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藥俑,是在一定時間內,隻給人喂食各種名貴的藥材。之後在體表塗上秘藥,再用布匹將人層層包裹起來製成的人俑。
這一聽,有點像是埃及的木乃伊。但這藥俑卻是將活人生生‘醃製’成藥人!
劉瞎子說:“據說藥俑在地下時間長了,體內未消化的藥材會生根發芽,甚至是開花結果。”
閆馮偉作嘔道:“屍體結出的果子,就是再補也不能吃啊。”
劉瞎子道:“藥俑作為陪葬,結出的果子當然不是給活人吃的。對於藥俑的作用,有兩種說法。一是在喂食的藥物當中,摻了一種特殊的藥材,能夠令藥俑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盜墓者進到墓裡,一聞到這種味道,就會失去常性,從而死在墓中。”
我下意識想到了黑甜之鄉。
劉瞎子接著說道:“還有一種說法,就是藥俑結出的果子,是專供守墓的靈獸服用的。即便是溜進墓中的老鼠,在吃了果子以後,也會變得凶猛異常,對死屍避而遠之,卻對活人趨之若鶩!”
劉瞎子衝我點頭:“換句話說,任何蛇蟲鼠蟻,在吃了藥俑果實後,都會成為墓葬的守護者啊!”
劉洪看著那宮女肚腹的窟窿,說道:“這藥俑該不會已經結果了吧?”
我已經大概明白了劉瞎子的意思,藥俑會不會結果子、吃了果子的蟲獸會不會對活人狂性大發,這先不提。
藥俑散發出的氣味能夠讓人喪失心智,這對於深入地下的盜墓者來說,已經足以致命了。
劉洪也想到了這一點,說道:“不如我們先回去,我找人弄幾套防毒面具和潛水服吧。”
我聽瞎子說明藥俑厲害,但卻覺得,他繞著說這一通,似乎想要隱瞞什麽。
於是,我直面他說道:“你也知道,我找皇靈遺骨,是為了我愛人。對於皇靈遺骨,我志在必得!”
劉瞎子扶了扶墨鏡,盯著河面,眉心擰成了疙瘩。
半晌,回過頭道:“既然這樣,我就實話實說了吧。但凡人為的、有目的性的局勢,都是一個整體。這落丹映曦登龍閣也不例外。”
他斜指前方的玉古山:“山頂娘娘廟下的李妃墓,實則葬的是設局之人的先祖。
打從那假的李妃墓,沿著後山脊梁,直通入這河底,是一個完整的格局!
現在,玉古山上的假墓葬,已經被掘開。連帶著整個登龍閣的局勢,都起了變化!”
他再次指向那宮女的屍體,“我沒親眼看到,不知道李妃是以怎樣的方式葬在水底的。
但古之墓穴,向來堅固,如果不是人為破壞,大多千百年都不會損毀。
現在,這藥俑浮現出來,還被魚蝦啃咬成這樣……這就證明,局勢變了,登龍閣很快就將不複存在了!”
“結果就是……”
“局勢一毀,皇靈必散!”
我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來不及做準備了,對不對?”
劉瞎子點頭:“將自己的先人葬於假墓中不能留名,心裡總是不安的。假的李妃墓中,必定陪葬了不少的冥器。
盜墓者趨之若鶩,那些考古學家們……天一放晴,他們多半會即時開始發掘。他們的效率可是比我們高的多。
等到設局之人的屍骸被起出,登龍閣的格局就破了。皇靈散去,被你找到骸骨又有什麽用……你幹什麽?”
“我說過,我一定要得到皇靈遺骨!”
我從劉洪準備的大旅行袋裡找出一把匕首,和一把多功能工具刀,分別扣在兩個小腿上。又裝了一些可能用到的工具,打個腰包纏上。
拆開一捆長繩,用手臂丈量了一下長度,將一把質地堅硬的合金撬棍和折疊鏟綁在一頭,另一端捆在腰上。
隨後,從我自己的背包裡,拿出兩個防水材料的收納袋,兜滿空氣後,收緊口,做成兩個簡易的水肺,綁在靠近我這邊的繩子上。
“我次你嗎!”
劉瞎子偏過頭罵了一句,“和徐老二一樣,都是九頭牛拉不回頭的強驢!”
“哎呀,以後真得鍛煉了,不然氣兒還真跟不上。”閆馮偉走到岸邊,大幅度的活動著手腳。
“你留在上面吧,我下去。”劉洪摘掉了助聽器。
閆馮偉回過頭:“憑什麽啊?”
劉洪笑笑,指著自己的嘴道:“我不光懂唇語,還懂手語。在水底下,我能知道他‘說’什麽。”
不等閆馮偉再說,他就把另一捆長繩解開了拋給閆馮偉,一端同樣系在腰間:
“別廢話了,我耳朵不好使,但功夫底子比你強太多了。你留在岸上,拽著繩,我連扥三下,你們就一起往上拉!別猶豫了!也就你們幾個合力,能把我們倆盡快拉上來不是?”
安欣走過來,有些失神的對我說:
“我做錯事了,怎麽才能彌補?”
“不怪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回過頭對劉瞎子等人說道:“鏟子和撬棍沒法隨身帶,先留岸上,等會兒我會往下扥,萬一卡住了,幫把手,摘下來扔河裡!”
“你把這個拿著!”盧澤林走過來,把一樣東西塞進我手裡。
“掘子爪!好東西!應該能派上用場!”
我將尖利如獸趾般的鋼爪套在手指上。
盧澤林低頭道:“我水性真的很差!”
我拍拍他的肩膀, “明白。”
他的水性好壞我沒見過,但可以想象:
在他被拐的那些年裡,他一直是被打斷腿,沿街乞討。後來腿被臧志強治好了,但不可能天上地下的硬橫。
人,都是有弱點的……
一切準備就緒,我衝劉瞎子、閆馮偉、盧澤林,分別點了點頭,最後衝眼眶通紅的安欣笑笑,轉過身,抱起之前看好的一塊石頭,縱身扎進了河裡。
借助石頭的重量,大頭衝下,很快就沉到了水底。
劉洪是以同樣的方法下來的,他的聽力不行,但目力還是比常人強。
現下又是日頭高掛,十幾米深的水下,兩人還能夠看到彼此。
劉洪遊到我近前,兩腿一伸,腳尖勾進河底的淤泥,變得和我臉對臉。
看樣子,他是想向我打手勢。
可是,他兩隻手才抬到面前,眼皮就向下耷拉了一下,隨即快速抬起,面對我很快的比劃了幾下。
我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一時間赤著的後背,汗毛全都聳了起來。
他說的是:‘下面有人,拽住了我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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