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中年人動了真火,幾個還站著的青年也都人人色變。
“老師……”那個拿腰帶從後方偷襲我的青年,手中腰帶一松,就要向中年人下跪。
中年人一個箭步上前,隻腳尖一挑,就把他快要跪實的腿給挑的直了起來。
“別給我跪,我受不起!我以為我教授的是學生,現在才知道,教出的是一撥地痞流氓!你們難道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那個姓顧的學生是因為什麽嗎?
從出了事,我就等你們主動來找我認錯,等到現在,人家找上門了,都還沒有一個人主動出來承擔!我還沒說什麽,就一個個罵罵咧咧,你們當我是老師?!
行!這些我都不計較,人家喊明踢館,你們一群人一起上打兩個不說,還有人動家夥,還從背後偷襲……
哈哈哈……圖四平啊圖四平,這就是你開的武館、這就是你開的學堂、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好學生啊!”
閆馮偉咳嗽了一聲:“您教訓完徒弟了嗎?要是還沒,就快點兒。要是教訓完了,就趕緊說這事兒怎麽辦,我還得趕著送我兄弟去醫院呢。”
“什麽怎麽辦?!”
我和那中年人同時大聲道。
“就按他說的辦!”我指指對方幾個徒弟,“說打三個就三個,那個剛才從背後抽我的,還把你的家夥事拿起來;另外隨便再出來兩個。也別一個個來,麻煩,仨人一起上!閆哥,你別動手,不然咱以後別做兄弟了!”
“誒,我說,你真拿邪火正著撒啊?”閆馮偉習慣性的一拍光頭,卻正拍在被打出的包上,疼的一陣呲牙。
中年人也是怒火強烈,向我一指:“你先給我把那隻手松開!松開!”
“你這不是玩兒賴嘛,松開了我還怎麽打?”我脫口道。
話一說出來,我自己先愣了。
不知道怎麽,腦子裡就一陣迷糊。
這和相語無關,就是感覺像忘記了點什麽似的。
中年人也是一怔,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面色一變,上前一步道:“你學的是單手劈掛?!”
“什麽劈掛、劈掛,趕緊的,讓你徒弟動手,我疼著呢!”我用力甩了甩頭。
“好,動手,動手!”
中年人本來是轉向幾個徒弟說的,可第二個‘動手’出口,突然側身向我一腳踢了過來。
見他偷襲,我怒火到了頂點,下意識松開了一直拉著的女接待……
接下來發生了什麽,我居然忘了。
對,忘了。
從松開女接待開始,大約持續了幾秒鍾,我腦子迷糊到不行,以至於根本想不起來這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
等清醒過來,我就坐在地上。
而那個中年人,已經退到了十米開外,一臉錯愕複雜的神色。
我轉向閆馮偉問:“我剛才暈乎過去了?”
閆馮偉一臉納悶:“沒有啊。”
“剛才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兒?那老不修的師父偷襲你,你一撒開那女的,他回頭就跑了,你就坐地上了啊。”
“先別說什麽了,圖靈,先給他倆上藥!”中年人走了回來,對女接待說道。
閆馮偉才朝他一斜楞眼,他就先道:“別強了,我不會教學生,我親自跟你們去道歉。”
“老師!”
“老師!”……
場館的一幫徒弟全都慌了。
“滾滾滾滾滾!都滾!我現在一個也不想看見你們。滾!”
老師發話,徒弟也是真都不敢再不聽了,你攙我扶的,不大會兒偌大個場館就空空蕩蕩了。
“你叫圖靈?”我問已經拿了藥箱回來的女接待。
對方隻白了我一眼,摘下我的帽子,拿出白藥往傷口上倒。
等我和閆馮偉都上了藥,中年人才道:“我叫圖四平,這是我閨女。現在你倆跟我到裡間說話。”
閆馮偉悶哼一聲:“你說什麽是什麽?”
圖四平眼睛一瞪:“跟你我說不上什麽。可跟這小子,那真就我說什麽是什麽!”
我說白了,就是借口來撒野的。折騰這一陣,心裡窩的邪火已經消的七七八八,卻又開始有些疑惑。
剛才迷糊那一下是怎麽回事?
閆馮偉也知道鬧到這份上也差不多了,倆人對了個眼神,再看圖四平已經走進了邊上的一間屋,也就抱著善後的心思跟了進去。
圖四平坐在茶桌後,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閆馮偉一邊,另一杯自己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後,指了指茶壺和杯子,對我說:
“論輩分只能是你給我倒茶。渴了吧?自己給自己倒吧。”
我是真渴了,先不管他說什麽,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又續了一杯後,才說道:
“我是衝您那幾個徒弟來的,架也打了,我們也沒吃虧,您……道歉的事,過後你讓你那幾個徒弟去吧。”
圖四平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撲哧一樂:“你還知道講理啊?小子,你這臭脾氣,是真像你爺啊。”
我一愣:“你認識我爺?”
圖四平道:“他是我的長輩,你是我的晚輩。”
“爺說他在這裡沒有親戚朋友。”
這點是我臨出門,老爺子親口說的。
“我們一家也才搬到這裡沒幾年。”圖四平微笑道,“你就說,你爺叫什麽名字吧。”
“我爺不喜歡讓跟人說他的名字……”
圖四平截斷我道:“封九,對嗎?”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真認識我爺啊?”
圖四平點點頭,“輩分關系先說到這兒,先把今天的事捋捋清楚。我那幾個徒弟是故意打那個顧海濤的。因為顧海濤搶了我一個小徒弟的女朋友。
他們要是單單把人堵上揍一頓,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年輕人有個爭風吃醋、打個架什麽的,呵,不能說對,但也算正常。
可他們昏頭昏腦的放任人拐子搶走了孩子,我就絕饒不了他們。之前我是打聽到孩子已經找回來了。正準備讓那幾個小子去跟人賠禮道歉,然後讓他們滾蛋呢。這樣的徒弟我不要。
用鏈子偷襲你的那個, 叫紀恩。我以後不會再把他當徒弟,但他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孩子,子侄關系斷不了。
好了,這個說完了。該說說你的事了。你現在是不是開始奇怪一些事?或者換個問法——你平常跟人打架,是剛才那個打法嗎?”
我一呆,下意識搖了搖頭。
我這段時間好像沒少跟人打架,可我從來也不會這麽裝13啊?
進門先勾搭女的……
難道是呂信在作怪?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又是惱火,又是頭大。
這時,圖四平突然說道:“你突然會這樣,是因為你被髒東西給纏上了。纏上你的那東西,很凶。
但是你爺在你小時候,教給了你一樣本事。這樣本事平常根本顯不出來,而且你自己也不知道。就說是,如果你自身的陽剛氣壓不住糾纏的凶煞邪祟,你就會顯出——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