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五點十分,宋舒辭一下子驚醒,呆呆的坐在床上。
她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很恐怖很恐怖的夢,她夢到……
自己和陸臨舟去遊樂場玩旋轉木馬,然後,和他……
親嘴了。
簡直太恐怖了,她開始羞感到恥,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夢,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了啊!!!!!
雖然藝術家看待感情一向自由開放,但,陸臨舟是她哥啊?
鈴聲響起時,醒過之後又勉強睡去的宋舒辭,此刻迷迷糊糊睜不開眼。
洗臉刷牙,麻木地跟著大部隊動作著,腦子裡全是昨晚的春夢。
“你怎麽了啊?”方潯看著一臉抑鬱不在狀態的宋舒辭,擔心地詢問。
“我......做噩夢了。”其實是美夢吧,但宋舒辭早上坐起來的時候為什麽後背發涼呢?
幸運的是宋舒辭和方潯分在了一個寢室,二人都在上鋪,頭對頭。
方潯被定為寢室長,軍訓期間是所有人都要住校的,所以大部分的寢室都是八人間滿員,軍訓結束後會重新換寢室,因為會有通校生要搬走。
高一住女寢二號樓。
現在她們的寢室是108,宋舒辭很滿意。
雖然是108,但卻是在二樓,一樓是大廳,地下室那邊是吹頭髮的。
在麓雅,你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很強烈的階級分化。
一二班和實驗班的教室是在二三樓的,平行班是在四五樓的,不論是出操,去食堂,回寢室,五樓總是最慢的。
簡單的說就是樓層越高學生越蠢。好學生可以少爬樓梯。
至於寢室,住的越低學生越蠢。說是為了公平。反正陸臨舟在五樓。
公平個屁!誰在乎回寢室快點還是慢點啊!但是去食堂晚一點就會吃渣子的好嘛?
後來某天的中午,在食堂二樓排飯窗口的宋舒辭,吃出了三年裡最便宜的中飯。
“一塊二”,除去八毛錢的飯,只有一個豆腐,還是碎豆腐!
正式軍訓的第一天。第一個任務就是在十分鍾內全部滾出寢室樓。
前一天晚上宋舒辭整個寢室就迫不及待地把迷彩短袖試了一遍。還是和初中一樣的那種洗一洗整盆水就變綠的外套和褲子,兩件短袖,一條皮帶,一頂帽子。
還有陸臨舟很貼心地給她準備的,他軍訓前在網上買一送一的那個贈送的軍用水壺。
宋舒辭寢室順利地在十分鍾之內滾出來了。
眾人排好了隊,以寢室為單位去食堂吃早飯。
宋舒辭她們班的教官是女生的,是16個教官裡最白的,也是最漂亮的,班裡的人都很喜歡她。
休息的時候她拉起短袖,大家見她手臂上原來白皙的肌膚,很心疼也才二十幾歲的她。
後來宋舒辭她們得出了一個定律,越黑的女教官越凶,越黑的男教官越可愛。
男生比她們遲一些到。
高一男寢在四號寢室樓,比她們要多一些路。
每張餐桌上都貼有名單學生,按照名單坐就好了。
昨晚晚自習教官已經把軍訓期間要遵守的條例都仔仔細細交代清楚了,營長沒吹哨子說坐下,就不能坐下。
高二高三的學生在八月初就被勒令回校了,所以小店和食堂夜宵都是正常的,但是穿軍訓服的人進去是要被通告批評的。
所以只能在食堂吃大鍋飯。
宋舒辭並沒有和方潯分在一張餐桌。
但是她的對面是宋書遲???
她的內心是拒絕的。
宋書遲站在宋舒辭的對面,對她露出了挑釁的賤笑。
看不見,看不見。宋舒辭深吸一口氣,等待著營長發號施令。
宋舒辭低頭看著餐桌上的夥食......
她還勉勉強強能接受的,但她看見對面那人的表情十分凝重。
兩大盆白粥,兩盤包子,一個盤子四個,然後就是兩盤分的不規律的南瓜餅和菜餅。一張桌子八個人,食物對半開,四個人一半。
吹過哨子,大家端正坐好,學著營長的樣子拍節拍,背憫農,唱軍歌。做完這些才能吃飯。就像喝水之前一定要很正經地說,“水,我可以喝你麽?”
宋舒辭後來喝水的時候熱的快昏死過去,說著“水我可以喝你嗎”,腦子裡只有,“陸臨舟,我可以睡你麽?”
宋舒辭實在是對大肉包不感興趣,油膩膩的。
而且吃貨本人的她自認為自己還在減肥。
女人永遠覺得自己不夠瘦。
宋舒辭隻盛了一小碗白粥,吃了一點點小菜。
教官說了,分到的食物都要吃完,她看著眼前的包子感到惆悵,按分配的話,她得吃一個包子和一個餅。
“你吃這麽點,不怕昏倒啊。”對面那人打破沉寂,開口道“不好吃也要吃點啊,我都吃了。”
昏倒才好呢!她可不想曬的又黑又醜,和陸臨舟做對比襯托他美麗的形象麽?
“噓。”宋舒辭沒有和他多說,教官說了,吃飯說話是要跑圈的。
宋書遲覺得沒趣,移開了視線,不再說話。
宋舒辭喝完了粥,無趣地看著對面低著頭面露嫌棄、吃著肉包的宋書遲,擔心著自己不吃會被責罰。
“你不吃啊?那我吃了?”宋舒辭旁邊那個重量級男生戳了戳她的手臂。“這點怎麽夠吃。”
“好呀好呀!”宋舒辭見這位好心人欲求不滿的模樣……
接下來幾天的剩飯問題算是成功解決了。
聽見宋舒辭喜悅地應答,宋書遲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剛剛還讓他不要說話,現在自己倒像個麻雀,一驚一乍。
吃完早飯教官就讓他們去灌水,不然在之後很容易搶完, 會渴死的。
隨後便直接在操場上集合了。
豔陽高照,樹影斑駁,烈日炎炎的盛夏,瓦藍色的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塑膠跑道被日頭烤得有些開裂。
宋舒辭在一片軍綠色的海洋裡站軍姿,一動不敢動。
165的軍訓服的確有點大了……
她垂眼盯著自己腰間,老覺得迷彩褲在往下滑,心想,一會兒得去女廁所把腰帶再往裡扣一個。
宋舒辭記不清主席台上的是哪些人,也忘記說了些什麽,隻記得16、15班很幸運的被分到了主席台背後蔭蔽下的乒乓球場進行訓練。
但很不辛的是陸臨舟他們1到4班被分在了平坦開闊的草地上,裸露在狠毒的強光下。
宋舒辭一想到陸臨舟要被曬黑了就心疼,黑了就醜了啊!
各班都已經站了將近一小時的軍姿。教官也和他們一起站著,看起來氣色好的很。
別的班班主任要不撐著傘在樹底下看著,要不就是過來巡視一下就走了,單姥姥這會兒倒真的是恪盡職守,一直陪著。
隔壁班有兩個女生已經暈倒了,他們班教官隨便指了兩個男生帶她們去醫務室。
16班的男生們都特別羨慕那兩個可以偷懶的,畢竟作為一個男的倒了多沒面子啊,於是卑劣的期盼班裡女生快點昏倒。
感覺到有汗順著額頭一路流進眼睛裡,宋舒辭有些難受地眨了眨眼,猶豫著要不要偷偷抬手去擦一下。
下一秒,卻聽到“咣當”一聲,她們班真的有人暈倒了。