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雖然高大,卻是虛有其表,被我一指,竟訥訥的問:“哪個飯館?誰出錢啊?”
另一個面無四兩肉,長得像竹竿子似的高個青年橫攔到他面前:“你他媽誰啊?”
他邊說邊要打掉我指人的手,不等他碰到我的手背,我便反手攥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擰。
“呀呀呀呀……疼……”
“你他媽誰啊?敢跟我指手畫腳的?”
我扭住他不放,轉望院裡的十幾號青年男女:“他媽了個巴子的,你們他媽都是哪兒來的?怎麽進來的啊?”
‘竹竿子’殺豬般的叫聲,像是一個訊號,瞬時間,十多號人全都罵罵咧咧的向我圍了過來。
“都給我消停點兒!”
高和從內圈排眾而出,走到我面前,“你先撒手!”
“不撒!”
我另一隻手指著那些人,瞪眼問他:“這都是什麽人?他們怎麽進來的?”
“不是你給我的鑰匙嘛!”
“我給你的鑰匙!”我點點頭,“是你說誠叔的親戚今天要來,我才給你鑰匙。可這他媽都是些什麽人?都是誠叔的親戚?”
不等他開口,我就大聲問竹竿子:“方誠是你什麽人?”
“他……是我表舅……”
“你是他什麽人?”
“我是他侄子……你放手……疼……”
“你姓什麽?”我追問。
竹竿子疼狠了,嗷嗷叫著說:“我姓周!姓周!”
“你姓周,誠叔姓方;你說他是你舅,又說你是他侄子……你給我理理這輩分兒?!我看你他媽就是個渾水摸魚的混混兒!”
說著我把他扭到門口,一腳踹在他胯骨上,將他蹬出大門。
剛回過頭,那個最初被我指派去訂菜的青年像是才反應過來,嘴裡罵著,掄起拳頭就向我打了過來。
我壓根沒把這樣的二愣子看在眼裡,可還沒等我動手,就被人從側面薅住非主流的頭髮,利用巧勁將他也甩出了大門。
另外幾個人本來也是想動手的,可是看到這一幕,全都愣在了原地。
因為,把個一百六七十斤的大男人扔出去的,是白晶。
抬眼間,見房簷下一張熟悉的面孔衝我打手勢,我心裡有了底,雙臂連連向後揮,大聲道:“出去!不相乾的人全都出去!”
“你說誰是不相乾的人?”質問我的,居然是個看似十六七的小姑娘。
嶽蓉蹙眉道:“你家大人呢?讓你家大人跟我說話!”
一個是沒見過世面,只知道撒野的小村姑;一個是經慣法庭的大律師,她這一開口,單單只是透出的氣勢,就壓得對方不敢吭聲了。
我仍是往外攆人,但對方一群人,短暫的受震懾後,又再嘈雜起來,不斷嚷嚷著‘你是誰’、‘憑什麽趕我們走’,期間更是不乏髒話。
我脫下外套,交給嶽蓉:“勞駕您幫我拿一下。”
高和想要說什麽,嶽蓉搶先道:“不請自來等同私闖民宅。他打的贏,對方告,這官司我替他打;他打輸了,受了傷,我保證這裡年滿十六歲以上的全都要坐牢!”
這一來,高和也不吭聲了。
之前屋簷下衝我打手勢那人,見雙方拉開架勢,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徑直走上前。
沒聽到聲音,前面的人誰也沒留意。我就看到他挨近的兩人,同時歪著脖子,滿臉痛苦的縮‘沒了’。
我算看出來了,聚集在院子裡的,無論男女,都是些痞子、混混,他們或許和誠叔真的有親戚關系,但都是撒野慣了的主,都是想要靠‘鬧’來獲取利益。(話說回來,但凡明白點事理的人,就算想要獲得利益,又怎麽會用這樣的方式?)
跟這樣的人,特別是一群人,是沒法講道理的,於是,我準備直接開打。
我邊挽起袖子邊朝白晶下半身瞅了一眼:“穿裙子就站一邊兒去。”
“嘖,我就是不穿裙子,你也不能讓我一個女的替男人打架不是?”
白晶拉了嶽蓉一把,雙雙退出院門的同時,就聽一人叫囂道:“打死這個XX的!”
“我次!”
我當先一腳踹在這人的胸口,連帶著被他帶倒了好幾個人。
其余人正想一擁而上,院外忽然傳來一個大嗓門:“不是說吃飯嗎?在哪兒吃啊?”
隨即,呼啦抄,一行七八個人,來到了跟前。
為首的大光頭一手搭住我肩膀,一手摸著光頭,斜擰著眉毛往院裡看了看,“這他媽都是來蹭吃蹭喝的?這他媽誰掏錢啊?”
另一邊,猴子湊到我跟前小聲說:“聽皮蛋說這事的時候,我就知道是怎麽個情況。我們本地人就這樣,一些事兒吧——特‘團結’。所以,我一早給閆哥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幫個忙。”
閆馮偉帶來的人並不多,除去他和猴子,也就五六個。
這五六個人也就只有一個年紀在三十以下的,另外全都是三四十歲。
可就是這麽幾個人,站在我後頭,差不多都比我高小半頭,而且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壓人氣勢。
這種氣勢,居然和高和有點相像。
對方算是人多勢眾了,可這幾個人往我身後一站,對方無論男女,全都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這時,先是在屋簷下給我打手勢,之後在背後對人下黑手的某人,退後幾步,連著朝幾個人指了指。
我會過意,推開面前的人往裡走。
走過一個個頭不高,一邊頭髮幾乎遮住半邊臉的青年面前,一把揪住他,正眼也不看他道:
“不是你的東西,全給我掏出來,不然……”
我反手向後指了指。
還在外圍的嶽蓉像是不明就裡,提高聲音道:“怎麽了?入室搶劫?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惡劣的,可以判無期或死刑!”
‘長毛’臉一下變得煞白。
我仍是揪著他,另一隻手,把剛才某人指的那幾個,一一點過,“你們幾個先留下,其余人,出去!”
隨著閆馮偉等一行人進來,那幫人是真不敢待了,除了我指出的幾個站在原地不敢動,其余人都一步一回頭的往外走。
當然,他們回頭的目的,還是看堂屋裡另一批人的動靜。
等院子裡就剩下該剩下的人,高和才橫了我一眼,先是跟白晶和嶽蓉分別握了握手,同時稍顯誇張的問候:
“白律師、嶽律師,你們好。”
隨即更抬高了聲音,笑道:“兩位大律師是貴人多忘事,你們可能忘了,我是局裡的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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