陣嘈亂。
“你還真會口技?”曹新運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陣,回頭撇撇嘴,“聽動靜應該是從後門跑了。”
“有後門?”我眼皮一跳。
老K轉身就往弄堂外走。
高和問我:“要不要分頭找?”
我看著老K的背影,搖了搖頭,本來想說這個時候分頭行動,有可能又會旁生枝節,話到嘴邊,心裡忽然一動,稍一遲疑,又點了點頭:“你和老K……和我舅舅一起去。”
高和去追老K,留下來的曹新運站在雨裡朝弄堂兩邊觀望,嘀咕道:“怎麽就沒有23號呢?房子總不能憑空消失吧?”
我說:“看過大衛科波菲爾的魔術沒?飛機都能變沒,房子不見了有什麽稀奇。”
我同意分頭行事,是因為我忽然想到,昨晚的經歷十之八九是遭了算計。我對去三合縣的路一點也不熟,這說明我們昨晚很可能沒去過三合,所見所聞,都只是一場幻象。
老K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一個好的魔術師,是可以通過道具加上心理暗示,甚至是利用催眠、致幻藥物,達到那樣的效果的。
老K深諳魔術的玄機所在,現在23號整棟房子不見了,由他來解謎貌似是再合適不過。
但有一點,可23號的消失,如果不單單只是魔術效果呢?或者這場“魔術”根本就不是活人變的?
那樣的話,老K對魔術的了解,恐怕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倒會起到誤導的作用。
不管令23號憑空消失的‘魔術師’是人是鬼,老K這個同行在,只會讓對方更加謹小慎微。
假使‘魔術師’不是人,高和身為警察的浩正罡氣,有可能會影響到對方的行動。
如果對方的行動卡在一個點上不進行了,沒有行動,就不會有行動帶來的紕漏,就更不容易找到破綻了。
反觀我和曹新運,既沒影響鬼魅的浩正罡氣,也不懂魔術,昨晚更是才吃了虧。跟老K、高和兵分兩路,或許還能從不同的角度發現問題。
我耳根一動,抬臉看向面前的大門,才看過去,就聽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這麽大的雨,你怎麽回來了?”
話隻說了一半,門居然就開了。
和開門的女人相對,我有點傻眼。
剛才我就是心火沒地方撒,出於發泄,利用呂信的口技喊了那一嗓子。本來就只是惡作劇,沒曾想效果超出了預期,這娘們兒居然也不開小格子,直接把門打開了。
“你怎麽回來了呀?”女人向我問話的同時,雙手不斷的向後攏著頭髮。
按照童向南以前閑聊時所說,人只有在慌張、緊張、想要刻意隱藏秘密的時候,才會有類似的重複行為。一句話,這種重複而沒有實際意義的動作,說明做動作的人心虛。
女人口氣倒是淡定,看了看曹新運:“呀,你還帶朋友回來了?”
她鬱悶,我更納悶。
我對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聽她說這話,怎麽就跟自己家裡人說話似的?
她把我當成誰了?難道是把我當成……看她的眼睛瞳仁, 應該不是近視啊?
意念中,呂信忽然哈哈大笑。
我問他笑什麽?
“這婆娘把你當成她男人了!”呂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等下再說,先跟她進去。”
跟著說道:“房子從外頭看不到,鄰居屋裡巷總不能容外人進去動手腳吧?”
我被他提醒,再看女人一臉無辜的神態,硬著頭皮對女人說:“下大雨,一個坐車的也沒有,站上說今晚不開了,明早讓那邊發機動車補缺開過來。”
我指指曹新運:“朋友,來喝兩杯。”
女人蹙眉:“都這麽晚了,還喝什麽啊?”
“別廢話!”怪異的感覺越發強烈,我索性粗聲說了一句,邁腿就往裡走。
這還真是見鬼了,不瞎不聾的,自己老公還能認錯?
女人撐著把傘,悶聲不吭往屋裡走。
曹新運小聲問我:“怎麽個情況?你姘頭?口味很重啊,嘿嘿,你好像還被她別的姘頭給綠了。”
我低聲說:“你知道這女的老公是誰?”
“是誰?”
“你見過的。”我緊走幾步到房簷下,見女人自顧進了裡屋,對曹新運說:“就是上午見過的,開中巴車那個姓張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