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密室中。
四周牆壁上燭光晃動,升騰嫋嫋青煙。
煙氣並不嗆人,反倒透著一股異香。
諾大密室內,擺著三個蒲團。
程咬金被胡非安排在外守候,胡非和王賁則分別跪坐在兩側蒲團上,神情恭敬地看著正中的老者。
老者一身布衣,身形魁梧,白發白須,圓臉虎目,一副威嚴赫赫之相,渾身散發著殺伐之氣。
可胡非卻是眉頭緊鎖,鎮國公當年為了大秦縱橫沙場開疆拓土,加上金丹修為,有這樣的恐怖氣勢,情理之中。
但他卻清晰地察覺到鎮國公身上的氣勢起伏不定,以王翦金丹修為,以他先天境一重的實力,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非眼中精芒閃爍,心中有了猜測。
“叮!王翦,大秦鎮國公,忠誠度100,國之支柱。”
腦子裡響起系統音。
胡非眉頭一挑,有些欣喜,系統還能探查出這些人的忠誠度?
他目光挪到了對面的王賁身上。
“叮!王賁,大秦通武侯,忠誠度100。”
王家不愧是大秦鎮國啊。
父子忠於大秦,今晚這事,應該能搞定了!
胡非心中大定,不過他卻明白,王翦王賁父子倆的忠誠,是對大秦,是對始皇帝。
至於胡亥這個垃圾娃兒,呵呵,估計王翦要不是看在始皇帝面子上,早給一掌拍死了。
難搞哦。
揉了揉太陽穴,胡非心中無奈,目光卻看向了牆壁上的燭光。
王賁注視著胡非,心中滿是疑惑。
不管是剛才二皇子強闖國公府,還是此時跪坐在鎮國公面前的樣子,給他的感覺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哪有一點昏庸無道,玩世不恭的廢龍之姿?
更何況,廢物能驅策一位金丹?
“二皇子,深夜到我國公府大動乾戈,若你說不出一二來,休怪我不念始皇帝情分。”王翦斜睨了一眼胡非,聲音低沉。
胡非回過神,並未作答,而是試探著問:“鎮國公有傷在身?”
話音剛落,王翦眉頭一擰,神情慍怒。
“放肆!”王賁怒斥道:“二皇子,你怎敢對家父如此無禮?”
胡非訕訕一笑,王翦的神情變化和王賁的過激反應,讓他落實了心中猜測。
指了指牆壁上的蠟燭,他道:“若無傷在身,這蠟燭中怎會添加入定聚精會神的神道樹的樹油?”
記憶中,這神道樹可是長城以北的荒州特產,無比珍貴,且獲取風險極大,乃是皇室貢品。
這神道樹油能讓修煉者快速入定寧神感悟,且能提升靈氣運轉周天的速度,身為大秦二皇子,胡亥記憶裡,在宮中的時候可沒少得到始皇帝的賞賜,目的就是為了讓胡亥快速提升修為。
只可惜,垃圾娃兒就是垃圾娃兒,哪怕始皇帝悉心栽培,也僅僅修了個後天一重境出來。
不過這份對珍惜寶物的見識,倒是便宜了現在的胡非。
“你……”王賁面紅耳赤,還想爭辯。
王翦卻是擺手製止,一聲歎息:“罷了賁兒,既然二皇子已經看出,沒必要隱瞞了。”
說完,他看向胡非,目光深邃,臉上露出了無比苦澀的笑容。
刹那間,身上的殺伐之氣也消失不見,整個人都透出一股英雄遲暮,垂垂老矣的衰敗感來。
胡非心裡大驚,鎮國公這傷的一點都不輕啊。
“老夫不曾想到,
素來昏庸紈絝的二皇子,居然能觀察入微,區區神道樹香油都能發現。” 王翦有氣無力地說著,背都有些佝僂了:“實不相瞞,三年前老夫閉關確實是為了衝擊金丹更高境界,但修煉之中出現了變故,導致老夫根基受損,一蹶不振,如今也如那牆壁上的燭火一般,即將油盡燈枯了。”
轟!
胡非如遭雷擊。
尼瑪……
老子到底招誰惹誰了?
