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人不由面面相覷,俱都不發一言,不約而同的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生怕一個不好,這難以收手的差事就會落到自己身上。
薑檢掀了掀眼皮,斜斜睇了眾人一眼,剛想開口,腳上傳來的疼痛,讓他不由齜牙咧嘴一番。
來喜偷偷瞥見他這副模樣,忙從旁搬來一把太師椅,“老爺,您先坐著……您這腳上的傷可也耽擱不得。要不,小的先給您看看?”
薑檢見對面一眾幕僚徑自低頭尋找金子的模樣,隻得輕輕頷首。
又對著眾人的方向,微微一歪嘴。
來喜會意,很是熟稔的從一旁的櫃子後面摸出一隻小藥匣來,上前一邊替薑檢褪了腳上的鞋襪,一邊皺眉道,“……這……可真正是傷得不輕,您只怕得要好生養上幾日才行。”
“如今惹下這大禍,我哪還有什麽養傷的心思?說不得……要去宮裡跪著請罪去……哎……哎喲……哎喲……你下手輕點兒……”
薑檢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稍微舒服的歪坐在太師椅上……嗯,這把椅子歪著有些不舒彈,下次得讓來喜搬張軟榻來。
來喜手上動作雖輕,速度卻是極快,細細查看了一下,見腳面上只是被砸破了一塊皮肉,外加砸青了三個腳指甲,看著血呼啦的流了不少,萬幸骨頭什麽的倒是沒有傷著。
心裡不由暗歎自家國公爺就是好運道,那禦賜的玉鎮紙都摔成幾瓣了,愣是沒把這腳砸出個好歹來……啊呸……他怎能這般想呢。
他趕緊拋開那些七想八想的心思,手上的動作一刻也不停,很快就給傷口撒上特製的金瘡藥,又拿過布帶快速的把腳給包扎好。
薑檢一邊看著他的動作,一邊唉聲歎氣,一副愁苦到不行的樣子。
來喜抬頭與他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才一邊收了藥匣一邊道,“哎呀我的爺!您受了這麽重的傷,流了這許多血,還是進去躺著歇會兒……這兒就算是有什麽事,您隻管吩咐,就算是小的無能,這不是還有諸位先生在嗎?有什麽事是先生們辦不了的?”
薑檢對來喜的這番話滿意之極,正準備抬手撫須誇讚他一番,眼角余光卻是瞥見眾幕僚徑自垂頭不語,壓根就沒人接來喜的話茬兒,包括那個總是喜歡管頭管腳的無明……
他心裡不由又有些不得勁起來,已經撫上美髯的手隻得握拳抵唇,輕輕咳了幾聲。
無明有些無奈的抬頭,看了一眼坐沒坐相的薑檢,在瞥見他那被包裹的猶如粽子一般的腳,心中暗歎一口氣。
“國公爺,算上今兒這件,今年您已經不小心打壞了三件禦賜的珍寶了……”
“有這麽多了嗎?”薑檢抬頭看向來喜。
來喜給了他一個自己意會的眼神,轉身就捧著藥匣去了一邊。
薑檢隻得伸手摸了摸鼻子,“這……這不是比去年少一些……”
“現在還只是陽春三月。”無明淡淡接了一句。
薑檢無法,隻得使得最後一招,“咱們還是先說說先生你剛剛說得那個消息,這……這玉鎮紙還是留著諸位先生回頭再替我想了法子遮掩過去吧。”
眾幕僚相互對視了一眼,俱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國公爺闖了禍之後每次都來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