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廢物啊!”趙高面紅耳赤,咬牙切齒。
李斯倒是微微一笑:“父皇剛死,不想著父皇喪事,不想著登基之事,卻顧著男歡女愛,此乃好事,趙大人為何氣憤?如此廢龍,還能逃出趙大人掌心?”
趙高眉頭一挑,神情緩和,謹慎如他,忽然疑惑道:“可他往日從不與王家那個丫頭眉來眼去,今日剛回鹹陽,為何突然興起?”
李斯一副我懂的表情,輕捋胡須,眉開眼笑:“少年心性,情之所起便如那野火燎原,此等男女之事,趙大人怕是理解不了的,王家小丫頭和二皇子青梅竹馬,小丫頭又是傾國傾城之貌,二皇子此舉再正常不過。”
“李丞相,你在鄙夷我?”趙高怒視李斯,“什麽叫我不知道男女之事?”
李斯笑容一僵,隨即怪笑著看了趙高一眼。
夜幕下的鹹陽城。
兩匹快馬狂奔著,馬蹄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密集而又清脆。
月色下,胡非的臉上再無剛才玩世不恭的急色之相,反倒是一臉凝重,眉頭緊鎖。
程咬金疑惑道:“主公,難道真要對王家小娘子……”
“王藝兒只是個幌子,鎮國公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胡非低聲說。
程咬金濃眉倒豎,大眼圓瞪:“主公……你對鎮國公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胡非身軀一晃,差點從戰馬上摔落下去,翻了程咬金一個白眼,道:“登基大典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將我從皇位上踹下來呢,哪怕李斯趙高力保,也定是阻力重重。”
“如果我能得到鎮國公的鼎力相助的話,這大秦,還有誰敢反對我?”
“主公心思細膩,咬金明白了。”程咬金抱拳道。
胡非歎了口氣,憂心忡忡,自從三年前鎮國公突然閉關,王家已然是一副超然物外,不理外事的姿態。
況且,記憶中,胡亥這垃圾娃兒在王家可一點都不招人待見呢。
想要得到鎮國公的支持,難啊!
不過,為了順利登基,也要試一試。
諾大的鎮國公府,恢弘威嚴,高牆大院綿延三裡,乃是整個鹹陽城中,除皇宮外,規模最大的建築,盡是彰顯著鎮國之威。
燈火之下,朱漆大門緊閉著。
門口兩列護衛,日夜站崗。
“籲籲~”
戰馬停下,沒等胡非和程咬金下馬呢。
兩列護衛,便手持兵刃迎了上來。
“何人膽敢在國公府前狂奔?速速滾開!”
“我是二皇子胡亥!”胡非呵斥。
“滾!”
胡非:“……”
程咬金眉頭一擰,再次怒喝:“此乃大秦二皇子,胡亥公子!”
“那就更得滾了!”護衛頭領沉聲道:“國公有令,方圓兩百米,二皇子和狗不得踏足。”
尼瑪……
玩針對?
不過鎮國公乃是國之支柱,即便是始皇帝也得禮讓三分,他這二皇子身份,還真的在國公府面前不好使。
胡非揉了揉太陽穴,道:“咬金,莽進去!”
轟!
浩蕩氣息從程咬金身上噴湧而出。
狂風呼嘯。
程咬金騰空而起,直接俯衝向了十幾名護衛。
刹那間,悶聲連響。
這群護衛不過是一群後天境武者,根本連程咬金一招都擋不住。
眨眼間,十幾個護衛全部倒在了地上。
胡非下馬,徑直和程咬金走向國公府。
“二皇子,你真要擅闖?這可是國公府!”護衛首領哀嚎道。
胡非冷冷一笑:“都把你們放倒了,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就算是龍潭虎穴,今晚我也要闖一闖!”
吱呀……
厚重的朱漆大門被程咬金推開。
迎面,卻是一股狂風撲面而來。
吹得胡非長發舞動,衣袍獵獵作響。
門後,卻是一群刀斧手,虎視眈眈。
“好一個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不知二皇子深夜闖我國公府,所為何事?”
