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
我覺得腦子都成漿糊了。
圖四平看出我的疑惑,想了想,說:“我換個說法,你爺算是教給你了一套功夫,這種功夫,只有在和凶煞抗爭的時候,才會使出來。”
他指了指我的右手:“就是你這隻手,可以直接碰觸到陰靈邪祟。如果已經被邪祟上了身,鬼手顯露會改變你自身的氣息,不會被邪祟控制。”
“等等。”我想起一件事,“你說,我這右手能打鬼,是不是這個意思?那剛才你忽然偷著要踹我,我一松開右手,你就跑了,那是怎麽回事?難道你是……我知道這是不尊重你……”
圖四平苦笑:“你這手不光能打鬼,打人的時候更厲害,根本不用什麽招數套路,只要鬼手顯露,氣息改變,被你這手挨上,人的骨頭就斷了。”
我愣了愣,回過神來乾笑了兩聲,“我相信您肯定認識我爺,可您說的這什麽鬼,什麽手,我說實話您別不愛聽,我不是不想相信,是真沒法相信。就我這右手,前陣子摔了一下就骨折了。還打斷別人骨頭……”
圖四平仍是苦笑:“我知道這很難跟你解釋清楚。瘋子叔,就是你爺,我一直這麽稱呼他老人家的。
他脾氣一直很怪,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造就你這隻鬼手,因為這算是一種旁門左道的邪術,對擁有鬼手的人身體影響不好的。”
“爺不會害我的。”
“這點我當然相信。”
圖四平看出我的反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搖頭,像是很有些想不通。
“爸,您剛才說什麽單手劈掛,又說什麽鬼手……他真有這麽厲害嗎?”圖靈走進來,邊問邊打量著我的右手。
圖四平道:“你看出來了,他打的像是大聖劈掛,可來來回回,都是那幾下陰招。真看出門道,別說是我了,你都能打的過他。
但是你想想,懂行的,知道大聖劈掛主攻下三路,五字訣——奸、猾、陰、毒、損。不懂行的,看他那姿勢就莫名其妙。
你跟他打,他就隻用一隻左手,打著打著,冷不丁他右手給你下盤來一下子,行家也得吃虧啊!
誰能想到他正經下功夫的是一直都不用的右手?所以說,單手劈掛實在是——損到家了。”
圖靈“哦”了一聲,“他的右手也看不出特別啊?”
圖四平乾笑:“你看著他像是沒下過功夫,可你就想,一個七歲大的孩子,一隻手就能後手托舉一隻三十七斤重物,還一托就是一個時辰,那是扎的什麽樣的根基?”
“七歲?那怎麽可能?”圖靈瞪大了眼睛。
閆馮偉乾脆小聲對我說:“要不咱走吧?這家夥的腦子好像有點問題……”
“走什麽走?!”
圖四平也是個倔脾氣,擰著眉毛道:“我今天還真就得跟你們掰扯清楚這事了。”
他指了指茶盤上一個小和尚造型的紫砂茶寵,“這麽個東西,一歲的小孩兒能不能拿得動?”
那東西最多也就一兩多重,一歲多的小孩兒當然是能拿得動的。
圖四平又道:“每隔七天大一點,能不能拿得動?”
圖靈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負重練習唄?”
圖四平再次指了指那茶寵,“單是慢慢增加重量,七歲的孩子能舉起三十七斤也不大可能。可想要練鬼手,舉的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一種常人不能理解的邪物。
我只知道,那東西是一個猴子模樣的鐵器,最初也就只和這茶寵差不多大小重量,但能夠吸食童子的陽氣,每七天長大一些,直至長到三十七斤為止!”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剛要起身,閆馮偉卻拉住我,“等會兒,他說的鐵猴子,我倒真是有印象。老年間,我家裡好像還有一個。”
他說‘老年間’的時候,衝我眨了眨眼,我便明白,他說的老年間,是他的前世,林勤恩那個時代。
他眯起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像是回憶了一下,緩緩說道:
“那東西說是猴子,其實更像個長毛的小孩兒。我記得那不是鐵的,就只是外表顏色質感像鐵。那是我家老爺子收的,他說那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木頭。那東西硬的很,可有一天莫名其妙就碎成了粉末。後來老爺子跟一個老朋友說起,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
“是什麽?”經他的口說出來,我就不能不相信有這種東西了,可圖四平說是人七歲的時候,這……鐵猴子才能長到三十七斤……我記事算是早的,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閆馮偉接下來說的話,卻又讓我覺得,他腦子也出了問題。
他老爺子的那位老朋友,早年也是盜墓的,那次他老爺子向那人提到‘鐵猴子’的怪事。那人當即一跺腳,說:那是件邪物,放在家裡大不吉利啊!
那人說,所謂的鐵猴子,其實是嬰兒的棺材木!
嬰孩兒早夭,窮人家多半交給產婆給處理了,有些有錢的人家,雖然不操辦,但也還是找人打棺材給埋葬了。
這樣的嬰兒棺本不多,也沒有盜墓的對這東西感興趣,可是偏偏就有人,找盜墓的幫忙尋找這嬰兒棺。
那人告訴林老爺,他當初就受人委托,挖過一個嬰兒棺。
他也覺得奇怪,要這麽個小棺材有什麽用?後來通過托付他那人的口,才知道,對方是要用這嬰兒棺雕成小孩兒模樣,用來修習邪術。
這嬰兒棺木雕琢的小孩兒,會吸童子的陽氣,會自己長大,而且最終長成原本棺材裡小孩兒的模樣!
因為初生嬰兒都沒長開,看上去就像是猴子,而那嬰兒棺木不知怎麽,外表顏色看著和生鐵一樣,使勁蹭還會有鐵鏽似的粉末,所以這邪物就被稱作鐵猴子!
那盜墓者最後告訴林老爺,鐵猴子碎了,是因為利用鐵猴子練邪術的人死了!
我聽得直搖頭。並不是不相信閆馮偉說的,邪事我也遇到過不少了,有鐵猴子這樣的存在,不是不可能。
可是我怎麽都不會相信,爺會用我的陽氣喂養鐵猴子。
我向圖四平提出了最直接的反駁:我四歲就記事了,印象當中根本沒有什麽鐵猴子,更加沒在七歲的時候,舉過那麽個東西。實際就現在,我也不可能用單手,往後托舉起三十七斤重的東西,那可是一大桶礦泉水的重量啊。
圖四平聽後,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陣,然後幽幽的說道:
“你爺最擅長的,好像是給人用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