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這婚事不該應,你偏是不信,你看看這才幾天,就想著出么蛾子了,這往後可還得了?”
“娘。”一看到曹氏又要一通的質問和責罵,宋樂山頓時不太高興,又擔憂隨後起床的謝依楠聽到這些心裡難受,頓時急了。
“娘怎麽又說這種話!”
說著,更是放下了手中的碗。
“咚”的一聲。
宋樂山平日裡這性子卻是最和順不過的,人老實且孝順,甚少發脾氣,也極少頂嘴。
正是因此平日裡的模樣總是笑呵呵的,現在生氣時反而讓人有點害怕,心中發怵。
曹氏此時就是這樣,看到小兒子有了怒意,頓時住了口,臉色都帶了些許的訕訕:“我說啥了,你就著急了?”
“娘,我先前就說了,娶親這事,是我點的頭,是我應下的,那就是我是願意的,娘不能再因為這事為難楠兒了,往後娘再拿這事說道,我就真生氣了。”
宋樂山余怒未消,這聲音比平日裡更多了點低沉感。
曹氏見狀,這心裡頭是又怕又急。
怕的是小兒子真生了她的氣,往後和她這個親娘有了嫌隙,親生母子反而不親了,那就不好了。
急的是這宋樂山到底是被謝依楠灌了什麽迷魂湯藥,惹得他這麽護著她。
可心裡頭再急,卻也是擔憂兒子和自個兒真生了氣,曹氏也只能暫且把這氣咽到了肚子裡頭去:“娘這也就是擔憂,畢竟是她恩將仇報……”
“啥叫恩將仇報,這話娘不要說了。”宋樂山隻搶了話:“既然進了門,這便是咱們家的媳婦了,娘天天說這些事,丟的是自個兒的臉面,也丟我的臉面,也讓外人笑話咱們。”
“這過好日子才是最要緊的,老揪著過去的事說道,日子過不好,心裡頭也憋屈,沒半點好處。”
“楠兒這麽好,往後娘只等著享福就是了。”
真是沒看出來半點好。
有個混不吝的叔嬸,一丁點嫁妝也沒有,看那瘦弱的模樣,往後怕是也難生出來兒子。
曹氏撇了嘴,真想說道一通,可看宋樂山臉色一黑,索性也就改了口:“成了成了,娘不說了還不成?你願意帶她去鎮上就去鎮上,我可和你說好了,往後這事吃虧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娘,別說這個了,我的雞蛋茶呢。”宋玉蘭在一邊催促著,轉了話題。
“給你做給你做。”曹氏抬了腳,往灶房走:“也給你二哥再炕兩個窩頭吃,雞蛋吃不飽。”
“多炕兩個,路上帶著吃吧。”宋樂山叮囑了一句。
“哎。”曹氏應了一聲。
往灶房走時,迎面就碰到了從屋子裡頭出來的謝依楠。
曹氏一看到謝依楠,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剛才宋樂山又因為這個和她爭執過,這越發的讓曹氏對她怒目而視,張口就想罵她一通。
只是不等她說話,宋樂山先開了口:“楠兒,幫我拿個凳子過來。”
“哎,好。”謝依楠應聲,去給宋樂山找凳子。
這明顯袒護的動作,讓曹氏心裡憋的很,卻也不好發作出來,隻瞪了謝依楠一眼,哼了一聲,轉身進了灶房。
謝依楠拿了凳子,分別遞給宋樂山和宋玉蘭。
宋樂山把手裡的碗和筷子遞給了謝依楠:“娘打了四個雞蛋茶,咱倆一人兩個,你先吃。”
曹氏不喜歡她這個兒媳婦, 又如何會專門給她打荷包蛋吃?眼前碗裡的這荷包蛋,
必定不是如宋樂山所說的一人兩個,必定都是給宋樂山一個人的,只不過他勻了兩個給她罷了。 “我吃一個就成,雞蛋茶吃著有點腥,還是有點吃不慣。”謝依楠接過碗,將一個荷包蛋扒到了口中。
宋樂山的一片心意,全然推辭了也不大好,若是如他所說的話吃兩個雞蛋心理也過意不去,權衡之下吃上一個。
清水煮的荷包蛋,是嫩的,入口滑滑的,帶著十足的清香感,蛋黃更是因為火候的把握,流著糖心兒,吃起來很好吃。
謝依楠感慨了一下這糖水荷包蛋的美妙滋味,一邊抹了抹嘴,將那碗還給了宋樂山。
還的時候,擰著眉頭,似乎對這雞蛋茶的味道的確吃不慣。
宋樂山這才心安的接了過來,去吃那雞蛋茶。
曹氏到是挺快做好了宋玉蘭的雞蛋茶,以及給宋樂山炕熱的窩頭,連帶著用來就著吃的芥菜絲,一並端了過來,端過來後,放在桌上,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眼不見,心不煩,與其在那看著個礙眼的氣著自己,還不如回屋去歇一會兒。
不過山子到是也還成,也沒那麽傻,雞蛋茶惦記著自個兒吃。
這也總算讓曹氏心裡頭好過一些。
這邊,謝依楠和宋樂山、宋玉蘭兄妹兩個人吃起了窩頭和鹹菜絲。
吃完,收拾完畢後,一行三人便要出發了。
剛拾掇好一切,宋樂山放下了準備背在肩上的竹簍:“差點忘了件事,你倆等我一小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