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沒了你買別家啊!”
房筠突然抓起枕頭,朝著我扔了過來,“都這麽多年了,你他媽的怎麽還是什麽都不會啊?就知道吃、喝、玩女人!我都快生了,老二了!我想吃點什麽,都吃不著!”
枕頭被窩,甚至是飯盒,接二連三丟在我身上,她卻是嚎啕大哭:“這麽多年了,你怎麽一點都不長進啊……”
“你跟我出來!快點!”小沈三拉著我使勁往外拽。
高和、閆馮偉也雙雙過來,硬把我架了出去。
三人之所以反應‘過激’,是因為隻這短短一會兒,除了仿皮的夾克,我渾身都已經濕透了。
高和道:“他失水太多,必須補液!”
“得補……”
小沈三衝我伸出手,“給我!”
我摘下白魚玉墜,他一把搶過去,跑向了樓梯間……
昏迷中醒來,躺在病床上。
不對,是在一張放平的陪護床上。
看看掛在架子上的吊瓶,揉揉眼睛,皮蛋和皮蛋媽,連同猴子都在。
三人間病房本來就擠,這麽一堆人……我覺得呼吸不怎麽順暢。
猴子低眼看著我道:“接到高哥電話,我就帶皮蛋她們過來了。”
我摸了摸脖子,扭頭看了看病床上的三個孕婦,和房筠一對眼,趕忙轉過了臉,“就不能單給我開個病房?”
猴子道:“急性脫水症,就是補水。轉院沒必要。臨過年,全是生‘年寶’的,還單開病房,床位也排不上啊!”
我捂住仍有些眩暈的腦門,“也是,大隊長、奸商和土豪的媳婦兒都住三人間了。”
見皮蛋眼底發紅,我問:“我睡多久了?”
皮蛋道:“都上午十點了。”
“三七!”
劉瑜走到跟前,衝我使了個眼色,“我針打完了,能走了。我特意讓大夫給我多加了一天,你睡我那床去。”
我……
我還是睡病床吧,陪護床實在有點硬。
挪完床,我找皮蛋要過手機,問她:“中午吃排骨年糕嗎?”
……
直到中午外賣送來,我也沒見到朱萬麟。
好在小沈三和盧澤林昨個回去了,不然這一屋子,真不知道擠成什麽樣。
猴子啃了口大排,用筷子指指吊瓶:“該加的,我讓同級畢業的姐們兒給你加全了,你現在是真不能吃這齁鹹的哈。”
“那你們好歹給我弄口白粥啊!”
“嘖,給你粥你肯定得要榨菜,那不也齁嘛,不如不給。”猴子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麽就一下子急性脫水了呢?”
“先別廢話!”我撐著坐起來,朝著皮蛋勾手指。
皮蛋把臉轉向一旁。
皮蛋媽端著飯盒想起來,被她一把拽了回去:“唉呀,你別慣著他!都說不能讓他吃了!”
“大過年的,你們就餓著我吧。”我扭身把臉埋進枕頭。
隔著中間的孟珍,就看到房筠正側臉盯著我。
我剛想扭過臉,靠在中間床頭的孟珍,低眼看著對面的陪護椅,一隻手把桌上一個塑料袋推了過來。
被子被高和掀開的時候,我正縮在下頭啃大排。
“誒喲我去,你……你這能吃嗎你?”
我兩口啃完,鼓囊著腮幫子說:“就著酒,我能涮兩斤羊肉。嫂子送回去了?”
高和扶了扶額頭,“你還有什麽是能對我說的?”
貌似這兩天,這動作已經快成他的習慣了。
“當初在菜館陷害我那兩男一女,還有一男的叫什麽?”我反問他。
他垂眼看著我:“你還想報復?”
“這事我知道。男的叫侯雷,女的……忘了叫什麽名了。”說話的是房筠。
我怔了怔,轉向她問道:“跟朱萬麟一起上遊輪的是幾個人?”
房筠道:“男的女的?男的也就侯雷他們那兩三個人;女的見天換,他們自己都記不住名字。”
我看著她,欲言又止。
高和點了點頭,走到陪護床前,從包裡拿出幾張紙。
皮蛋媽隻翻看了一下,就驚呼道:“這是我以前的照片呀,那時候小凡才四個月,是我和她爸去福建旅遊的時候,她爸給我拍的!不過……這好像不是照片呀?”
高和走到病床邊,把那幾張紙遞給我。
我看了一下,也有些錯愕:“這像是照片,又像是刻畫……”
高和道:“是我讓鑒證科分析了朱萬麟、房筠所畫的四張圖畫,組合後電腦繪製的。”
“這麽牛?”
“不算牛。疊加場景、根據主要特征精準繪製、適配比例尺而已。我到現在還迷糊呢,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不然我可以讓他們把黑白改成彩色。未必還原事實,但乍看和照片也沒多大區別。”
高和瞪著我道:“將心比心,你也不希望一頭懵逼吧?對,你是有些話不好說、說了也沒用!可咱們還處哥們兒呢!你總不能把我媳婦兒嚇一跳,然後還特麽讓我覺得自己跟個二傻子似的吧?”
“高哥,話說重了啊!”皮蛋上前道,“你要是以哥們兒朋友身份來,就不該這麽說!對了, 我還沒問呢,我不知道出什麽事了,怎麽就和我媽扯上關系了?”
皮蛋跟高和算是熟人,但年齡畢竟懸殊。
在皮蛋聽來,高和的話的確說的有點重,那是因為昨個我突發狀況的時候,她並不在場。
她是替我懟高和,這一懟,還真讓高和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我拉了她一把,拿起打印的圖片仔細看了看。
皮蛋道:“這照片我家相冊裡還保存著呢。不過不大一樣。是媽和爸去福建的時候,爸給媽拍的。還刻意買了條旗袍,現在還在家衣櫃裡呢。照片裡有我,就是我在媽肚子裡呢。那時候你……嗨,你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多大歲數。”
我抬眼看著她:“你看出不一樣了?剛才也聽高哥說了,這不是照片。是根據三張…不,是四張手繪圖片,合成一張重又電腦繪製的。”
皮蛋和我對視:“我還沒問你呢,怎麽回事啊?”
“說起來真有點玄。媽當年拍這照片的時候,她連同這古樓,照到別處,成了海市蜃樓。有一土豪、有婦之夫,因為在海上看到了這古樓、看到咱媽,要跟他老婆離婚,立誓走遍天涯海角,也得找到咱媽,跟她共諧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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