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海濤情緒激動難以控制,我猛然將他甩回床上,脫掉外套,背對他,將後背的T恤拉到了肩膀。
見到我背上的狼頭印記,顧海濤驀地一呆。
我放下衣服,回過頭冷聲道:“別他媽跟我嘰嘰歪歪,你上次坑我那一回,我記你一輩子!”
狼頭印記不是紋身,不能磨滅。
我也不是真的記仇,只是清楚顧海濤的個性,只能用這種方法,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
顯然,這一招很有效。
因為,怯懦的人,另外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心虛。
顧海濤躺在床上不敢再動,也不哭鬧了,卻還是說:“快去找人吧,景老師的孩子讓人給拐走了。平哥……平哥他們應該都幫著去找了。”
“你給我老老實實躺著,別的事,兄弟幾個去辦!”
我拍了拍他肩膀,回頭小聲對猴子說:
“幫忙照看一下這小子,這裡的校醫,除了平哥,其他都特麽比獸醫還獸醫呢。”
這時,高和也已經向校醫了解完了情況。
出了醫務室,高和看似簡單的下了幾個命令後,又打了兩個電話。
然後,回頭對我說:“你們學校一個女老師,周末帶著四歲的兒子來學校加班。兩個女同學帶孩子在校門口附近玩兒,一個沒留神,孩子沒了。
顧海濤當時和他女朋友,當時在離校近一公裡的一家中介所,跟人談租房的事。顧海濤認識那孩子,見抱孩子的人不熟,就過去打招呼。
結果沒問兩句,就覺出不對勁。那就是個人拐子,一個短頭髮、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
顧海濤感覺不對,要搶孩子。對方反咬一口……周圍的老百姓不明真相,把顧海濤當成了搶孩子的,一擁而上,把他給揍了。”
“那他女朋友呢?”蒙超還是改不了碎嘴子的毛病。
高和咧了他一眼:“說是一見打架,嗷嗷叫的跑了。”
蒙超狠勁撓頭:“我說咱濤哥找的女朋友怎麽全特麽一路貨啊?”
“你有過女朋友嗎?”我斜睨著他,比出個‘V’,“他本年度換倆了。”
蒙超立馬蔫了。
高和邊快步向前走邊說道:“不跟你們聊了,得趕緊找人去!你們幾個要閑著沒事,也跟著找去!”
“喂,隊長,你認為找到孩子的概率是幾成啊?”曹新運的嘴更是管不住的賤。
高和沒搭理他,直接一腳油門走了。
曹新運回過頭,和我一對臉,整個人猛地向後一跳腳:“我次!這是什麽表情?想殺人?”
我的臉色的確不好看,不光不好看,或許還從未有過的猙獰。
蒙超低聲對曹新運說:“二十一小時候就是被人拐子給拐走的,他最恨的就是人拐子。”
曹新運的表情也少有的凝重起來:“沒人不恨那些狗養狼掏的……”
我狠瞪了他一眼。
曹新運一愣:“我哪兒得罪你了?”
我說:“我是喝狼奶活下來的,另外,你和栓柱都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我次,你小子給我等著!等哪天有空,我不懟得你想上吊,我就不姓……”
“三!”
我接了一句,拉開車門上了駕駛座。
蒙超跟著上車,說道:“景老師那老娘們兒……說實話是挺討人厭的。可孩子是好孩子,咱都見過啊。現在咱們該怎麽辦啊?”
曹新運認真的說:“找,沿著那家中介公司,挨個問,一路找。”
我點點頭,發動了車子……
等麵包車停在王府後街,曹新運斜眼看著我:“我怎麽覺得你沒憋好屁啊?”
我沒說話,直接下車,一路來到曹福瑞。
之前曹新運讓店鋪關張,是因為割喉男。凶手緝拿歸案,曹福瑞便又再營業。
走進曹福瑞,櫃台後一個正繡花的中年女人抬起頭,掃了我和蒙超一眼,問曹新運:
“醫院一大夫給我打電話,說你出院了,怎麽才回來?”
“出了點事,我還得出趟門。”曹新運邊說邊往後走,不忘反手指著我道:“別跟這小子多說話,你跟他那嘴不是一級別!”
繡花的女人是曹新運的姐姐曹錦繡,住院期間,我跟猴子和她也算熟悉了。
我徑直走到櫃台前,說了句:“我要買身衣服,現成的。”
說著,開始從包裡往外掏東西。
兩塊銀洋和一個翡翠吊墜才擺出來,曹錦繡就道:“多了!”
她站起身,邊扭臉在掛成衣的架子上掃視,邊道:“我弟不讓我罵你,那就是把你當朋友了。銀洋留下,是成本,翡翠收起來。”
跟著又說:“曹福瑞都是定製的,這些不是樣片,你急著要……”
她從架子上摘下一身衣服,又彎腰從貨架下方拿了兩樣東西,轉過身遞給我,抬手朝著角落指了指:“換上試試吧。”
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恰巧曹新運從後邊出來。
見我改了打扮,猛一拍腦門:“姐啊!不是說讓你別搭理他嘛!這小子一張嘴肯定就隻佔便宜!這身衣服我要了人家一萬七呢!還有這鞋……咱家鞋都內連升那邊訂的,八百多呢!”
見他都快哭了,我隻覺好笑,但此時此刻,也真是笑不出來。
我走到鏡子前,面對鏡子裡的自己,使勁閉了一會兒眼。
睜開眼,並沒有覺出有什麽不一樣。
“你穿這身衣服很好看。 ”
曹錦繡看著我說道,卻又蹙眉道:“但還差點什麽。”
說著,轉過身,從架子上取下一頂複古的禮帽遞給我。
我臨時‘購買’的衣服,並非長衫,而是中式上下兩截款。
從裡到外都是白色,就隻牛皮面的千層底是黑色。
戴上禮帽,再面對鏡子。
同樣是閉了會兒眼,張開口,卻仍是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蒙超小心翼翼的靠近我,“你怎麽了?受刺激了啊?”
我沒理他,稍一思索,拿過背包,拿出了鐵扇。
再次回到落地鏡前,側身對著鏡子,驀地展開‘賞罰陰陽’的鐵扇,朝著鏡子裡,緩緩說道:
“這把陰陽扇,是假的。”
“哦。”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輕聲道,“怪不得呢。”
我本來是側身對著鏡子的。
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鏡子裡的映像,居然緩緩轉過身,正面凝視著我,“上次見面,我有些了解你了。我想,這次你主動找我,定然是有事相求。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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