人群中,一位身穿蟒袍的魁梧漢子,沉聲呵斥。
胡非雙手負在身後,神情平靜,剛才程咬金雖然快速解決了十幾個護衛,可這裡乃是大秦唯一金丹境強者的府邸,能察覺到,並不奇怪。
他平靜說:“王賁叔叔,深夜叨擾,難道不請我進屋一坐?”
“你也知道深夜叨擾?”王賁一聲冷笑,眼中精芒乍現:“那就滾出去!”
“咬金!”胡非背負雙手,邁步前行。
這真是平日裡哪個昏庸無能的二皇子?
往日的二皇子,絕不敢如此強闖國公府啊!
王賁臉色大變:“胡亥,你個狂妄之徒,今夜是鐵了心要強闖我府?此禍,就算是始皇帝也不會饒了你!”
“無所畏懼!”胡非腳步不停,神情平靜。
舉手投足間,散發著閑庭信步的悠然氣質。
王賁徹底懵了,眼前的二皇子,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
但,鎮國公府邸,若是被人深夜強闖,那鎮國公的臉面何在?
“給我打出去!”
“誰敢動俺主公?”
轟!
隨著程咬金一聲怒吼,金丹境的恐怖氣息毫無掩飾,徹底爆發。
恐怖的氣浪自程咬金腳下席卷而出,掀起漫天煙塵。
嚇得王賁身旁的護衛,連連後退,腳步踉蹌。
即便是王賁也是瞳孔緊縮,眯起了雙眼:“金,金丹境?”
唯獨胡非,於狂風中信步前行:“今夜這國公府,你不攔我我要進,你攔我我也要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為皇子,何處不敢闖?”
王賁心驚肉跳,看胡非的眼神徹底變了。
一時間,竟然有種恍若做夢的感覺。
眼見著胡非在程咬金的護衛下,信步走來,他神情陰沉著,無奈歎息:“都回去,請二皇子隨我來。”
迎客廳內,燭光搖曳。
胡非跟隨王賁進入後,便說:“咬金,門外守候,敢靠近竊聽者,格殺勿論。”
語氣冰冷,殺意騰騰。
王賁徹底懵了,看胡非的眼神滿滿的陌生感, 這真的是二皇子?
不論是二皇子今夜表現出的氣勢,還是身旁的金丹高手,都讓他無比茫然。
“王賁叔叔,深夜叨擾,實在抱歉,若非大事,我也不會行這強闖手段,剛才人多眼雜,請原諒我無禮。”
胡非神情緩和,對著王賁抱拳,歉意一笑。
王賁神情更加茫然了,不過還是說:“你來,到底為何事?”
“見鎮國公。”胡非說。
王賁臉色大變,一揮袖袍:“放肆!家父三年前為衝擊更高境界,已經閉關修行,豈是你個黃口小兒說見就見的?”
鎮國公乃是國之支柱,王家更是為了大秦積累下了不世戰功,面對二皇子,王賁還真敢用這樣的口氣直言呵斥。
胡非淡然一笑,平靜說道:“鎮國公,國之大事,亥兒鬥膽求見,此次若無國公相助,大秦危矣!”
自家府邸都被人闖了,程咬金還爆出了金丹之威,他還不信鎮國公閉關真閉成死關,這等大事都不豎隻耳朵來偷聽一下。
憤怒的王賁悚然一驚:“胡亥,你,你胡說什麽?家父並不在此處!”
話音剛落。
一道聲音驀然回響在了胡非和王賁的耳邊。
“咳咳……賁兒,帶二皇子,到密室來。”
胡非心神一動。
這聲音,正是鎮國公王翦老爺子的傳音。
只是鎮國公的聲音卻透著一股子虛弱,有氣無力的感覺。
堂堂鎮國公,閉關為了衝擊金丹更高的境界,硬生生衝擊成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