穿越過來,死爸死哥,好不容易想拉攏個大佬,大佬也馬上要嗝屁了?
等等!
突然,胡非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王翦的胳膊:“鎮國公,你說你是因為啥快死的?”
或許是太用力,導致猝不及防的王翦劇烈咳嗽起來。
王賁氣的胡子都炸了,築基氣息轟然蕩漾而出。
“二皇子,放開家父!”
“賁兒!”王翦製止了王賁,隨即對胡非道:“根基受損。”
“好!太好了!”胡非激動地鼓了一下掌。
王賁臉色鐵青,恨不得活剮了胡非不可。
家父都快死了,你深夜闖府就算了,現在是打算鼓掌慶祝家父要死了嗎?
饒是王翦看胡非的眼神也變得憤怒起來。
昏庸!
紈絝!
“叮!來自王翦的怨氣+50。”
“叮!來自王賁的怨氣+100。”
腦中響起的系統音登時讓胡非驚醒過來。
他訕訕一笑,解釋道:“鎮國公、通武侯見諒,我並不是幸災樂禍,而是覺得鎮國公……還能搶救一下。”
“放屁!”王賁氣得都快炸了:“你當你是誰?根基受損乃是武者天災大禍,三年來,窮盡我們王家全族之力,也未曾尋獲能為我父親恢復根基的丹藥,你個沉溺女色,隻知玩樂的廢物,也敢大放厥詞?”
胡非淡然一笑,掏出了剛剛抽獎到的【培元增神丹】:“此丹能恢復鎮國公的根基。”
王賁瞳孔緊縮,一臉驚駭。
王翦也是臉色大變,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苦澀一笑,王翦道:“二皇子的心意,老夫心領了,但恢復根基的丹藥稀缺無比,二皇子怎可能得到?賁兒,夜深了,送客。”
“給我出去!”王賁拉扯著胡非往外趕。
堂堂鎮國公府,身為通武侯,他們家還不至於對一個人盡皆知的廢物二皇子有太多的恭敬。
這份傲氣,是王家在戰場上一刀一槍,廝殺出來的!
“我父皇死了。”
胡非境界和王賁差距太大,完全抵擋不了推搡,索性直接開門見山。
轟隆!
果然,怒氣洶洶的王賁戛然停下,不敢置信地看著胡非:“你,你說什麽?”
“我父皇駕崩了!”胡非迎著王賁的目光。
不等王賁開口,突然。
“噗!”
王翦老爺子身軀一晃,仰天噴出一大口鮮血,哀嚎道:“陛下啊……”
突兀一幕,嚇得王賁臉色大變,急忙轉身攙扶王翦。
胡非也急忙上前,取出瓷瓶中的【培元增神丹】就往王翦嘴裡塞。
“你給我住手!”
王賁怒火洶湧,一把抓住了胡非手腕:“你個混帳!深夜闖我國公府,又胡言亂語,氣的我父親傷勢加重,你還想給我父親吃這莫名的丹藥,你分明就是想來害死我父親,我王家就算是餓死,窮死,丟掉這鎮國公之位,也絕不吃你一口丹藥!”
“若是不吃,國公活不過今晚!”
胡非神情一冷,刹那間恍若猙獰雄獅,怒視王賁,硬生生讓王賁愣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愣,胡非猛地發力,右手握著丹藥,氣勁轟鳴,瞬間衝開了王賁的手腕,將丹藥塞進了王翦嘴裡。
“先,先天境?”
王賁心裡掀起滔天巨浪,能趁著他愣神之際,衝開他的束縛,至少也得先天境。
可是廢物二皇子不是後天一重境的實力嗎?
驚駭過後,他神情陡然猙獰,殺意洶湧:“胡亥,害我父親,我今日要……”
“賁兒……這,這真的是恢復根基的丹藥。”王翦虛弱的聲音忽然響起。
王賁悚然一驚。
胡非淡然一笑,系統出品,果然精品,見效這麽快嗎?
旋即,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王賁:“通武侯,今日要我如何?”
“我要感謝你。”
噗通!
王賁直接跪在了地上,眼眶通紅,感激涕零磕頭道:“謝二皇子救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