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所謂的救命稻草是陰陽扇?”
見呂信點頭,我冷笑一聲:“撒謊好像是你最大的能耐了。”
呂信微微皺眉:“你是指我用陰陽扇傷了劉一耳吧。”
我冷然不語。
劉一耳說過,他是因為陰陽扇,才變成現在這副半人不鬼的樣子,後人更是深受遺禍。那時,陰陽扇還在呂信手上,童佳雯卻是從窯子裡逃出來,神智已經不那麽清楚了。
呂信冷哼一聲:“如果我沒有說謊,那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麽不喜歡這個女人了吧?”
我一怔,隨即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呵呵,你沒想錯。”
呂信又再坐回羅漢床上,“當初我還覺得奇怪,劉一耳是怎麽找到我的。聽他親口說了當年的事,我才明白是怎麽個狀況。
只能說,你對於那時的窯子並不了解。一個女人能從窯子裡逃出來?哈,那只會是電影裡才有的橋段。”
“事實呢?”我有種無力感。
“事實就是,她知道陰陽扇每個月只能用兩次。故意演了一出戲,引劉一耳去找我。待等我把劉一耳背到街上的時候,她借機偷走了陰陽扇!”
我搖頭:“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會不隨身攜帶?”
呂信攤攤手:“真正的陰陽扇,比你這把假的還要重一倍。我只是去把劉一耳丟到大街上,幹嘛把扇子帶上?
再說了,跟我睡過的女人,在被我玩膩前,都對我死心塌地。有女人替我保管扇子,也不怕被梁上君子偷。
呵,可惜啊,是我太自信了,忘了凡事都有例外。童佳雯不是偷,她是直接進到我家,直接殺了那女的,拿走了扇子!”
呂信靠在羅漢床上,耷拉著眼皮看著我:“據我推算,從那時起,再過一年,陰陽扇就又過了一甲子。
如果它真像傳說中一樣,能實現人一個願望。或許我就不會早死,在遇上瑾兒後,能夠跟她白頭到老。
這麽算起來。你覺得是不是我更應該恨童佳雯多一些?呵,沒錯,我真是挺恨她的。
特別是後來被迫離開瑾兒,如果那時讓我再遇上童佳雯,她會死的很慘。
可做人最重要的是認清現實,這段時間以來,我已經看透了。我和童佳雯都已經是死鬼,瑾兒也死了,我恨她還有什麽意義?”
我沉默片刻,問:“你現在還相信,陰陽扇真能實現人的願望?”
呂信搖頭:“沒親身試過,又怎麽知道?不過我現在倒是覺得,陰陽扇貌似是不祥之物。趙伯清因為扇子,全家死絕;童佳雯拿走了扇子,後來不是更悲慘?”
我嗤之以鼻:“滅趙伯清滿門的,好像是你。”
呂信撇撇嘴:“一樣話兩樣說,如果他當初不是強佔了童佳雯,我又怎麽會滅他滿門?小朋友,萬事都有因果地。”
梁開元提醒我道:“還是先研究一下日記吧。”
我繼續翻看日記,當中不知道歎了多少口氣。
解小環的外婆,是真的為愛著魔了。每天的日記越來越短,蘊含的思念卻越來越深切。
她甚至給自己的女兒起名叫呂念。
又再翻了一頁,梁開元看後道:“日記的主人應該死了。”
呂信眼皮也不抬道:“或許病了,病得不能再寫日記了。”
我翻開這一頁,還有內容,但卻換了筆跡,而且是橫著寫的。
我問呂信:“這好像是你女兒寫的,你不想看看?”
“她好像不久前也死了。”呂信話中透著些許淒涼,“當初我是想,等到了期限,就向陰陽扇許願自己長生不死並且永保青春。哈,現在才發現,如果真的長生不死,實在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梁開元歎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一個個離去,的確很可悲。”
後面的部分,確實是解小環的母親記錄,多是些家長裡短,實在沒什麽好看的。
我很快沒了耐心,索性從後往前翻。
這一來,最先看到的,就是我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寫的那一行。
往前翻一頁,字體又和前面的不一樣了。
同樣是女人的筆跡,雖然工整,但給人一種很緊巴的感覺。
梁開元說:“字如其人,這應該是解小環寫的。”
我翻眼皮瞥了他一眼,“大哥,看日期好不好?”
梁開元瞅了一眼日期,有些尷尬,“十二月十三,大寒。不就是今天?”
——十二月十三,大寒;蒙超明日會因搭乘火車,蒙受冤枉;除夕夜自縊而亡。
——同是大寒日,皮蛋母親重病入院,當晚母女先後身亡。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現在總算是有些明白,解小環為什麽說‘全世界都瘋了’。
繼續往前翻,就又是呂念的筆跡了。
但是內容看上去,給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梁開元低聲道:“這好像記得都是些……”
“不是當天發生的事,而像是未卜先知到即將發生的事。”我接口說了一句,轉向呂信。
不等我開口,呂信就擺了擺手:“對道術、周易,我都只是略知一二,可不是先知。你的相語,貌似也只能看到本主才起作用。小環跟咱們可是頭一次見面啊。”
他再次下床走過來,盯著日記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再撕一頁。”
梁開元也道:“我記得解小環說過,她在火車上也是不小心撕破了日記。我看她很木訥,不會扯謊作假。應該是在見到蒙超,和聽到皮蛋的名字後,才發覺日記不一般的。我猜想她會不會也是和你白天一樣,因為撕破了日記, 不自覺寫下那幾行的?”
想起撕破日記時聞到的那股味道,我緩緩撕開一頁。
湊上去,卻沒聞到特別的氣味。也沒什麽特殊感受。
“奇怪,為什麽沒反應?”梁開元湊近一些,“你再換一頁試試。”
我搖頭:“我覺得不會有用。”
呂信道:“我也這麽認為。咱們現在就假設,這日記本真能預知將來,所能夠預知的,必定是和記錄的人相關的人和事。”
我點點頭:“解小環雖然之前從沒見過蒙牛和皮蛋,但事發前還是見到了他倆。”
梁開元道:“不光是見到,如果不是她提到日記,皮蛋媽很可能已經出事了,那個時候,誰還顧得上管她?”
呂信道:“所以說,三七和小環寫的,都是和自身的遭遇相關的事。日記有預知作用,但如果近日沒有特別的事發生,也就自然不起作用了。”
“是啊,總不會倒霉事不斷。”我點著頭道:“預知和日記被撕爛沒直接關系,要是那樣,呂念前面記錄了那麽好幾頁,本子早該爛得不行了。”
呂信忽然定定的盯著我,“我們做筆買賣吧。”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