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婉貞是你女朋友?”高和愕然。
見童向南點頭,高和只有搖頭的份:“你和她的結果一定很不愉快……”
不等高和說完,童向南就截斷他道:“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我還愛著她,所以至今沒交過第二個女友。
你覺得我冷漠,是因為三七剛才提醒我,我們之間的會面時間有限。我愛婉貞,我要替她報仇,所以我必須冷靜,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做最有效率的事。”
曹新運愣了愣,問:“你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童向南搖頭:“單憑你們傳遞給我的訊息,還有這些照片,我能做出的判斷有限。”
高和遲疑道:“如果我把凶案現場的照片給你,是否會影響你的判斷?”
他這麽說,是因為剛才給童向南的,就只是兩個人的生活照。
童向南立時道:“一個人的承受力是有底線的,別給我婉貞的,那一定會影響我的判斷;把另一個受害人的現場照片給我。”
高和說:“案件才發生不久,我這就讓法證傳照片和錄影過來。不過,第二個被害人當時急於被搶救,並沒有被害人本身的現場影像資料。”
“這樣的話,我只能說是盡力而為。因為心理學是針對人的。”
我想起一件事,拿出方玲的手機,點開相冊交給童向南。
童向南只看了幾眼,就不管我,又轉向曹新運,接連問了不下十余個問題。
童向南像是盡量在壓縮節省時間,提問題的語速很快。
曹新運回答的也很簡潔利索。
我在旁聽著,卻是眉頭越皺越緊。
因為,童向南問的大半問題,在我聽來,都毫無實際意義。
我耐著性子聽他和曹新運問答完,高和也已經接收到了傳輸來的現場資料。
他的筆記本電腦上,先是靜態的照片一幀幀翻過,隨後,是一段現場的完整視頻。
所有內容當中,都沒有方玲的身影。
然而,看完所有資料,我心中的怒火,已經達到了極點。
“很完美!”童向南沉著臉說道。
“什麽意思?”曹新運問。
童向南沒回答他,而是面向高和攤了攤手:“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你也找不出線索?”高和問。
童向南搖頭:“留意——我用了‘完美’這個詞。那就是說,在我看來,凶手行凶的手段十分完美。對於一件完美的凶殺案,最頂尖的刑警都束手無策。凶手甚至沒有留下絲毫的證據。我作為一個囚犯,又能做些什麽?”
他忽然轉向我:“你叫呂信是吧?你認不認同我說的?”
我猛一怔,緊跟著,頭腦一陣暈眩。
這種暈眩來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恢復清醒的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我下意識的回頭,居然看到,監獄會面室的鐵門竟然開了,一個人背負兩手走了進來。
看到這人的穿戴,我不由發愣。
看清對方的臉,我先是一怔,隨即差點沒尖叫出聲。
進來的這個人,一襲白衣,腳踩千層底。
臉孔,竟然和我一模一樣!
這個和我長相一樣,穿戴相同的人,對我視而不見,徑直走到會面桌對面,低眼看著和童向南正對的高和,眼神冷漠而傲慢,卻一言不發。
高和似乎感受到他眼神傳達的意思,起身把座位讓了出來。
‘月白長衫’一撩長衫下擺,側身坐了下來,卻是正眼都不看對面的童向南,冷聲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這時,童向南的目光,已經完全集中在他身上,“我說,凶手的作案手法很完美,完美到了極致。”
“什麽叫完美?”月白長衫眼神中不自覺流露著鄙夷。
童向南本來一直是盯著他的,忽然目光轉向我,同時指著我說:“你把整件事再說一遍!記住了!一~字~不~漏!”
和他目光對視,我似乎明白了什麽。
於是乎,我用很緩慢的語速,把之前曹新運說的,又再說了一遍。
然而,我說的很繁瑣、很絮叨,但所用的時間,卻比曹新運要短。
‘月白長衫’一直低垂著眼皮,兩手扶著膝蓋,安靜的聽我說。
直到我說:“整件事就是這樣。”
我只是用這一句話,做為總結。
然而,當我說完這一句後,才發現,整間屋子裡,所有人、包括監察的獄警,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月白長衫’,像是遲疑了一下,然後起身走到了我面前。
作為當事人,我無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
但是,靠想象……我就像是在對著一面鏡子。
面對的,是我自己在鏡子裡的映像。
可是,近距離看著對方的眼神,我竟覺得,我才是鏡子裡的虛影。
‘月白長衫’和我對視一陣,眼神中透著鄙夷和嘲諷,卻是抬起手,一邊挽著長衫的袖口,一邊正眼也不看我,輕蔑道:“你覺得凶手完美嗎?”
看著他雙手的動作,我猛一激靈。
下一秒鍾,也將一隻手背負到了身後,直視對方,冷冷道:“不光不完美,而且錯漏百出!”
‘月白長衫’眼中終於露出詫異,卻是問道:“哪裡有疏漏?”
我搖頭:“不光錯漏百出, 還留下了實質性的證據,就這一點,足夠將他緝拿歸案。”
“什麽證據?”
‘月白長衫’疑惑道。
“證據我收起來了。”
我走到一旁,把手伸進自己的背包。
‘月白長衫’下意識上前一步,口中喃喃道:“凶手不完美,但不應該留有證據的,衙門的人,肯定抓不到他……”
“可證據就在這兒?看了再說?”
我本來是背對著他的,一句話說完,猛然轉身,‘嘩啦’一聲,抖開了手中鐵扇:“這算不算證據!”
一句話才出口,對方就露出了驚恐之極的表情,緊跟著,就像是原始的錄像帶花屏一樣,扭曲的閃了幾下,消失在我面前。
眼見對方消失不見,我卻怒意高漲。
合上鐵扇,轉向桌後的童向南,“你又再催眠我!”
童向南表情沉重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危險,但好像成功了對不對?”
“如果不成功呢!”我更加暴怒,完全無法抑製的惱怒。
童向南望著我,忽然笑了:“裴小凡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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