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麽?!”
孟珍哭喊著攔在閆馮偉身前,架勢就像是一頭護犢子的母獅子。
她是孟珍本人。
閆馮偉又是怎麽回事?
是戚珍改附到了閆馮偉身上,還是像猴子說的,宅子裡還有其它邪祟?
我讓猴子把話說清楚。
猴子說:“剛才在外面,有人給我打電話,他說他是孫景!還說他利用相語……從皮蛋的視角,看到了這裡發生的所有事。”
猴子像是不知道該怎麽接著說,忽然抓起我一隻手,貼在了他自己臉上。
因為他的動作,皮蛋半邊身子脫離我的懷抱,垂到了地上。
我沒有阻止他。
因為,當我的手掌貼上他的臉時,眼前驟然出現了一副畫面。
猴子正在房子外面打電話。
而我,就站在他面前。
兩人相隔兩米,但我卻能聽到電話裡對方的聲音,並且格外的清晰。
“我是孫景,你可能忘了我是誰,但一定不會忘記醫院天台的那條狗。”
“我已經和三七通過電話,告訴他,我會幫他救裴小凡。”
“你告訴他,十二點以前,他和裴小凡無論如何都要留在閣樓。我不能直接和他通話,具體該做些什麽,你替我轉達……”
猴子一直專注記著,直到聽他說‘立刻按我說的去做’,轉身就要往回跑。
然而,這時孫景忽然在電話裡大聲道:“等等!有點不對勁!”
接下來,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快速的念叨:“對方的目的是要鳩佔鵲巢,一旦成功,鬼物會徹底佔據孟珍的身體。光頭和她在一起久了,一定會沒命。可為什麽光頭的霉運消失了?”
猴子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孫景停頓了一下,忽地說道:“你不要多問,現在就去告訴三七,這房子裡很可能還有另一件邪物!你們三個都沒問題,如果說還有一個邪祟,那有問題的只能是光頭!告訴三七,一定要讓那夫妻倆把另一件邪物交出來!同時利用兩件邪物,才能幫皮蛋借到陰命!”
“那究竟是什麽東西?”猴子急問。
“原話轉告三七!他肯定知道該怎麽做!快去!”孫景更急,“如果你說不清楚,就讓他用手摸你的臉!他雖然入門不久,可只要不是蠢蛋,起碼能憑借摸骨感應到一些東西!”
猴子不敢耽擱,捧著手機就往回跑。
他轉身的瞬間,我忽然瞥見,不遠處的雨中,還矗立著一個人的身影。
我來不及看清那人的模樣,已經不由自主的跟隨猴子跑回了屋裡。
我看到猴子一路奔上閣樓,看著他質問閆馮偉……
最終,虛幻的景象和現實重合。
猴子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一手懷抱皮蛋,另一隻手還按在他的臉上。
見我縮回手,猴子急著問:“管用嗎?你有感應嗎?”
“他說的,我都知道了。”
我把皮蛋交到猴子懷裡,上前一步,推開孟珍,狠狠一腳踢在閆馮偉頭上。
“你幹嘛?!”
孟珍哭喊著想要推開我。
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懟在牆上的同時,又重重的在閆馮偉的光頭上補了兩腳,然後一隻腳踩住了閆馮偉的脖子。
“三七,你瘋了?”猴子急道。
“可能吧。”
我死死的盯著孟珍,一字一頓道:“接下來的話,我隻說一遍。
” 繼而沉聲道:“我喜歡的人不在了,其他人、其它事,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回答我兩個問題:一,你們的目的是什麽?二,除了聽風瓶,還有一樣東西,那是什麽、在哪裡?”
孟珍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找你來,就是想讓你幫忙啊……”
“很好。”
我放開她,後退一步,抬起踩著閆馮偉的腳,用鞋尖狠狠踢在他嘴上。
見他滿口鮮血,牙都飛出來了,孟珍徹底瘋了,哭嚎著要跟我拚命。
我輕易再一次甩脫她,又是一腳踹在了閆馮偉的小肚子上。
“三七,別亂來!你這樣真會打死人的!”猴子是真急了。
“那就讓他死。”
我冷冷說了一句。
剛要再踢向閆馮偉,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別再打他了!”
我身子猛地一震,緩緩轉過身。
除了一臉錯愕不知所措的猴子,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幽怨的注視著我。
這個女人,赫然是之前已經沒了生息的皮蛋!
“你別打他了,再打會打死他的……”
對方一開口,我立時驚覺,她有著皮蛋的模樣,但絕非皮蛋本人!
我牙都快咬出血了:“你敢害她,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沒害她,她已經死了,我只不過是借用她的身子……”
“滾!”
皮蛋‘死而複生’,但顯然已被戚珍操控。
我嘴上發狠,心卻已經沉到了谷底。
孫景最終說明,是要我利用他教的方法,替皮蛋借陰壽續陽命。
他的方法可以說相當的簡單粗暴,而且十分狠辣。
但是,想要給皮蛋續命,前提有兩點,一是需要邪祟常年寄附的物品;二是,借陰命的對象,可以附到任何人身上,但絕對不能附在皮蛋身上。
我不是老白爺,也不是孫景。
這個時候,除了無處宣泄的憤怒,我委實不知道該怎麽做。
戚珍雖然只是個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但卻以另一種方式‘活’了近百年,可說是另類的‘人老成精’。
她附身皮蛋,原本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可是和我對峙了一陣,居然嘴角緩緩揚起,露出了怨毒且充斥嘲諷的笑容。
我輕易讀懂了她笑容的含義,怒火衝頂間,反倒是有了決定。
我緩步走到她面前,靜靜地注視了她一會兒,緩緩說道:
“待在一個瓶子裡將近一百年,真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但那不代表你可以禍害別人。”
戚珍笑得更加燦爛:
“那的確很殘忍,所以我不會放過這次重活的機會。你也別犯傻了,你女朋友已經死了。我現在佔用她的身子,也算是替她又活了一次,這對她、對你,難道不算是好事?”
她忽然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眼波流轉,輕佻道:“你應該忘記一些事,就把我當成是你女朋友吧,她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我就是她,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