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男人不帶好氣的問。
我盯著他的面孔看了一陣,微微欠身:“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對方小聲罵了一句,又要關門。
高和一手扒拉我,想要上前,反被我拽到了身後。
我又再衝對方點了點頭,“對不起,哥幾個喝大了,認錯門兒了。”
罵罵咧咧中,面前的門關閉。
豎耳傾聽,門後腳步聲摻雜著罵聲逐漸遠離。
需要說明的是,我所佩戴的白魚玉佩,至今也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三阿婆多半是知道‘陰陽魚’秘密的,我爺跟她‘沒羞沒臊’,估計也知道。
我問過爺,可老頭兒都懶得敷衍我,就直接說‘滾邊兒去’。
我太了解老頭兒了,他只要這麽說,就是不願意跟你多說。
我是不知道‘陰陽魚’的來歷,但卻逐漸曉得,我所佩戴的白魚,能夠供陰魂棲身。
之前的水鬼。
如今的王希。
但有一點,白魚中的空間像是很有限,僅僅只能容納一個陰魂,或者是一份陰力。
銀四抓出了王希的殘魂,直接塞進了白魚內,在那同時,原本白魚內的水鬼陰力,就被擠出來,一直附著在我身上。
結果就是,25號的大門打開的時候,對方還沒開燈,渾身濕透的我,已經看清了對方三人的模樣,甚至是他們身後院內的情形。
我當時就愣了一下。
隨後,對方開燈,借著燈光,更加通過對方的面貌表情,得到了更多的訊息。
25號的大門會這麽快打開,是意外,也……也特麽不是意外。
三個中年男人,陪著一個精力過剩又任性了一輩子的老太太打麻將到半夜。三個男的之前都喝了酒,外面風大雨大,有人按門鈴,一起出來查看……
貌似很正常啊!
我們也是一堆男人,大半夜擾民,對方自然不會有好的反應。
事實就是,我通過相語了解到:三個糙老爺們兒是表兄弟和朋友的關系;他們就是陪著本家大哥,也就是最先朝我們問話的禿頂的怪脾氣老娘搓麻將……玩兒牌啊!孝順啊!
眼下這種情況,我實在不能再瞎掰了,聽門內聲音一弱,我便說了實情。
“你的相術還真是……真是……”
曹新運撓頭的同時,倆眼珠子直打轉,不知道在想什麽。
高和反應過來,又再回頭去找尋23號。
老K忽然靠近我身邊,低聲問:“你的反應不對,剛才肯定有什麽不對勁,哪裡有問題?”
我同樣低聲對他說:“那禿頂我見過。”
老K立時接口:“中巴車司機?”
我實在佩服他的反應速度,唯有點頭。
打從一開門我就看出來了,當先的禿頂男,就是昨晚我乘中巴的路上、直到賴家鋪子下車時,見過的那個司機!
相語的確很神奇。不知道是不是水鬼陰力的緣故,此時我通過相語看到的畫面更多。
甚至我在看到動態畫面的同時,還聽到禿頂男在麻將桌上和其余人的談話內容。
談到工作,禿頂男的確是司機,但卻是開貨車的。
他表弟,那個差點跟曹新運乾起來的矮個兒,也一樣,和禿頂男同屬一家運輸公司。
而他們共同的朋友,那個高個子,那就是個反應慢半拍的二愣子,無業遊民,但極重情義,和倆人是真朋友。
三人陪著玩兒牌的老人……那就是個‘人老作’,作死的作,反正就是老了脾氣怪,不討外人待見那種。
一句話,這個院子裡的人,都沒問題。
我肯定他們沒問題。
因為楊武刀留下的字裡行間單說明了一點:看到的,一定是真的。
當然,結合前言後續,他所說的‘看到’,是通過相語看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緣故,我此時腦筋超乎尋常的清晰。
禿頂男沒開過客運車,也就是說,昨晚的所見,相當部分都是幻像。
他沒開過中巴,我卻看到他是中巴車的司機……
這是否意味著:有人利用他的形象,製造了一場針對我們幾個當事人的魔幻場景?
“大爺的!”
曹新運是真有些反常,才安定沒多久,居然就又罵罵咧咧的去按相鄰的21號的門鈴。
“次……”高和都忍不住罵髒話了。
但還沒等他繼續開口,21號門上的一個小門就從裡頭打開了。
那就是門鎖旁邊,二十公分見方的一個小窗口似的翻門,是老式門戶替代貓眼看外頭,和接牛奶、報紙一類的小格子門。
大門內外都亮著門簷燈,小格子門一開,我先是看到一片花白,接著就見一張臉出現在敞開的小格子裡。
是個女的。
容貌一般,但呼吸很粗重。
最重要一點,這小格子門開的也太快了。
我看著整卡在格子門裡的女人臉,聽聞她口中粗重的喘息,直接問:“你們家是幾號?”
女人翻著眼珠看了看我,“二十……二十一……號!”
我直視她的眼睛,點點頭。
驀地,腦海中飛速閃過一段短視頻似的畫面。
反應過來,我彎下腰,把臉湊到女人面前,小聲說了一句話。
女人明顯一窒,原本喉嚨裡斷續發出的壓抑聲響也是一停。
我隻說了一句,就直起了腰。
她的眼珠跟著我的行動往上翻,片刻,對著我眨了眨眼。
緊跟著,像是有人從後邊猛拽了她一把。
她的臉縮了回去,格子門關閉。
“我次……”曹新運臉紅脖子粗道,“真特麽會玩兒。”
我扭臉看向高和、老K。
倆人表情各自不同,但都有些許尷尬。
都是男人,不光我眼神好。
門裡門外都開著燈,就是第一眼看不清那雪白是什麽,也都在後續,通過女人的表情和反應,猜到了門背後正上演怎樣的一幕。
曹新運倒是善於總結,六個字——雨夜,家中,‘野戰’。
雨聲中,他肆無忌憚的將這‘六字真言’低聲說了出來。
大雨磅礴的午夜,我不在乎再給這幫老少爺們兒添加一點刺激,緩緩說道:
“她身背後那男的,不是她爺們兒。小白臉兒,有所圖。”
話音剛落,意念中,呂信就說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接茬接太快了。感官刺激影響到了你?”
我淡淡道:“有話不妨直說。”
“你受刺激了?”呂信聲調變得不屑,還有些憤然,“男人跟女人那點事,無外乎就是不同環境下進進出出,你至於受影響嗎?”
他這番話算是很隱晦,很給我面子了。
可我並不領情,直接說道:“那女的,你見過的。還記不記得,昨夜中巴車上的那個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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